因为许肆请病假的时候,朱弦也请假了,学校里一下子猜测,两人怕是真的好上了,而更多的是遗憾许肆这株花,插在朱弦这坨牛粪上了。
并且,上次把朱弦关进体育建材室的男生,被许肆打的有些惨,鼻青脸肿的回家后,父母气势汹汹的找上了学校。
男生不愿意说出自己是把朱弦关进了建材室,还放了蛇进去,只说许肆和朱弦早恋被他撞见了,然后威胁他,揍他,不让他往外说。
教导主任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把朱弦和许肆一起叫进了办公室,和那男生的母亲一起对峙,也提前叫了家长。
他妈妈长得一副中年妇女都有的臃肿身材,这次来明显是讨债的,穿着一身黑色职场装,干练的很,本来就胖的脸,眼下因为愤怒,显得更扭曲了。
“李主任,我告诉你,我们家陈子昂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罪,被人打更不可能,我老公可是梅南市的企业家,学校里的致远楼还是他捐的,你们不会忘了吧?”
“我儿子现在受了伤,这么重,我告诉你主任,这件事没完!”
许肆冷眼看向她,不说话,只是嗤笑一声,又一个资本家的儿子,这年头投胎确实是一门技术活。
朱弦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这种情况,她已经习惯了,以往她的反抗都是毫无意义的,相反,只是会得到一句,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偏偏欺负你啊。
她怎么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运气这么差,偏偏被欺负?
索性这次只是小小的绯闻,就是不知道许肆怎么把人家打的这么狠,门牙都快掉了一颗。
教导主任连连应声,而后,面向朱弦和许肆的时候,脸色就更不好了。
“你俩怎么回事?平常打闹也就算了,这会子打成这样,我已经叫了你们的家长,等会就让双方父母协商一下吧。”
在和周志远吵架之前,他填志愿,就已经选了这么一个离家远又不是贵族的学校,当时也没有跟任何人说。
在办理入学的时候,黑狗在他身边给他填上了他亲生父母的电话,许肆想拒绝,黑狗知道他的意思,就开玩笑的说,权当他们在这里躺尸了,再说了,上学不用他们出钱,出个电话号码还不行吗?
可他根本不想再见到宋之华,所以登时怒火上头。
“谁允许你找她的!”
他生气的想要冲向前,朱弦怕他惹事,到时候一打人激动一下,伤口重新崩开,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许肆,你别冲动。”
她也发现了,自从医院这次无微不至的照顾后,两人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平和,似乎真的处成了朋友,他不反感自己的触碰,而她也不再惧怕触碰他。
教导主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一个学生训斥,脸面上挂不住,气的头顶上稀疏的头发也竖了起来。
“谁允许的?我允许的,我是你的老师,你犯了这样的事,还不敢被叫家长了?”
许肆不想和这种人废话,他偏头,目光阴森的盯着陈子昂,耻笑道:“是男人吗?打不过就叫家长?你不是这么大了,晚上还和妈妈睡一起,还在喝奶吧?陈宝宝?”
陈子昂的妈妈一看他这么侮辱自己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学生怎么说话的?打人还有理了?把我们家子昂打成这样,你的家教让狗吃了?你妈妈平常没有教过你,在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吗?”
许肆像是听到了什么讽刺的话,他透过陈妈妈的肩膀,看那身后的陈子昂。
“喂,这么听起来你很有家教啊,怎么能干出欺凌同学,还把人关在器材室,放蛇吓唬人家一个女孩子的事情呢?”
陈子昂见事情被挑出来,很明显怕人知道,尖叫道:“许肆,你放屁,我没有干过!”
朱弦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扯破窗户纸的人,心里一暖,虽然感动,但她知道,没用的,这些校领导,更多的是想息事宁人。
她也不是什么学校的状元种子生,家境也一般,长得也普通,没有什么是值得人为她伸张正义的。
果不其然,教导主任一拍桌子,眉毛一竖,怒喝:“许肆!我们在说你打架的事,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难不成,你是想说自己是见义勇为打的人?真是个笑话,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全校都知道,一整个烂泥扶不上墙,你还恶人先告状了?”
也是,他在这些大人的心中,形象早就烂掉了,即使说了他是真的去救人打的架,也不会有人相信他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愿意找谁谈,就找谁谈,老子不奉陪了。”
话毕转身就走。
教导主任怒喊一声:“许肆!”
“许肆!”
同样传来的,还有一道女声,朱弦看去,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男人,女人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裁剪恰到好处,且长的是真的漂亮。
朱弦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许肆的母亲,再回想那天晚上见到的许父,看来,许肆更多的是像他的妈妈。
而宋之华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却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恶心模样,他推了推眼镜,不知道是不是朱弦的错觉,他看向许肆的眼神,是在蔑视,在看垃圾。
而许肆看他的感觉,像是要把他活剥了。
宋之华来到教导主任的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好,老师,我是许肆的妈妈,这是许肆的哥哥,我们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等和教导主任了解完情况,宋之华转头,恨铁不成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打了许肆一个巴掌。
问都没有问过许肆一句,也没有给他一句辩解的机会。
许肆本来就因为做的手术,身体还没有恢复,被这个巴掌打的头都转向了一边,脚步踉跄了一下,脑袋有点嗡嗡的。
声音大的吓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朱弦被这一巴掌扇的心里莫名的一紧,扶住了他的胳膊。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妈妈不在乎你的成绩是多少,但你怎么能打人呢?你周叔叔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总是惹事?许肆,你能不能别给妈妈惹事,安分点,听话点,这么点要求很过分吗?”
说完,她又转过头,跟教导主任说:“老师,我家许肆我也了解,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您费心了,这次的事情,医药费我们都会赔的,老师您不要担心……”
在外人看来,宋之华一整个为了不懂事的孩子心力交瘁的很,可许肆看了只想笑,他的妈妈,不演戏,真的很屈才。
平常对他不管不问,这时候上演什么母慈子孝的戏码?
“可以不要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吗?真的很恶心,周太太。”
“许肆!”
宋之华被气的脸色铁青。
周尚锦则是扯了扯嘴角,眼神变得狠戾,难得的有机会,他趁着许肆缓神期间,气愤的怒吼:“许肆!你怎么和你妈说话的?你在我们家吃喝这么多年,还惹出这样的事,不给我们省心,早知道,那些饭就该喂狗,喂你这种白眼狼,真是瞎了眼!”
说着,抬脚就踹了过来,许肆没有反应过来,疼痛感没有袭来,反而是一阵皂香味,怀里被塞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柔软东西。
在众人的诧异下,朱弦竟然挡在许肆的面前,肚子硬生生的挨了这一脚,整个人撞进了许肆的怀里。
许肆的心跳忍不住跳停了一拍,他扶住朱弦,皱眉指责:“你脑子有病?有你什么事?”
这么个小身板,踹一下岂不是散架了。
朱弦只感觉胃里的东西似乎都要被踢出来了,也不是没被人打过,可以往被欺凌的时候,她都是尽力的蜷缩着,没有像现在这样。
肚子这种地方,让人生生的踹了一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却还是努力的将许肆拦在身后。
“不能打,许肆刚做完手术,不能打。”
第一次被人这样的护着,许肆的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继而看向周尚锦的目光变得异常凶狠,周尚锦被这个眼神有些吓到了,可随之反应过来,他有什么好怕的,可笑。
听完朱弦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人知道许肆是做完手术了。
教导主任这才突然间想起来,那天医院打电话给了总机电话,要查许肆的家属联系方式,是说要手术的。
宋之华的喉头哽咽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许肆,难怪看他今天的脸色这么白,怎么做了手术也不和她这个当妈的说一下?
刚刚要是真的受了周尚锦那一脚,那后果还得了?
宋之华想要上前去关心自己的儿子,可是一想到周尚锦在身边,她也没法表现的太过于关心,不然,被他告诉周志远,那她要是被牵连话,周太太的位置还能保得住吗?
毕竟,周志远娶自己也是为了能照顾好周尚锦,现如今只要她对周尚锦忽视一点,那她之前努力维持的好后妈的形象,就荡然无存了。
她不想被扫地出门,再过那种苦日子了。
“切,那又怎样?”周尚锦不以为意的讽笑了一声,“你偷了我爸的钱,现在又说自己做了手术,怎么,钱花完了,离家出走后悔了?想回来了?许肆,你的骨头也没有那么硬嘛。”
他像是爆什么大料一样,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道:“你们还不知道吧?许肆是我继母带过来了,在我们周家本来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到头来,偷了我爸的银行卡,偷钱啊,真是家门不幸,喂养出这么个玩意出来。”
办公室里的人,听到这点无不震惊,看向许肆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周家的企业可以说是梅南市的龙头企业,公司遍布全国各地,所以富有程度,不用多说,没想到这个学校的不良少年,居然是周家的少爷。
许肆的眼眸里似乎要喷火,当即决定要揍他。
“周尚锦!”
这种被冤枉的委屈他受够了,此刻就想杀了这个始作俑者。
朱弦率先有发觉,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感,始终拦着他,防止他暴走,在他们面前打人。
周尚锦挑衅的冲他扬了扬眉毛,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宋之华咬着后槽牙,就知道周尚锦跟过来是没安好心的,可她又没法拒绝。
朱弦怕他在这里犯事,赶紧道:“老师,这件事你们商量就好,我们都认,已经上课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人家刚一个做完手术的人在这站了半天,还挨了顿揍,他们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冷血,教导主任就同意了。
许肆出门前,又回头盯了周尚锦几秒,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周尚锦的裤子口袋,那里面装的东西,在踹朱弦的时候,不小心漏了一角出来。
看着露出来的咪喹二字,许肆的唇角扯开了一抹笑容,只是笑的如同一头野兽一般,没人比他更知道那是一种什么药了,看来,周尚锦的爱好,还是没有变。
周尚锦觉得自己被盯的浑身肉疼,却也还是不服输的瞪了回去,直至那人的眼神,彻底消失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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