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昨天还好好和自己说话的程溟,今天怎么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呢?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流过。
池屿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直到有人靠近在他身旁撑起了一把伞,原本的血腥味瞬间被茉莉花香所代替,那人问他“怎么不打伞?”
池屿机械地扭过头,眼前站着一个身穿校服身材高挑的男人,看了对方一眼,他又机械地转了回去继续盯着尸体。
被忽视的问怵:…
目睹一切的窦羽:“哈哈哈”
“报警了吗?”问怵瞥了窦羽一眼,他的提问打断了窦羽的笑声。
“报了”池屿机械般的回答,仿佛丢失了一缕魂魄。
“不要挪动尸体,我们陪你在这等着”问怵顿了顿接着说道:“毕竟我们也算目击者之一。”
池屿没有再说话,或者是他已经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了,只是沉默的坐着,气氛瞬间陷入尴尬。
最终还是窦羽忍受不了这种尴尬,主动招呼道:“嗨,小学弟你还记得我吗?”
池屿点了点头,依稀记得这个学长在竞赛班帮了自己很多的忙,但因为记性太差,对方叫什么名字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窦羽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满意的答案,又指了指问怵,开口说道:“池屿,这是问怵,他今年刚好转到你们高二,跟你同班,以后可能就是同学了。”
池屿又点了点头,说道:“我记住了。”
这次窦羽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能记住才怪。之前帮了你好几次忙,你才记住我的名字,他今天跟你第一次认识,你怎么可能一次就记住他?”
其实没记住学长名字的池屿:…
第一次可能会被遗忘的问怵:…
三个人又开始不说话了,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而最后打破沉默的是问怵。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池屿满脸血迹,便从包里掏出了湿巾纸,让他擦拭自己脸上的血迹。
脸上的血迹擦拭完后,问怵这才看清他的脸。
标准的美人相,是问怵在京城的朋友绝不会放弃猎艳的对象。
但此刻这双冷漠而又忧郁的双眼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脱轨。
问怵的心跳漏了半拍,但最后又很快恢复平静。
当池屿终于反应过来有人盯着他时,只是用疑惑的眼光回视着问怵,他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问怵也轻声回答。
“你俩说话怎么跟**一样?”窦羽一边玩着自己的军功刀,一边随意的说道。
池屿刚想解释,问怵的声音却更早一步响起了。
“警车来了”问怵的声音打断了一切。
“走吧”窦羽向池屿伸出来手,想要拉他一把。
但池屿只是摇了摇头,撑着花坛自己站了起来。
窦羽笑了笑,没有强求。
“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自杀。”
警察把他们带来,挨个询问了一遍,并结合法医的尸检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怎么会是自杀呢?”尽管接受了长时间的审问,池屿仍强打精神地问道:“可他昨天还在跟我好好说话啊”
警察只是摇摇头,下板定论地说道:“法医检测出来是自杀,你不是也在现场吗?”
确实是自杀,无论哪个角度看都是自杀。
但太完美了,完美到不像一场普通的自杀,更像是蓄谋已久。
池屿还想问什么,但窦羽拍了拍他的背说:“有人来接我们,该回学校去了。”
无奈之下,池屿没办法再询问一些消息,但直觉始终告诉他这很奇怪,不只是程溟刚好死亡在池屿面前的时间奇怪,他昨天躲躲闪闪的态度也很奇怪。
回到学校后,池屿的班主任“老李头”正式的将问怵介绍给全班同学。
“那问怵就坐池屿旁边吧,少冰你挪挪位置去后面。”
池屿的位置靠窗,问怵来的时候,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池屿,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昨天崩溃的仿佛是另一个“池屿”。
他总是用冷漠和麻木伪装自己。
“你在看什么?”
问怵看到池屿正一只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盯着窗外看,飘起的蓝色窗帘吹起了池屿的长发。
“在看大雁。”池屿轻声回答道。
问怵心下疑惑,问道:“这个季节还有大雁吗?”
池屿摇了摇头,说道:“问怵,这只大雁好像受伤离群了。”
问怵有点惊讶但面上不显,对方竟然第一次就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顺着池屿的目光从窗外抬头一看,一只受伤的大雁正努力地摆动自己的翅膀,往南边飞去。
受伤的大雁还能飞往远方吗?
池屿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这只大雁虽然受伤了,但是它的翅膀还能飞翔。”问怵看出了池屿的疑惑,慢慢解答道。
但池屿却是摇摇头,说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使能南飞又有什么作用呢?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就死了。”
“可我能帮他,”问怵盯着池屿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淡淡说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下来治伤。”
“如果你真的能让它再次飞翔,那就算你有本事了。”问怵听到池屿这么说。
今日星期六,天气阴,程溟的事我还没有任何头绪。
池屿缓缓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这几行字,然后将它锁上密码锁。
“在写什么?”一股浓郁的茉莉花味传来,池屿听到身边的人问道。
“你喷的什么香水?”池屿没有回答问怵,反而问道。
问怵从抽屉里拿出一瓶100ml的萧邦莫高尔茉莉,问他:“你喜欢?”
池屿确实喜欢这瓶香水。
第一次遇见问怵时闻到这抹花香时就喜欢,就莫名觉得心安。
“谢谢你,我知道了。”池屿礼貌回答道。
问怵却直接把香水放在他的桌子上,
直接说道:“你喜欢就用吧,反正没多少了。”
骗人。
这瓶莫高尔茉莉明明还剩一大半。
但对方既然这样说池屿也不好推辞了,拒绝反倒显得自己虚伪,不懂人情世故。
于是池屿收下了这瓶香水,轻声向对方道谢。
“你有点像我曾经养的一只宠物,他和你一样喜欢这个香味。”问怵开口突然说道。
池屿刚想说自己是个人,不是动物。
但班主任“老李头”在此时推开了教室的前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摊开的文件放在讲桌上,吼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讲话!”
本来在教室后排打闹的同学们听到这话赶紧回了座位,装出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给“老李头”留足了面子。池屿没办法,也只能正襟危坐。
“老李头”清了清嗓,用它独特的粗犷嗓门大声说道:“今天国家和企业的资助金发下来了,念到的同学上来领一下,池屿你先来。”
学校的资助金由私人企业和国家两部分组成,是授予学习好的同学所有,鼓励他们再进一步,同时也是企业笼络人心的方式。
李明安不满,翘着一个二郎腿,问“老李头”:“就发个资助金就要全班人回座位,你咋不私下自己发给他们啊?”
“当然不止这个!”“老李头”又清了清嗓,继续说道“都安静!今天有一个新同学要转来我们班,大家掌声欢迎云菡卿同学!”
一个黑长直的漂亮女生在掌声中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全部目光。
一个鹅蛋脸、眼尾带痣的美人出现在大家眼前。
李明安肘了粥池屿,贱兮兮地说着:“池屿你快看,有人要来跟你抢校花的位置了。”
池屿瞪了李明安一眼,李明安瞬间不说话了,但却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偷笑。
上面的云菡卿笑着面对大家,从容地开始介绍了自己:“大家好,我是云菡卿,请多关照!”说完还鞠了一个躬,显得人既大方又礼貌。
李明安又开始犯贱,踢了踢了前桌池屿的腿,说:“听到没?人家可比你热情多了。”
这次没等池屿开口,问怵先行说道:“李明安,你很闲吗?”
李明安笑了笑,没再说话。
“老师,我想坐这。”讲台上的云菡卿开口道。
云菡卿指的是问怵的位置,她想坐池屿的旁边。
“老李头”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口问云菡卿为什么想坐那里。
云菡卿笑了笑,随口说道:“因为他旁边的男生比较帅呀。”
这句话一出,全班哄笑成一团,认为这个女生不仅礼貌大方还很幽默。有人问道:“我们问怵怎么不帅啊?转来我们班这才几天就有好多女生给他递情书了。”
云菡卿笑了,但没说话。
最终还是“老李头”决定让云菡卿坐到李明安的位置,并警告他俩不许谈恋爱。
自从李明安一走刘媛的心情好多了,云菡卿一坐下刘媛这个自来熟便过去跟人家聊天去了。
“哎,你这个姓氏不常见啊”刘媛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们之前也有个姓云的同学,只不过转走了。”
云菡卿笑了笑,说道:“那还挺可惜的,没能结识她。”
而云菡卿一转过来,这一块就热闹多了。
原本有一个李明安经常破坏氛围经常做“话题终结者”,但云菡卿可不一样。
不仅能跟人聊得来,还进退有分寸,不会聊太让人尴尬的话题,刘媛简直要爱死她了,每天一口一口女神对云菡卿讲。
但刘媛的“女神”云菡卿也有缺点,刘媛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那天中午收物理睡前作业,池屿站在云菡卿面前要她赶紧交作业。
云菡卿缓慢地从包里面翻出作业,随即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大篇丑字。
刘媛:“……不是说字如其人吗?你们美女故意把字写丑,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云菡卿没有理刘媛,反而冲池屿甜美一笑。
但池屿没理她,继续去收别人的作业了。
云菡卿也不恼,目送着池屿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媛:原来云菡卿对池屿如此情深意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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