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静室。
吨断续续的琴声从书房内传出,蓝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见着来人,蓝湛压下琴弦,唤道:“兄长。”
“听弟子说,含光君一回来便去了藏书阁把许多曲谱搬走了,还跑到明室外夜夜抚琴,所以便过来看看。”
“兄长,我想去藏书阁的禁室。”
“为何?”
“研习琴谱。”
蓝涣一听顿时叹口气,刚想劝劝自家弟弟,便听到门口弟子来报,“泽芜君含光君,先生请你们过去。”
雅室,明初垂眼盯着茶杯中的茶叶,心中失望之极,“怨气也是气,既然我能利用它转化成灵力,为何不能继续?”
“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蓝启仁重重搁下茶杯,“又是那个魏无羡!”
“先生,不关阿羡的事。”
“你当真是被那小子迷惑了心智。他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告诉我,阴虎符是什么?”
“......”
蓝启仁放缓语气,“陌离,诡道易扰心神,还是莫要再继续了。”
“先生,您也认为是邪术吗?”
“怨气不同于灵——”
“所以,您认为是邪术。”明初抬头正视他,“就算我再如何证明,您也不会认同。还是说从一开始,您就从没真的相信过我。”
“你!”
“因为我是魔,我就只配修习静心安神的琴谱,因为我是魔,您便一直严苛对我。为何不对外公布我的存在,为何我的住所叫做明室,为何让我掌罚却不许我干涉内部事务,不过是想让我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得放肆!”
蓝启仁用力拍桌,气急:“陌离!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知道,我说出了您的心里话。”
“不可教也,真是不可教也。”蓝启仁站起身,指着她道:“你现在给我滚去寒潭洞思过,没有命令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明初跟着起身,漫不经心地掸去衣袖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这云深不知处,我待腻了。”
解下抹额,明初双手奉上,“先生,还给您。”
蓝启仁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她手中的抹额,“你、你这是要叛出蓝氏?!”
“话别说的这么刺耳,不过是我不能够融入这清正雅致的蓝氏,知难而退罢了。如果我留下,万一以后被人知晓身份,蓝氏的名声可就毁了。”
“滚!你给我滚!”
蓝启仁的暴怒在外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蓝湛眉头一皱,先一步进了屋。看见桌上明晃晃的抹额,他立马拦住了离开的少女,“姑姑?”
“忘机,我不再是蓝氏之人了,就此别过。”
“姑姑!”
“让她走!”蓝启仁背过身,“她自己偏要自甘堕落,便不配留在蓝氏。”
明初甩开他的手大步离开,蓝湛欲追却被蓝启仁呵斥制止,“忘机!”
“叔父,忘机——”
“不许!”蓝启仁看他一眼,转身坐回茶桌旁,“今日叫你们过来,是有要事。”
蓝涣轻拍蓝湛的肩以作暗示,“叔父请说。”
明初离开姑苏便到处闲逛,待逛到金麟台才知道百凤山围猎已经开始了,本来她也想去凑个热闹,但又害怕碰见蓝湛和蓝涣,索性住过一晚便决定启程离开,却不料在街上偶遇了魏婴和温情。
围猎之后的宴会热闹非凡,一进门便看见金子勋逼着蓝氏双壁喝酒,眼眸红光一闪,明初便已瞬移到金子勋面前,一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待看清是谁动的手,金子勋瞪大眼不停挣扎,大喊:“救命!金光瑶快救我!”
收紧力道,明初瞧着他被掐的青紫的脸色缓缓问:“谁跟你是一家人?看不起你又如何?”
“呃......呃......”
她又扫过起哄的众人,“谁说的豪爽之风,又是谁说的名士,他金子勋也配?”
自家庶子被人拿捏,给蓝氏的下马威也没成功,金光善不悦地站起身,道:“明姑娘,这般大闹又是何意,不要以为你也立了功就可以如此目中无人!”
“我目中无视了谁?金宗主吗?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啊,谁让射日之征金宗主连张脸都不肯露呢。”明初转为提住金子勋的领口,“温宁在哪儿?”
“不、不——呃。”
“在哪儿?”
“穷穷奇道。”
明初松手,给魏婴使了眼色,两人便要朝外走。
“明姑娘,魏公子。”金光善叫住他们,“既然两人与子勋的事情清算干净,金某正好也有些事要与二位一并清算。”
魏婴问:“清算什么?”
“魏公子,之前我曾经也和你略微提起过几次,在射日之征中,你使用过一样东西。”
“哦,阴虎符啊,有什么问题吗?”
“此物与阴铁极为相似,威力骇人,而且,它还伤及了很多同修。四枚阴铁,三枚被毁,且不论你这阴虎符是如何炼成,单单它的威力就没有人能够驾驭,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人保管恐怕......”
“哈哈哈。”明初突然笑了起来,“阿羡,他是看上了你的阴虎符。”
“明姑娘,众人都见识过你控制傀儡的能力,况且魏公子的术法乃你所传,姑娘不需要给个解释吗?”
“呦,阿初,看来这金宗主不仅仅惦记着阴虎符,还想要你的修炼之法。什么东西都要给你,谁都要听你的话,兰陵金氏如今这作风,我还险些以为是温王盛世呢。”魏婴讽刺道。
明初看着金光善顿时觉得无趣,“走吧,救人要紧。”
金光善大怒,“二位当我兰陵金氏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明初拉住魏婴,挥手便是一道灵力聚集的利刃,划过空中直直朝主位而去,劈开了金光善身后的座椅。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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