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宋和霖气得想踹门,却又没那个胆子,只能愤愤转身准备离开。
现在的宋家不比当年求娶沈家女时的辉煌,他们惹不起沈家,甚至还需要沈家的帮扶,否则时隔这么多年 ,他不可能来登沈家门。
宋解春和霍战离就是这个时候到的沈家门口,彼时宋解春的易容已经去掉,恢复了本来的样貌,而霍战离为了保险起见,他脸上的易容没去。
宋解春长开后,五官更像自己的母亲一些,宋和霖回头转身看见宋解春的刹那险些以为自己又看到了沈珠,脸色变了变。
然而,迎面朝自己走来的人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似的,径直越过他走向沈家大门,抬手敲门。
里头的人很快闻声打开门,见着宋解春便喜笑颜开地将他给迎了进去,“您来得正好,老太爷正等着您来呢!”
“外祖他身子可好?”宋解春边问边带着霍战离跨进沈家大门,尔后沈家大门在他身后再次关上,隔绝了宋和霖的探究。
门房没提及外头的宋和霖,宋解春便也就装作没认出,不知道。
反正宋家的宋解春在八岁时就已经死了,他现在只是宋解春,与宋家没有关系。
霍战离更是没在意被沈家拒之门外的人,毕竟沈家作为封西商人的领头者,沈仲时的大寿,有的是人想借此搭上沈家的这艘大船,
不多时,宋解春就在门房的引路下见到了此时正与人下棋的外祖。
门房张口要禀,却被他拦下,直到外祖胜了这一盘棋朗声大笑,他才笑眯眯地凑上前去,吸引外祖的注意。
“不错不错,这赢得真妙啊!”
“哟!春儿你这就到啦,我还当你得年后才能到封西呢!”沈仲时看着长大长高了的外孙,那是眼前一亮。
宋解春脑门一黑,“什么春儿,你这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叫哪个姑娘呢!”
“你娘在时就是这么叫你的,外祖叫不得?”沈仲时失笑,果然是长大了,都会在意这点细节了,从前他可不在意,只要一叫他春儿,就笑得可开心了。
宋解春无奈,暗示他外祖这还有外人在,“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现在当然不作数!”
陪棋的人见自己插不上嘴,也知道不该自己好奇的最好别好奇,就识趣地默默打了个招呼离开。
没了外人,宋解春顿时就一屁股坐下,手动给自己倒了备热茶喝,“外祖这儿的茶还是这么好喝啊。”
这大冷天的一杯热茶下肚,别提有多舒服了。
“好喝也没见你留下,非得跟你师父跑到深山中去受苦。”沈仲时没眼看,忍不住动手将人给摆正,“坐好来,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
宋解春刚被摆正,外祖手一收回,他就又歪了回去,“这样舒服,再说了我跟着师父也没受苦,您瞧,这不长得好好的?”
“就是有点太好了,说一句你顶一句。”沈仲时白了外孙一眼,方才注意到跟在外孙身边丝毫不起眼的人,眉头顿时一皱,“这位是?”
宋解春简单为两人介绍后替自己喊冤:“我哪有外祖说一句就顶一句,明明就只是实话说而已。”
“霍战离,我叫人先给你安排一处院子先住下?”沈仲时说着抬手招来了人,一副‘他要与外孙叙话没时间搭理外人’的架势。
宋解春也觉得霍战离在这儿怪不好的,便也就跟着说:“你先去,有什么跟下人们说就行。”
“好。”霍战离没异议,抬脚跟人离开,行走间腰间别着的匕首露出。
沈仲时见了那匕首上熟悉的纹路眸光一闪,却没立即说什么,有些事儿不让外孙知道的好。
等人走后只剩下祖孙俩,宋解春就更加随意了,张口便跟外祖蛐蛐自己师父。
“这要不是我运气好,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沈仲时为好友伸冤,“那不是你自个儿不信?他是不是与你说过好几回?”
“是……但是我说不信,他就真放心让我一人赶来封西给您祝寿,您说说他是不是太放心了?”宋解春瞪眼,他是跟外祖蛐蛐师父,不是要外祖站到师父那边去。
沈仲时挑眉,不答反问:“有没有可能是他对你能自保这事儿太有自信?”
“话是这么说,但是太自信了也不好。”宋解春无话,毕竟自学成以来,他虽自己出门会迷路遇险,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大抵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他师父一种‘他可以’的错觉。
沈仲时不打算和外孙继续这个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转而说起了沈家其他人,“你大舅的儿子非要娶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他最近正烦得厉害,你别去招他。”
“啊?沈诩山这么有种了?”宋解春满眼不可思议,这还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哭包?
沈仲时瞧他那似是想看热闹的模样,顿时手痒没忍住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那是你表哥,这话别让他听见,不然他跟你没完。”
“啧,真是出息了呢。”宋解春眸底笑意不减,反倒变得更浓,他脑袋上忽然翘起一根呆毛。
沈仲时哭笑不得地将那根被他弄起来的呆毛按了回去,“你二舅最近闲得招猫逗狗,若是无聊了,你就去找他带你玩儿。”
“瞧您说的,我像是只知道玩儿的人?”宋解春这可就不乐意了,他来这儿可是有正经事儿的。
沈仲时宠溺地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你不是,是你二舅非要带你玩儿。”
宋解春:“……”
“咳,我给外祖您准备的寿礼,您收到没?”
沈仲时乐了,“你说不信你师父的话,倒是知道以防万一先将寿礼交给镖局送来,这还没到我的大寿,寿礼就先到了,当时收寿礼的惊喜感全没了。”
“您就说收到的时候惊不惊喜吧。”宋解春也不想这样,那不是碍于自己方向不分么?
沈仲时是挺惊喜的,但这会儿他要是点头,这小子还不定得意成什么样子,便也就装作一般的模样,“还行吧,我以为半个月前看到的是你而不是你给我的寿礼。”
“我现在不是来了么。”宋解春理亏,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小老头说的煞有其事,他都不好意思怀疑外祖故意那般说了。
沈仲时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话还未出,他大孙子满脸喜色地冲了进来,抓住他大外孙的手就往外拽,“解春你可算是来了,我有事儿跟你说!”
“沈诩山!我还在呢!”沈仲时气笑了,他打眼一看就知道他这大孙子在想什么,真是一遇上那谁就理智全无了!
“爷爷我没瞎,我就是跟您先借用一下解春。”沈诩山知道自己气到爷爷了,但脚下的速度却半点没慢下。
几个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出了门,不见身影。
宋解春没挣开沈诩山的手,也是因为看外祖并非真的生气,顺势就跟上了。
两人走后,沈仲时想到自己前不久看到的匕首花纹,没有犹豫地就往霍战离暂时安置下的院子走去。
一刻钟后——
“你说的有事儿就是这?”宋解春眼皮子猛跳,他算是知道大舅最近为什么烦得厉害了。
眼前这人病怏怏,一看就不是长命之相。
沈诩山理直气壮地点头,“人命关天,怎么能不算是有事儿呢?”
这话说的还真让他无言以对,宋解春扶额头疼,“你也是知道人命关天。”
“对啊,所以你给看看,还有救不?”沈诩山给了爱人一记放心的眼神。
宋解春无语片刻,看着倚在床上的人非常真诚地问道:“说说你看上他啥了?”
沈诩山那口无遮拦的样儿,他简直都不想认他是他的表哥。
“他像太阳吧。”对方笑得很是温和,就像是迎着太阳在盛放的向日葵。
宋解春不是很理解,但表示尊重,“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脉象。”
“麻烦了。”周厌言依言伸出手。
宋解春抬手搭上他的脉,还没怎么着呢,耳边沈诩山就一直问怎么样,扰得他没好气地瞪了沈诩山一眼,“你不说话真没人把你当哑巴。”
“再问一个字,你就给我滚出去外面等着!”
“好嘛。”沈诩山委屈地闭上嘴,伸手悄悄牵住周厌言的另一只手。
宋解春只当没看到,专心把脉,约莫三息后让周厌言换手,又三息松开,眉头皱起。
“怎么样?”沈诩山心下一个咯噔,以前找来的那些大夫给言言把脉完也是解春这脸色,言言的病难道真没得治了?
周厌言拍了拍沈诩山的手,让他不要过分担心。
“病人自己都比你镇定。”宋解春瞪了一眼沈诩山,多大个人了就不能稳重点?
沈诩山:“我这叫关心则乱,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那还早呢,先说他。”宋解春看向周厌言,“你是先天不足,幼年还曾中毒,本就不好的底子坏得更彻底了,我说的没错吧?”
周厌言眸光一暗,“是,我知道我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不该招惹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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