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说我跟你的侄女同住屋檐下呀？

“对的，姑妈，我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小区。”凌栖直道。

这确实也是实话，本来就住同一个小区里面。

凌黎笑笑：“如果老林在的话，我就让他开车送你们了，可惜他今天晚上有一个会要开。要不你们今晚就住这儿吧，有客房”

凌栖答谢：“不用了，姑妈，我们还是回去吧，反正也是两个人，遇不到危险。”

凌黎：“我把你们送到小区门口吧，小路快去写作业。”

凌云路垂头丧气地拿起书包，然后回自己房间去了。

凌黎真就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注意安全。”她嘱咐道。

凌栖颔首：“当然啦，谢谢姑妈。”

“阿姨再见。”顾砚也道。

他们出了别墅小区，这别墅区与他们的小区只隔了两三个红绿灯，走回去便可以了。

他们站在那里等红绿灯。

繁丽的景色总是让人在不自觉间，回首再次观望，顾砚语重心长道：“你弟家还真是豪派大气。”

有的人生来幸运，有的人生来不幸，很显然，凌云路就是那个生来就算幸的人，抛出某些方面来说。顾砚则是与之相反。

凌栖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轻声回应：“嗯？”

“没事儿，走了，绿灯了。”

凌栖跟凌云路家装修风格差不多，只是凌栖家面积还多那么几十平米。

但凌栖觉得这些都无所谓，都是些物质上的，现在的凌栖，可能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

“到时候要把手机给收了？”顾砚略过这个话题，问凌栖其他的。

数学竞赛，在考试期间当然是要把手机给交了的，只不过不知道星期六集训的那天，需不需要把手机给交了。

“我不知道，但极大可能。”凌栖回答他，“下次你也别装了，我们一起去玩玩呗。”

顾砚：“约好喽。”

天是越来越冷，至于它还可能降到多少度，无人能知，无人能窥，无人人闻。

周六早上八点，学校门口。

顾砚闲来无事，来送凌栖了，照他的话说是顺带来送送刘康宁。

但是刘康宁也不需要他送，不消说，刘康宁自有人送。

韩奕递给刘康宁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一些食用品。

他道：“里面有纸巾啊，水杯啊，小零食啊什么的，要是学习累了的话，可以拆开吃哦。”

顾砚见对方准备的这么周全，竟是有些惭愧了。凌栖倒是没怎么在意，人来送了就行，其他的都是物质上的。

“好好加油，别错不应该错的。”顾砚像老妈子一样嘱咐。

换言之，就是告诉凌栖，让她不要马虎出错，考试的时候尽力就行。

他相信她一定能有所作为。

“深有体会，期末考绝不考141。”

“那你打算考多少？”

“至少提个三分吧？”

“相信你，不枉费你做那么多题。”

“那就谢谢了。”

韩奕吐槽：“你咋跟她妈一样啰嗦呢？我告诉你啊顾大爷，物极必反。”

他想说，越是这个时候，其实他们这些参加比赛的越不喜欢听到这些，别给人家太大的压力。

他就不会跟刘康宁啰嗦这些，在他的心目中，刘康宁是最完美的！

凌栖匿笑。

顾砚：“……”

他们说再见，凌栖跟刘康宁一起上了车，他们并排坐着。

这次带队的老师，是政教处的刘老师，也就是之前那个监督凌栖再考一次的那个老师。

就只在那里睡一晚上而已，凌栖只背了一个小书包，里面装了一些必需品和两本练习册——《奥数勤学》跟《模拟奥数》

可能有些人，一看到这个名字就会头昏眼花，恶心想吐。但有些人就不会，不仅不会，还在做题的过程中乐在其中。

这里面包含了整个高中的奥数题型，凌栖之前做过一套跟这本相近的。

他决定今天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再翻出来再做做，再看看，不会的就发消息问顾砚或者是汤老师，如果这两个都没有空的话，还有她林哥。

她本着临时抱佛脚也是复习的一种，这一周她都没怎么练过，可能也就星期六这天的晚上会翻出来抱抱。

“凌栖，你之前参加过诸如此类的竞赛吗？”刘康宁问凌栖。

“参加过。”凌栖回答。

“我之前没参加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从现在都开始紧张了。”刘康宁说。

“用不着紧张，就当是一次普通考试就行，越紧张越写不来。”凌栖道。

“真的吗，我怕我这次进不了级。”

“一开始就紧张，你就已经输了，所以调整心态，别紧张。”

“嗯好。”

刘康宁：“哦，对了，杨老师让我们一人给她发个消息，就说已经上大巴车了。”

凌栖：“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杨老师发。”

十点二十一分。

安职的二十位同学陆陆续续下了大巴车。

一中校门口聚集的可不只有安职的同学，还有各个学校选拔出来的大人物。

刘老师先是带他们去的宿舍，并嘱咐他们下午两点准时下来集合，然后去教室里。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到下午两点，这一段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

“十二点食堂啊，来的路上也经过了，可别想着节食减肥啊，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学学，懂了没？”刘老师说。

“懂了！”

“懂了～”

宿舍多，一人一间。

凌栖背着书包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两人间，床不小，一左一右，中间摆着一张大桌，果然是一中啊，一中果然气派。

就连宿舍也给人这么多惊喜。

“喂？爸。”凌栖道。

“到了吧？”凌界定道。

还记得上学期期中考试刚出成绩的那一天，凌界定先是震惊，然后再是心知肚明。

他还是算了解自己女儿真实情况的，所以当凌栖说自己没考好的时候，凌界定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已是过往云烟，没必要再要提起。

“爸，你又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凌栖问。

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高一上册的那个寒假。

上一次见面也非常不愉快，因为刘晓燕……幸得好有顾砚在。

顾砚跟凌栖一起坐出租车回来了之后，凌栖被他送回了姑妈家，跟家人一起过年，送完之后，顾砚也就回去了。

她很感激当时的，愿意奔赴死冷的他。

“可能国庆节放假的时候有时间回来一趟吧。”凌界定在电话那一头说，“先提前想好，想去哪儿玩儿吧，国庆节的时候爸爸就带你去。”

“可你都说‘可能’了。”

是啊，可能，又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你要回来，凌栖要是先想好了，到头来凌界定不回来了怎么办？只能是希望落空。

“爸爸尽量，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到时候再说吧。”

“栖栖，竞赛要加油哦，你初中的时候也参加过，爸爸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

凌栖听见此话，展颜笑之：“好，我加油。”

……

他们又说了好多好多，无非就是一些叮嘱，一些关心话语。

但是凌栖确实是觉得暖心的很。

……

“那你好好复习，中午晚上记得吃饭，晚上别复习到太晚。”

“好，拜拜。”

“拜拜，爸爸相信你。”

她摁熄了屏幕。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背着书包站在这里，跟爸爸聊了这么久。

她放下书包，瘫身下来躺在床上。

她有一些困了，目前的状态是昏昏欲睡。

本来马上就可以入梦了，可一通电话打断了她。她皱起眉头，没有看是备注，就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凌栖声音较为低沉。

“大善人，一中那边的宿舍跟伙食好不好呀？”

这声音一听就是顾砚……凌栖是真的感到无语，非得现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吗？你早打一会儿，晚打一会儿，不都一样吗？偏偏是挑这种时候……

“学生宿舍超级棒，床垫也舒服，要不是你这一通电话，我已经睡着了。”凌栖无奈。

床舒服是真的，一中的装修建设都很完美，毕竟这是重点高中嘛。

“那是我打扰到你了？”顾砚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

凌栖倒也没有怪他的意思，只道：“不知者无罪。”

“顾砚，现在是几点了？”

她没有盯着手机看，躺在床上只是把手机凑进耳边，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尚有一丝意识与顾砚交谈。

“快十一点了。”

“那你十二点钟的时候再给我打个电话吧。”凌栖解释说，“十二点去食堂吃饭，我怕手机闹钟叫不醒我，还是你打电话比较保妥。”

“好的，收到，遵命。”

“那你岂不是明天就得交手机呀？”

“对的，明天早上八点就交，然后等考完了出来，才会把手机归还。”

并不是不还了，如果不还了就已经算违法了。

“那晚上我们多聊一会儿吧，明天早上就联系不到你了。”顾砚道

“你是不是有病？”

明天早上凌栖还有数学竞赛呀，你让我晚上多陪你一会儿，第二天打瞌睡了怎么办？真是的，讨人厌……让人感到又厌又无奈。”

“好像也对哦，你要好好休息才对。”顾砚反应总是慢半拍。

“好像？”

“那当然不是啦，你绝对是对的，总之祝你竞赛加油，考出自己最真实的成绩，加油，加油，加油！”

“谢谢。”

凌栖笑笑，心说顾砚这就已经开始当自己的拉拉队，给自己喊口号了吗？

“加油，加油，加油！我相信你哦，可千万别辜负了顾大爷对你的期望。”

凌栖：“那么顾大爷，我就先睡了，记得打电话叫我啊。”

“放心，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