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误会奇深

数天之后,桦城云家所发生的一切,相继传到贺家人耳中。

方姨娘派去打探的人带回了消息,说池家少爷与云家小姐举止亲密,绝非普通朋友。

“你说的池家少爷,可是芦荻山庄的池恒?”方姨娘思绪乱得很,怕是同名之人,还特地问了个准。

“对,小人前阵子在府里见过他,绝不可能认错。”

方姨娘这番打探,倒是打开了她的“新思路”。池恒前脚刚离开贺家,后脚就到了云家,还与云家小姐举止亲密,加上贺辛止写给云家小姐的信……要说这三人之间没有猫腻,她是打死不会信的。

贺辛止与池家兄妹的关系,尤其是与池恒的关系,远超结亲之谊,没个三五年的交情,恐怕还真不行。

她过去以为贺池两家联姻是为了稳住贺辛止的地位,如今想来,疑窦丛生。他贺辛止若早有池家兄妹为“左膀右臂”,又有云家小姐做“靠山”,大可不必在贺家“韬光养晦”这么多年,过着清苦的日子。

这事有两种可能。

他若是贺辛止本人,那便是城府极深,其心可诛,贺艰止的死恐怕也不是意外。

他若是山贼假扮——结合他在别院的举动,和云家小姐被山贼玷污的传闻,这芦荻山庄嘛,水深得很。

芦荻山庄要是个山贼窝子,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翡翠,安排一个不相干的人,伪造一些证据去报官,说芦荻山庄私通山贼,让那些大老爷去查查。记得,别让人知道是我们的手笔。”她不好亲自查芦荻山庄,还不能假手于人吗?呵!

“是,奴婢这就去办。”贴身丫鬟翡翠是个忠诚的仆人,就算方姨娘让她现在去死,她也绝无二话。

贺家的另一头,贺辛止也知道了发生在云家的事,不过他得知的方式更“别致”一些。

小保抱着两岁左右的云苏苏站在了他面前。

主仆对视,一阵古怪的沉默。

“你把云家少爷拿给我做什么?”贺辛止记得,自己吩咐的是跟着池恒找季红英,而不是偷孩子。

“欸?不是您说‘坐收渔翁之利’吗?‘利’啊!”小保举了举孩子示意。

贺辛止一脸不可置信。

不得不说小保这人……有惊世之才。

“那要不,我把孩子还回去?”小保见事情做得不对,马上更正。

贺辛止没有首肯。

他没忘记当初箱子中的少女,骨瘦如柴,羸弱蜷缩,仿佛一折就断。她眼窝深陷,眼角通红,既含恨满腔,又一心求活。

她可以不计较自己所受的屈辱,善意对待那些百死难赎的罪人。

但他不能。

他从不标榜自己是一个大度的人。

“先把孩子交给少夫人照顾。”池妧早晚得给他生孩子,如今这般权当练习了,“别人问起,就说是她生的。”

“啊?这……”小保的反应过于真实,显然没把玩笑当戏言。

果然小保将云苏苏抱给池妧时,她也有一样的反应。

“什么?我生的?这孩子满两岁了吧,生得出来这么大吗我?他贺辛止不要脸,我还要脸。”池妧拒不接受,贺辛止早料到她会拒绝,把法子也教给小保了。

小保依照二少所言,把孩子扔在池妧床上,跑了。

云苏苏被惊醒,睁眼不见父母亲,坐在床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池妧被气得够呛,拍桌大吼:“你奶奶的,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要让我带?”

在方姨娘的安排下,近日有人举报槿城的芦荻山庄“私通山贼,窝藏流寇”。

无独有偶,找不着孩子的云家夫妇病急乱投医,也把“通匪”的芦荻山庄给状告了——谁让池恒随便自报家门呢!

官府的卷宗一层层地往上递,青天大老爷一看:不巧了吗这事,芦荻山庄绝对有问题!查!

庄主夫妇是真真有一双好儿女,一个追着山贼跑,一个被山贼追着跑,重要的是,爹娘还不知情!

就这样,芦荻山庄莫名其妙被官府翻了个底朝天,大到府宅别院——自是密院也不能幸免,小到钱货契据,通通被调查个遍。

庄主夫妇清者自清,倒也无惧,加上他们识趣地给“治贼患”的靳大人送些“辛苦费”,就更加“清白”了。

池恒往日购田易地,几乎都是为了妹妹走南闯北有个落脚之地,买的尽是山中隐居,并非闹市琼楼。

池妧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多宠她一些,闹海的估计就不止哪吒了。

“这是贵公子的几处私产,清点好了。”官兵把属于池恒的房契地契清点完毕,交还给庄主夫人。

“多谢官爷!”庄主夫人接过契据,一看面上就是一座怡春院,看得眼都直了。

她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

“老池!老池!”庄主夫人跟发现宝藏似的,拿着契据不撒手,兴奋地拍过丈夫的肩膀,“瞧瞧!你儿子出息了。”

庄主以为又是什么大惊小怪之事,懒懒地看了一眼。

什么?怡春院?

还是池恒的?!

这“惊世骇俗”的消息把庄主也整蒙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要是小妧的就算了,小恒怎么会买下这种地方?”

“买青楼还能因为什么,看上哪个姑娘了呗!”庄主夫人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乐得人都要年轻十岁了,“不行,我得准备准备,帮那姑娘赎身,等小恒及冠,马上帮他把婚事办了。”

“你乐个什么劲?那可是青楼女子啊!”庄主大呼“夫人糊涂”。

“青楼女子她……她也是女子啊!”庄主夫人一看丈夫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懂孩子”,“你儿子身边,别说女子,连条母狗都没有,我是真担心他下半辈子没人照顾。你是没听到,他多大声对小妧说‘我对女人没兴趣’,他多犟一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你给他塞女人,说不定他明天就给你出家了!这回好了,总算有姑娘入得了他的眼,身份不重要,重要是个女的。”

“哎,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好端端的一双儿女,一个跟没人要似的,一个还不想人要呢!”庄主唠叨了两句,马上被庄主夫人揪了耳朵。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管事,我还用得着操这个心?田地铺子它自己能赚钱?官府不用打点?孩子自己能长好?”庄主夫人撺掇般凑近丈夫,给他布置任务,“你看你快闲出病来了,去,给老娘去怡春院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个姑娘勾了我们家小和尚的魂。”

那么大一个坑,庄主可不跳。

“夫人,那是青楼,不是酒楼,你让我去,这,这合适吗?”

“我让你去找我儿媳妇,你动什么歪心思?”

“我哪有什么歪心思,你别秋后算账就行。”不事先说明,她恐怕要唠叨到八十岁。

“好好好,儿子娶媳妇最重要。对了,你去棉城,记得顺道把我准备的东西捎给小妧。”池妧那丫头片子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她得“鞭策鞭策”,不然猴年马月才能抱上外孙。

庄主夫人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的日子该有多美好,等儿子娶了媳妇,女儿生下孩子,他们池家,完满啦!

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庄主在夫人的嘱托下来到棉城城东的怡春院,正巧招待他喝花酒的人,正是当初与池恒交流过几句的绿衫姑娘。

庄主假意要结识她们的“池老板”,问绿衫姑娘谁与池恒熟络,姑娘张口就谈:“池老板哪里看得上咱们,他来这儿都是找季老板”。

棉城鲜有女人做生意,庄主不知“季老板”是女儿身,心中大呼不妙。

他带着这份隐忧约见了玉桃——他没给亲家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若正式拜访贺家见女儿多有不周,于是把夫人转交的东西私下给了陪嫁的玉桃。

玉桃在府外见了自家老爷,当然要说说池家兄妹的近况,谈及池恒又是对庄主内心的一记“重击”——“小姐和二少大婚以后,少爷缠了二少好几天,缠得二少从新房里搬出去睡了”。

庄主大呼“造孽”,快马加鞭赶回芦荻山庄向夫人报告。

说来赶巧,守家的庄主夫人也知道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池恒伙同他人掳走了云家少爷。

官家查实芦荻山庄没有通匪之嫌,云家家主只好亲自前来槿城“谢罪”,希望寻到更多关于云苏苏下落的线索。

云天祥知道芦荻山庄不好惹,更不确定“那个人”是否假借了池恒的名号,不敢公开与芦荻山庄叫板。

他只是让庄主夫人帮忙“了解一下情况”罢了。

池恒与季红英有关,季红英又与一众山贼有关,也许他会知道,掳走云苏苏之人是什么身份。

云苏苏是云家嫡子,肩负着云家的未来,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待庄主回到芦荻山庄,夫妻俩互通了消息,才知道事情已经去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池恒他不仅“断袖”,还“恋童”!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可怕”的癖好呢?

完犊子了。

庄主夫妇心里凉飕飕的,开始一天到晚唉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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