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晖周的第五天。
邢少诀他们从旅馆住进了马芳亲戚家,说是马芳的亲戚并不准确,应该是马芳她男友的亲戚。
原本他们该在第二天就乘车返回光周,可途中出现了江夜有事拖延、临时约好的司机开错方向、现有财力不足以支付旅馆费用……等各种问题。
最后所有问题解决于一通电话,管家致电池音,表示收租要□□但好几天没看见家里有人,细问之下,池音了解到马芳也在晖周,于是寻找了马芳帮忙。
马芳她男友的嫂子是晖周人,家住烈日湾村附近,家里前有庭院后有花园,登上屋子天台还能看见海景。
但这家人最近正好外出,只有马芳和几个做事的保姆在家。马芳给他们各自安排了三间房,但他们最后还是要挤一间。
池音是不想过多麻烦马芳,池海是不想单独住外人家,邢少诀是想凑热闹,他们在旅馆朝夕相处好几天,已经相熟了不少,在一起的氛围倒真像三兄弟。
马芳是个热情好客的,邢少诀也是个话多健谈的,两人坐一起话赶话,声音能盖过电视机,直到新闻播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才默契地把嘴闭上。
机柜上的液晶电视正放着主持人画面,主持人严肃朗声道:“近日,异管局总局正在逐步排查异能者,值得关注的是,有一位来自光周的可疑人员,已从晖周的临时检验地逃脱……”
电视下方还有小字滚动,没多久画面切到记者现场。记者拿着麦克风站在火车站前,对着镜头抬手示意了后方,“现在在我身后的就是晖周火车站,据周围群众反映,目前没有发现异能者……”
滴。
“巴掌与眼泪齐飞,阴谋与爱情共舞!新剧集《倾城之恋》,敬请期待!今晚八点,我们不见不散。”
遥控器被马芳按响,新闻播报切到了另一个频道,“还是看狗血剧有意思,天天放那些新闻,看多了真是烦。”
池音往门外看了一眼,池海正在和邻家女孩堆积木。刚才新闻上报道的可疑人员,想必就是池海了。晖周这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最好明天就能动身离开。
池音转头要问邢少诀。
邢少诀正两肘搭桌吃着雪梨,边嚼边看电视,继续和马芳聊着,“这狗血剧是不是讲Alpha跟Omega的三角恋?”
马芳说:“应该还有Beta。”
“Beta?”邢少诀坐着往后,躺椅背上,“Beta又没信息素又闻不到味道,三角恋能有他们什么事?”
马芳从果盘盒里抓了把瓜子,“Beta有Beta的好,你不喜欢Beta?看你气质是个Alpha,将来也是找Omega的,Beta这样的性别和你也没关系啊。”
“谁说我将来一定是找Omega,我打算找个势均力敌的Alpha,双Alpha在一起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邢少诀转头看向池音,“你说是不是?”
池音对上他目光,问正经事,“你派人来接的车,明天能不能到?”
邢少诀把吃剩的雪梨果核扔垃圾桶,倾身抽了张纸擦手,“应该能到,你很急着走啊,你在光周有什么事?”
池音道:“打工,挣钱。”
坐最旁边的马芳听见这话,探出头看池音,“池音你缺钱呀,我都说了不用那么快还我钱,那我再借你点?”
池音莞尔:“没事,不缺钱,只是钱不嫌多,早回去也早有事做。”
马芳这时才想起问:“所以你们不是来晖周旅游吧,是来晖周办事?”
池音如实道:“被警察临时拉过来排查,没想到快一星期了还在这。”
“原来是被抓过来的。”马芳见保姆阿姨正好经过,赶紧叫阿姨倒来几杯热茶,手捧热茶,她感慨似的道:“异管局那帮人啊,就是这样的。”
马芳继续道:“怪物是那些打了药剂的人,他们一变异就无差别攻击,确实该抓。但那些天生的异能者,他们能控制自己的异能,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真不知道异管局抓他们干什么。”
池音道:“是的,在异管局眼里,只要有异能就要抓捕。”
马芳好奇道:“异管局抓怪物,可以把怪物当丧尸处理了。可是抓天生的异能者,能干嘛?”
闻言,池音只是喝茶,并不说话了。坐中间的邢少诀,竟津津有味看起了八点档电视剧。门外的池海进来看了一眼,见晚饭还没上桌,又出去堆他的积木。
马芳注意到池海的动静,又望向墙上钟表,当即一拍大腿站起身,“差点给忘了,我今天没叫阿姨做饭,想着请你们出去吃,结果聊着聊着就到了这个点。”
池音微笑道:“不用破费了,家里冰箱都有什么,不如我试试?”
“你会做饭?那我真要看看。”马芳出乎意料,对池音越发欣赏,面上带了些状似长辈的笑容,领着他去厨房。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她高兴早了。
“池音!我吃蛋炒饭,你欠我的蛋炒饭今晚还我得了——”邢少诀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
晚饭是五菜一汤,卖相好的出自马芳,卖相勉强能看的出自池音。
但额外多出来的那碗蛋炒饭,却做得很不错,是池音最拿手的一道。
这碗蛋炒饭最后变成了两小碗,因为池海也喜欢,邢少诀给他也分了一些。
池海吃完碗里的,又去蹭邢少诀碗里的,邢少诀“哟呵”一声,端着碗起身,让他够不着,“这几天待一起久了,我发现你翅膀硬了不少,敢来和我抢饭吃?”
池海已经不怎么害怕邢少诀,双手熟练地往那长腿一抱,仰头道:“邢哥你最帅,我还想再吃两口。”
邢少诀拿着筷子隔空点菜,“那么大的一盘白切鸡,一条鱼,排骨汤,还有豆腐和茄子,这些你都看不上?”
池海道:“我就喜欢吃鸡蛋。”
“好,连碗带筷子的都给你,吃完别忘了把碗舔干净。”邢少诀坐回座位,在池音桌前敲了敲,“你看见了啊,这蛋炒饭最后是归你弟了,你还欠我一顿。”
“你不也吃了么?”池音看了他一眼,继续夹菜,只夹马芳做的菜。他自己做的那两道菜,他清楚什么水平,能下肚但绝对不美味。他确实只在蛋炒饭方面拿手,其他的只能说是做了不糊。
“我能吃多少?”邢少诀指着吃得有滋有味的池海,“一整碗基本都进他肚子里了,我吃的分量都得按米粒算。”
池音夹了两条油乎乎的茄子放他碗里,“豆腐和茄子我做的,这些菜都是经我手,你就当抵了蛋炒饭。”
“那能是一个味吗?”邢少诀笑看马芳,“芳姐,你说,那两道菜吃了会不会中毒,这家里厕所应该够吧,晚上说不定都得去厕所放炮,拉泡响的。”
马芳呵呵笑,做饭之前见池音不慌不忙的,还以为池音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大厨,怎料池音只是单纯的行事淡定。
马芳道:“吃啊邢少,味道其实还是有味道,就是味道不算很有味道。”
“芳姐你这话就够有味道了。”邢少诀试了几口菜,皱着眉头咽了,毅然决然地对池音道:“你欠我一顿蛋炒饭!”
饱足过后,夜色变得更深了,那顿晚饭吃得太晚,说是宵夜也不为过。
池音最后一个洗漱,拿毛巾擦着头发进门,他穿着舒适合身的睡衣,周身散发沐浴露清香,很有出浴美人的模样,房里两个一大一小的都目不斜视地看着他。
池海问:“池哥,你为什么要留长头发,长头发要洗好久。”
邢少诀从床上咕噜起身,站地上就伸手拿来了吹风机,“坐,帮你吹。”
池音的发梢仍有水珠滴落,在地上积了一小摊水,“不用麻烦,你去帮我拿个拖把,我吹完头发就把地拖了。”
邢少诀长腿一伸,把床上的池海推了推,“你哥安排干活,你还愣着啊。”
池海爬起来,下床踩双拖鞋就跑了出去,再提着拖把回来时,就见他邢哥已经给他池哥吹起了头发。
“汪!汪!”窗外忽然响起了狗叫,断断续续的,偶尔才有那么一两声。
但第一声出现时,池音身子不明显地僵了一瞬,邢少诀敏锐地捕捉到这点,撩起那柔软的发丝,笑道:“怕狗。”
池海新奇地睁了眼睛,“邢哥,你怕狗?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不是我怕,是你池哥怕。”邢少诀收起吹风机,把东西放回原处,离池音隔了段距离,他汪汪地也学了两声狗叫。
学得极像,池音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池海听了却是趴床上咯咯笑。
邢少诀上了个厕所回来,刚好踏进门,刚好狗叫声又响起。
池音稍显无奈,对他道:“别叫了,你不睡,别人要睡。”
“我哪叫了?”邢少诀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可这时外面又没了声音,“是外面那条狗叫,我学得就这么像?”
“你不只是像。”池音话里有话,掀开被子躺下,闭上眼准备入睡。
邢少诀飞扑过来,从他身上掠过,睡到了床铺中间。他转身面对池音,盯着池音侧颜,又汪一声,“你骂人真脏。”
“池海,你今天就睡边上。”邢少诀不想挪窝,睡中间方便和两边说话。
池海应了一声,没多久就呼呼进了梦乡,池音也是很快地睡着了。
邢少诀正酝酿着睡意,可恍然间嗅到一丝红酒味,那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梦未入门惊坐起,他赶紧打了一针抑制剂。他的易感期一发作,如果不及时抑制,那将会是个极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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