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庄子衍有点诧异，过去他都还没完全弄明白，就突然要知道未来了，这让他心情很是复杂啊。

听出他语气只是震惊没有怀疑，小莫松了口气，他郑重解释道：“我的眼晴没有外界传得那么神，它有时会突然看到三五天后发生的事，有时看某个人，会看到他过去和未来的某些片段，这是随机和偶然的，它不稳定，或者说它还没进化到这种稳定程度。”

“昨天晚上，我在梦里看到了那些卓少抹消的过去，还有，比末世更让人绝望的未来……”

出了卫府，庄子衍面上保持着万事成竹在心的淡定模样，心里却有一瞬间的茫然。

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做什么。似乎去哪都不对，做什么都会错。

这种茫然的时间很短，短到焦虑的情绪来不及发散就被压制住了。

他御风来到庄家祠堂，这次他没进地下密室，而是神情肃穆的看着那些牌位。

卓玥说人死后，灵魂会无形消散，在或长或短的时间后，又将重聚到相同血脉的胚胎中再次出生。

他觉得这就是一种轮回，只要血脉不断，每个人都会在轮回中循环着死与生。

从各种意义上来看，这些人是他的祖先，也是他的后代。

他们可能在同一个轮回中是至亲之人，也可能交替轮回着未曾相识。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世界还在，他们因为血脉，终将在轮回中相逢。

所以，绝境之时，大部分生命会以命去搏未来的生。

谁能接受世界未日，万物归于混沌的结局？

他没什么可想的，无法对万物灭绝无动于衷的话，他就只有一种选择。

他只愿，那一日晚一点到来。

卫无双怔愣愣的呆站着，庄子衍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大脑一片空白。

小莫本想给她点时间缓冲下，却见她泪流满面，着急问道：“无双，你怎么啦？”

卫无双也不说话，呆呆地无声流泪。

小莫想抱她安慰，又想到她己长成大姑娘，拥抱不合适，只能轻拍她的肩，努力安慰道：“你别怕，庄公子和卓小姐在，东震大陆就是安全的，他们一定能找出不死鸟，阻止末日的到来。”

他是个小人物，在上一次末世中，他一直跟着卓少，不用动脑子，不用出武力，卓少怎么说他怎么做。所以，突然得知比末世更大的末日灾难即将来临，他就崩溃了。

庄公子和卓小姐跟他不一样，他们都是那种天选奇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如果庄公子当年没死，他的地位不会逊于卓少。卓小姐就更不用说，强大到能一人灭一基地。所以，他是打心底相信有他们在，世界末日不会到来。

他的话没有安慰到卫无双，她看向小莫，流泪的眼睛里溢满痛苦，脆弱无助问道：“那我们之前做的算什么？我对子铭的伤害要怎么办？”

她以为她是报师恩、行正道，所以哪怕心如刀割，她还是对她所爱之人下手了。现在，子铭己经毁了，她做的事却没有任何意义。

小莫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后，脸上那满是信仰的期待退了下去。

他之前从小伍身上看到庄子铭吸收小伍的雷异能，他害怕小伍会异能枯竭。所以，知道有人要谋害庄亥弘夫妻，他没有提醒他们，等他们真的失踪后，他选择让无双去杀了庄子铬，以绝后患。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无能了。你喊我一声师父，我却什么都教不了你，反倒让你替我背付了许多。”

这些年，他颤颤巍巍，如履薄冰。哪怕变得心狠绝情，还是救不出、也保护不了小伍。

他伸手揽住了无双，安慰道：“无双，这些年有你在，师父才能撑下来。庄子铭那，我会去道歉，卓小姐能治好他的脚，也会有办法让他重新拥有灵能，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无双把头抵在他肩上，泣不成声。

子铭知道是她对他下的狠手，就算脚好了灵核恢复了，也不可能原谅她，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晗光会成员再次被聚集到会议室时，大家情绪都不太好。

有人忍不住冲着庄子铭质问道：“这种时候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事？”

排名赛的最后时刻，很多人希望关键时刻有所突破，恨不得不吃不睡的修练。

庄子铭也一头雾水，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他镇定强硬道：“会长让我们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等，等到什么时候？我下午还有一场比赛，要是耽误输了，你赔我一个密境名额吗？”

“以你的实力，参赛只是浪费时间！”

“你说什么？”

“你少说一句吧！”

“关你什么事！”

“……”

焦虑的情绪是会互相传染，有人开头，大家也都压不住火气，有关无关的，寻个由头就吵起来。

庄子衍和小莫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己经吵得不可开交，要不是有几个理智的拦在中间，己经打起来了。

庄子衍一挥手，每个人脸上都多了一道血口，场面瞬间死寂。

“闹什么？”

他的眼里和语气少了往日的温和，整个人看起来沉寂而冷冽。

所有人在他看过来时，无意识低垂下眼，没有人敢说话。

庄子衍扶小莫上座后，才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排名赛很重要？”

颜瑞锡冷笑反问：“难道不重要吗？”

排名赛能让人功成名就，秘境名额能让人得到历练和资源，这是没有背景的人绝无仅有的机会，谁不想争夺？

一个轻松获得名额的人，有什么资格质疑他们的竭尽全力？

庄子衍能说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让这群少年自省，却什么都不想说，他有些疲倦道：“国师，给他们讲讲你看到的未来！”

小莫看不见众人的表情，反倒能放松的开口：“我看见魔渊森林枯萎,死亡沙漠风暴，焚焰山爆炸，吞天海冰冻，四方死亡线上的保护屏障全部消失，各方异变的强大生物纷纷涌入东震大陆，人类将再无安全居所。”

庄公子让他瞒下未日和不死鸟的事，因为绝望和不知所谓的希望，都能阻碍人类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