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的特训卓有成效,薛洋对自身力量的理解和运用迈上了一个新台阶。那种掌控咒灵、运筹帷幄的感觉,比单纯用降灾砍杀更让他着迷,也更能满足他骨子里那份喜欢操纵和玩弄猎物的恶劣天性。当然,这一切都在五条悟划定的“游戏规则”内——不能滥杀,不能对普通人出手,不能给高专惹麻烦。薛洋对此嗤之以鼻,但暂时遵守,毕竟,违逆五条悟的代价(主要是物理层面和甜品断供层面)有点高。
随着薛洋在高专待的时间变长,他与同期生们的互动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方式往往比较……别致。
训练场上,钉崎野蔷薇又一次被薛洋用那种刁钻的、专攻下三路和关节的体术放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薛洋!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打吗?!”钉崎揉着发麻的手腕抱怨。
薛洋蹲在她旁边,用手指戳了戳她红肿的关节,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劣笑容:“光明正大?等你死了,敌人会跟你讲光明正大吗?战场上千方百计活下来才是真理。刚才你那记横踢力道不错,但起手式太明显,腰腹空门大开,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在你踢中我之前废掉你的腿。”
他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位置之阴险让钉崎后背发凉。
“你……!”钉崎气得想锤他,但回想起刚才的交手,又不得不承认薛洋说得有道理。这家伙的战斗方式,简直是把“不择手段”刻进了骨子里。
“不过,”薛洋话锋一转,丢给她一个小瓷瓶,“用这个揉揉,明天就能消肿。我自己配的,效果比硝子小姐那些慢吞吞的治愈术快多了。”
钉崎接过瓷瓶,愣了一下。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她狐疑地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刺鼻的药草味。
“谢……谢谢。”她别扭地道谢。
薛洋无所谓地摆摆手,站起身,看向旁边正在和伏黑惠对练的虎杖悠仁。虎杖的体术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但面对伏黑惠灵活多变的式神配合,偶尔会显得顾此失彼。
“喂,粉毛小子。”薛洋扬声喊道。
虎杖停下动作,疑惑地看过来:“叫我吗,薛洋?”
“你的拳头够硬,但脑子太直。”薛洋走过去,指着场地上伏黑惠留下的式神痕迹,“那家伙的式神攻击有规律,玉犬主近战,鵺控场,脱兔扰乱视线。你每次都是硬冲,被他牵着鼻子走。下次,试着假装攻击玉犬,实际目标锁定鵼,或者利用脱兔的遮挡接近他本体。战斗,不只是力量的碰撞,更是脑子的游戏。”
虎杖听得眼睛发亮,用力点头:“哦!我明白了!谢谢指点,薛洋!”
伏黑惠在一旁默默听着,虽然对薛洋那声“粉毛小子”有点无语,但也不得不承认,薛洋的观察力和战术建议一针见血。这家伙,虽然性格恶劣,但在战斗方面,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或者说,鬼才)。
熊猫也对薛洋充满了好奇,经常凑过来问东问西。
“薛洋,你那个控制咒灵的能力,是怎么做到的?是和咒言类似吗?”熊猫好奇地摸着毛茸茸的下巴。
薛洋正在玩手机游戏,头也不抬:“咒言?那种靠语言束缚的东西,太低效了。我的方法是直接跟它们‘讲道理’。”他顿了顿,补充道,“用它们能听懂的方式。”
熊猫似懂非懂:“讲道理?怎么讲?”
薛洋终于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却让人脊背发凉的笑容:“很简单,告诉它们,不听话,就死。”
熊猫:“……” 好吧,这很薛洋。
狗卷棘因为嗓子需要休养,很少参与高强度对练,但他和薛洋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有时薛洋在研究新控制的咒灵时,狗卷会安静地坐在旁边看,偶尔用饭团馅料名表达一下看法。
“鲑鱼子。”(做得好)
“金枪鱼蛋黄酱。”(小心点)
“明太子!”(危险!)
薛洋居然能大概理解他的意思,有时还会回一句:“知道了,啰嗦。”或者“这个蠢货伤不到我。”
这种跨语种的交流让其他人都觉得颇为神奇。
当然,薛洋和高专众人的互动并非总是和谐。他那种我行我素、言语带刺的风格,偶尔也会引发摩擦。
一次任务汇报后,乐岩寺校长那边派来的一个辅助监督,大概是看不惯薛洋散漫的态度,语气生硬地指责他任务报告写得过于简略,不符合规范。
薛洋当时正惦记着五条悟答应带他去吃的新品甜品,被这么一打扰,心情瞬间恶劣。他眯起眼,看着那个辅助监督,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恶意。
“规范?”他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我的任务完成了,目标袚除了,这就够了。至于报告……你是觉得,我需要向你解释,我是怎么让那些咒灵自己排着队跳进陷阱的吗?”
他说话的同时,一股无形的、带着浓重阴怨气息的压迫感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那辅助监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仿佛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洋。”五条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贯的懒洋洋的调子,却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报告不想写就算了,我来搞定。走了,那家店限量发售,去晚了就没了。”
他揽住薛洋的肩膀,几乎是半强制地把人带离了房间,留下那个惊魂未定的辅助监督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出门后,五条悟低头看着薛洋:“吓唬一个能看见咒灵的普通人很有意思?”
薛洋冷哼一声:“是他先来招惹我的。”
“我知道。”五条悟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下次用更‘文明’点的方式。比如,你可以微笑着告诉他,再啰嗦就把他调到北海道去看守一辈子咒物仓库。”
薛洋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居然觉得有点意思,嘴角弯了弯:“可以考虑。”
这就是五条悟的方式。他不会强行扭转薛洋的性格,那无异于天方夜谭。他更像是一个引导者,在薛洋即将越界时把他拉回来,同时给他提供一些“在规则内使坏”的替代方案,潜移默化地让他适应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或者说,适应五条悟制定的、围绕在他身边的规则。
而薛洋,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他知道五条悟的底线在哪里,只要不触及那条线,五条悟对他的各种小动作基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偶尔还会推波助澜。
他们的“同居”生活(主要是五条悟单方面入侵薛洋的房间)也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薛洋的房间里逐渐多了不少五条悟的东西:成堆的甜品包装袋、各种型号的游戏手柄、甚至还有几件五条悟换洗的衬衫(被他随手丢在薛洋的椅子上)。
薛洋对此表示过抗议,但每次抗议的结果都是五条悟带着更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入侵,美其名曰“增加生活气息”。最后薛洋也懒得管了,只要不占他的床和游戏机,随他去吧。
晚上,五条悟依旧雷打不动地跑来抱着薛洋睡觉。薛洋从最初的激烈反抗,到后来的消极抵抗,再到现在的……半推半就。有时候五条悟任务回来得太晚,身上带着凉意和血腥气,薛洋甚至会在他钻进被窝时不耐烦地嘟囔一句“吵死了,快去洗澡”,然后翻个身继续睡,算是默许了他稍后上床的行为。
某天深夜,薛洋被窗外的雷声惊醒。他发现自己被五条悟紧紧圈在怀里,男人的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呼吸平稳深沉,睡得很熟。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但在这个怀抱里,却莫名有种与世隔绝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对薛洋来说太陌生了。他从小在恶意和厮杀中长大,睡梦中都要保持三分警惕,何曾有过这样全然放松、被人护着安睡的时刻?他盯着五条悟近在咫尺的喉结看了一会儿,眼神复杂,最终又闭上眼睛,往那温暖的源头无意识地蹭了蹭,再次沉入睡眠。
假期里,五条悟兑现承诺,带薛洋去泡了温泉。冬天的北海道,露天温泉氤氲着热气,四周是皑皑白雪。薛洋泡在温暖的泉水里,看着雪花落在水面上瞬间融化,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了。
五条悟靠在旁边的岩石上,戴着蒸汽眼罩,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喂,五条悟。”薛洋忽然开口。
“嗯?”
“你为什么要当老师?”薛洋问。他始终觉得,以五条悟的性格和实力,当老师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五条悟掀开眼罩一角,露出苍蓝色的眼睛,看着薛洋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笑了笑:“因为无聊啊。”
“无聊?”
“对啊,站在顶峰太久了,挺没意思的。看着有潜力的小家伙们成长起来,给他们铺铺路,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不是很有趣吗?”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着薛洋,“尤其是,遇到一些特别‘麻烦’又特别有意思的小家伙时。”
薛洋哼了一声,没接话,把头埋进水里吐了几个泡泡。他才不是什么“小家伙”。
泡完温泉,穿着浴衣回到房间,五条悟又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要自拍。薛洋这次没怎么抗拒,甚至在他搂过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点泡温泉后的慵懒笑意。
五条悟看着照片里难得温顺(相对而言)的薛洋,满意地保存,顺手又发到了学生群里。
虎杖悠仁:「哇!温泉!羡慕死了!」
钉崎野蔷薇:「薛洋居然在笑?!五条老师你对他做了什么!」
伏黑惠:「……注意影响。(已读不想回x2)」
熊猫:「悟!又带薛洋去享受!我们也要!」
五条悟看着瞬间炸开的群聊,得意地笑了。他喜欢这种把薛洋拉入自己生活圈的感觉,喜欢看薛洋身上那些尖锐的棱角被一点点磨平(或者说,隐藏起来),喜欢这种潜移默化间的“驯养”过程。
而薛洋,看着五条悟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依旧纷飞的大雪,拿起桌上准备好的草莓大福咬了一口。很甜。
他好像……有点习惯这种有人管着、有人陪着、甚至有人偶尔犯傻的生活了。这种习惯,对他而言,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此刻,嘴里的甜味和身上的暖意,是真实的。
他舔了舔嘴角的糖粉,心想:或许,暂时这样下去,也不错。反正,如果哪天腻了,或者五条悟变得无趣了,他随时可以离开。他有这个能力和自信。
只是,这个“暂时”,在日复一日的甜品投喂、并肩作战、深夜共眠和那种近乎纵容的引导下,似乎正在不知不觉地,被无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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