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眸中闪过一抹错愕之色,她未曾料到秦若瑶竟是楚天河的徒弟,如此一来,她能够调动国师府中的暗卫倒也不足为奇了。
“可是,她心中执念太深,即使我尽力教导她依然无法使她放下仇恨与贪欲,她利用巫蛊之术调动了我府里的暗卫,精心策划了此次的行刺。”
楚天河神情凝重地瞧着云晚意,心下思忖着秦若瑶日后若还是一意孤行,他是否真能狠下心来将她彻底舍弃?
“她之所以将行刺的目标定为你,正是因为她知晓凤鸾星命格一事,她妄图攀至权力的巅峰,故而打算让你从世间消失,而后取而代之。不过云小姐尽可放心,我已废去她一身武功,若她日后再敢对你不利,我定会亲自了结她的性命。”
楚天河此言一出,云晚意心中稍安,然而秦若瑶的疯狂行径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楚天河,郑重说道:“国师大人,您对她的处罚可谓公正严明,但难保她以后不会再生事端,此事因她而起,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楚天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云小姐所言极是,防患于未然方为上策,我也理应履行监管之责,杜绝她再次为非作歹祸害他人。”
“不知云小姐对我这般处置的方式是否满意?若觉得我对秦若瑶的处置过轻,云小姐还可提出其他更为合适的法子。”
“罢了,此事就这样了结吧,虽说她此番是冲着要取我性命而来,但她身世着实凄苦可怜,暂且饶过她一回,若再有下次,秦若瑶这条命我要定了。还有,前几日在太掖湖边所擒获的那个黑衣人,烦请国师大人回府之时将其一并带回。原本只是想留个证人,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这是我来之前去户部领取的断亲文书,虽然此事并不一定要经户部官员之手,但为确保万一,以及后续爵位继承变更等一系列繁杂事务得以顺利推进,我还是专程去了一趟户部。镇国公只有你一个女儿,难保你二叔一家狼子野心,贪图镇国公的爵位。”
“前些时日,你二叔吵闹着要分家,依我之见,你们还是直接断亲的好,以免日后云清姿入宫惹出什么祸事牵连你们,毕竟一旦犯下重罪,极有可能招致株连九族之灾。”
言罢,楚天河示意身旁的侍从将断亲文书放在云晚意身侧的桌案上。
“多谢国师大人为小女子考虑得如此周全,晚意在此深表谢意。”
此刻,云晚意心情颇佳,既查明了太掖湖边刺杀一事的真相,又顺利拿到了断亲文书,这下不担心云清姿入宫后胡作非为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本国师就先行告辞回府了。”
楚天河从座位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上的褶皱,向云晚意微微颔首,而后转身,步履从容地向外走去。
“国师大人,我送送您。”
说罢,云晚意迅速起身,快步跟上楚天河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悠长的走廊,来到府邸正门。
“云小姐留步,本国师就此别过。”
云晚意伫立原地,望着楚天河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方才听国师之言,秦若瑶似乎也对陆淮之登顶之后所能带来的利益虎视眈眈。如此想来,那么她大抵是不会在暗处加害于陆淮之的吧?
当云晚意返回花厅时,时砚礼正拿着断亲文书仔细看。
“意儿,断亲文书一式两份,我立刻将你二叔家的那一份给他们送过去,也省得他们继续纠缠国公爷,另一份则会交给国公爷妥善保管。”
时砚礼一面说着一面拿起桌案上的断亲文书,朝着云漠尧早起练武的院子走去。
“喵,喵,喵呜。”
这些时日,云晚意忙着处理一些事情,完全忽略了这小家伙,小白猫似乎能感知到主人的歉意,用那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着云晚意的裙摆。
“小白,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吧,虽然这个名字取得有点敷衍,但是与你雪白的毛色还是很契合的。”
小白猫好似听懂了一般,云晚意试着唤了几次,它都喵呜喵呜地回应了,看来应该不讨厌这个名字。
“小姐,您之前为何不给这小家伙取名字呢?”
辞月好奇地问道,同时蹲下身子抬手轻抚着小白猫头顶的软毛,小家伙十分乖巧地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着辞月的手,摇头摆尾的模样可爱极了。
“当初救下它的时候,它还未满月,又经历被人折磨苛待受了惊吓,我担心它活不久。若是给它取了名字,它又不在了,我会觉得格外伤怀,索性就这样好好养着,现如今她长得健壮肥硕,看来是个好养活的主儿,那就取个名字方便唤它吧!”
云晚意将小白猫一把抱在怀里,眼中满是怜爱,她轻轻抚摸着小白猫柔软的皮毛,小白猫舒适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辞月瞧着眼前这温馨的场景,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可是‘’小白’这个名字太过简单随意了些,小姐为何不给它起一个文雅的名字呢?”
“民间素有说法,名字取得越简单越好养活,我只盼它能多陪我几年。”
“好像是这么个理儿,那奴婢以后也唤它小白了哦。小白,小白,快到我怀里来。”
小白猫听着辞月的呼唤,傲娇地转过身去,将尾巴对着辞月。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哪日的小鱼干不是我亲手给你端的,还非得好好摆在你面前,我是哪点对不住你了?”
辞月嘟着嘴抱怨道,一副道心破碎的样子,“世人皆言有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下倒好,咱府上多了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猫……”
青黛在一旁听着辞月的数落,抿嘴笑个不停。
“话说前几日突然现身救下我的那位蒙面男子究竟是何人?”
“小姐啊,您这话可问住奴婢了,当时场面混乱,奴婢吓得连连躲在了一旁的大树后,哪顾得上去瞧究竟是谁中途加入救下小姐的队伍,或许就是洛寒书带来的府中暗卫吧?”
辞月歪着头努力回忆了好几遍,脑海中只浮现自己逃难的狼狈模样了。
“青黛,你呢,可有发现可疑之处?”
云晚意转而问起青黛来,平日里青黛行事谨慎小心,观察力敏锐,说不定留意到了某些线索。
“奴婢当时随着人群跑开了,毕竟奴婢也不会武功,不能给小姐添乱。”
“青黛姐,你怎么没拉着我一起跑,害得我在大树后提心吊胆的,唯恐那不长眼的刀剑刺在了我身上。”
“我自然是想拉你跑来着,可是我一转身的工夫你就藏好了,想来你自有应对之法,而一棵大树后面实在难以容纳两人躲避,我不跑难道等着被生擒吗?”
云晚意被二人的对话给逗笑了,不过青黛下一句话却让她有些笑不出来。
“奴婢远远观察过那个后来加入战斗的蒙面男子,其身形的确与陆公子相似,就连武功招式也颇为吻合。”
当时处于激烈的战况之中,云晚意为了自保无暇顾及,自然也未曾注意到这些细节。
现下仔细想来,那人定是陆淮之没错了,只是不知他是如何摆脱秦若瑾的纠缠来救自己的。
“小姐,您为何纠结这个问题,莫不是还对陆公子念念不忘,他都当您面那般说了,奴婢觉得他在对待小姐的感情立场方面并没有世子爷坚定。”
辞月作为旁观者自是看得分明透彻,即便陆公子后来折返回来参与了营救小姐的行动,但一到选择的关键时刻,他都能第一时间舍弃自家小姐,这一点与始终守护在小姐身旁的世子爷相比,简直相去甚远。
“如果陆公子与世子爷对小姐的真心是一样的,那么在坚定守护这一方面陆公子无疑输得彻底。”辞月所说皆是肺腑之言。
“奴婢能感受到陆公子对小姐的一片真心,只是这份真心中夹杂着一些不可抗力的其他因素,那就显得不够纯粹了,即便陆公子是有苦衷的。”
小白猫蜷缩在云晚意的怀里,慵懒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云晚意低头轻抚着怀中乖巧的小白猫,纤细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它的后背。
“辞月说得没错,纵使我之前对他再情深意重,可真心一次次被践踏,任谁都会感到疲累,久而久之曾经的深情也会逐渐化为无情。而砚礼哥则截然不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坚定不移地守护在我身边,绝不会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抛下我,所以我也不能辜负了砚礼哥的一片真心。”
“看来小姐这是将陆公子放下了。”
青黛为自家小姐感到由衷地开心,陆公子身份成迷,行事诡谲难料,其回京的真正目的不得而知,小姐若跟了他,变数实在太多。
时砚礼回来的时候恰巧听见云晚意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心中欢喜之情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若能在意儿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他定要填满她的整颗心,再不让半分空隙留给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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