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半梦半醒的王晓佳好不容易被蒋芸强行从床上拖起来，草率地扒拉几口早餐，又被按进车里。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不带半分自主意识，而这一切都被她归到蒋芸身上了。

都怪这个Alpha，让她一晚上没睡好，坐在车上呵欠连连的王晓佳内心嗔责。

眼看车子距离校门口越来越近，王晓佳瞬间清醒过来。

“诶等等等等等等！”

她可不能在校门口下车，否则以她们俩的身份，就要谣言四起了，

“你你你……那个，在这停就行了。”

蒋芸没意识到什么，听到王晓佳略带急切的声音就靠路边停车了。

王晓佳打开车门说：“我在这下就行了，一会儿自己走去门口，唔……拜拜！”

“嗯。”蒋芸反应过来朝她挥了挥手。

不想被别人看见啊，行吧。

蒋芸的车驶出视线范围，王晓佳嘴角一勾。

离校门还远，她可懒得走。

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旁，王晓佳目测了一下面前高大的合金墙。再三确认周围暂时没有行人后，她纵身一跃，右脚踩上树枝发力，一个标准的背跃式，避开了墙体上的电网设施，顺利落入校园内。

殊不知不远十字路口转角处的蒋芸通过后视镜看清了所有，她哑然失笑，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Alpha了。

身旁的手机这时传来震动，蒋芸面无表情地接通。

一道戏谑又带调侃的声音从中传来：“哟，元帅大人。”

四个字的称呼丝毫没有尊重意味。

蒋芸眼皮微垂，问道：“有事？”

“嘿嘿，猜猜我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你？”

“……”完全不想猜。

“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对方语气突然一转，“实验成功了。”

蒋芸瞳孔猛地一缩，拿着手机的手因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沉默许久，就在对方以为她已经挂断时，蒋芸才开口说：“我现在就过去。”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挂断电话，绿灯亮起的那一秒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幸亏过了早高峰路上没多少车和行人，不然蒋芸通往S市中心的路，就是好几起事故现场。

帝星集团大厦最高层，祁锦言一边慢慢嘬着奶茶，一边露出“我就知道”的笑意。

蒋芸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就看见她一副闲散模样。

走到办公桌前，蒋芸一言不发，尽管表面镇定自若，但进门时略显急促的脚步还是暴露了内心。祁锦言见状眉头一挑，向来沉稳的元帅也能有如此慌乱的一天，王晓佳还真是厉害。

“跟我来。”

祁锦言走到办公室左侧的墙边，伸手在上面某处轻轻一拍，墙面上弹出一个瞳孔识别面板。

这是……密室？

蒋芸嘴角一抽，以前怎么没发现，藏的够深啊！

“别这么看我。”

墙面上出现门框的轮廓，祁锦言摊着手说：“这可是为了你要的那个东西，我亲自动手新造的密室。”

偌大的密室里只摆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柜，里面悬浮着两支淡红色的药剂。

趁祁锦言输入密码的短暂空隙，蒋芸环视这个密闭空间的墙壁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令她感觉后背一凉。

两人出了密室，祁锦言把那药剂递给蒋芸。

“喏，现在安心了吧。”

蒋芸点头收下，把它们装进带来的密码箱里。

“价格？”

“十亿一支。”

蒋芸有些意外，倒不是因为贵，她甚至还觉得这个价格便宜了亿点。

精神力，和信息素一样，从一出生就决定了等级，不可能再提升。过度消耗可以慢慢恢复，可王晓佳是精神力受损，这就意味着，她这个原本SSS级精神力的Omega将会一直停留在E级，除非接受治疗。

但治愈受损的精神力，谈何容易？

整个宇宙，恐怕也只有面前这位才能制作出这种治疗精神力的药剂了。

十亿一支，祁锦言肯定亏大了。

但紧接着，她又说出了让蒋芸更意外的话：“我不收你的钱。”

蒋芸沉思了半晌，看向祁锦言：“你已经帮我很多次了……”

祁锦言，和她一样是个顶级Alpha，表面上是帝星集团的总裁，实际却掌控着整个宇宙最强的杀手组织“幽冥殿”，作为不谙世事的殿主，却破天荒的帮了她一次又一次，甚至还有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我们不是朋友吗？”祁锦言呲牙朝她笑道。

蒋芸愣了一下，原来在她眼里，已经是朋友了啊。

“是啊，那药剂的事就拜托你了。”蒋芸突然觉得肩膀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祁锦言拿起没喝完的奶茶耸耸肩问：“王晓佳没告诉你她的精神力为何会受损吗？”

王晓佳告诉蒋芸这件事的时候，其实离受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虫族发动入侵战争，我就一直待在军队里，和她都是视频联系。战争结束，等我的伤痊愈之后再去见她，她的精神力就已经退到E级了。”

蒋芸摇头，她和王晓佳之间，总是默契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王晓佳没提，她也就不必再多问。

“其实你不用那么敏感，可以当做普通朋友的关心。”

“普通朋友？杨冰怡是她好朋友，不还是一样没说吗？”蒋芸叹了口气道，“精神力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现在变成这样，我也不想再揭开她的伤口。”

祁锦言叹了口气，没办法，自己和王晓佳有过约定，也不能和蒋芸明说，只是旁敲侧击地暗示。

“导致精神力受损的原因一般都是在操纵机甲时透支燃烧精神力，可她是机甲师，所以不排除别的可能。”祁锦言看着她说，“不过你可以先放心，有了药物治疗，等她恢复了再问也不迟。”

“嗯。”蒋芸觉得内心没来由的一股烦躁，信息素带着敌意开始隐隐压制着祁锦言

“易感期到了？下次药剂制作好了我会通知你的，赶紧走走走！”祁锦言立马退到办公桌后面朝蒋芸挥手，远离这个现在易燃易爆炸的Alpha。

蒋芸捏住眉心，嘴唇微颤。

“我回去休息了。”

她现在急需冷静。

“嗯？”蒋芸准备离开的脚步一滞。

“怎么了？”

“没什么，看来我暂时走不了了。”她坐到沙发上，提起袖口。通讯手环闪烁两下，一道跪着的蓝色人形全息影像凭空出现在房间中。

“启禀元帅，联邦传来消息，邀您五日后参加军事会议。”

“理由？”联邦的会议与她有什么关系。

“说是在联邦那边发现了虫族活动的痕迹，邀请各帝国元帅与联邦司令参加军事会议，商讨重组星际联盟。”

联邦和帝国虽是敌对势力，但毕竟同属人类阵营，在面临外族入侵的危机时，还是空前团结的。

祁锦言拿着奶茶的手一顿，抬眼观察蒋芸的反应。

虫族……如果说皇室是蒋芸父母受害的间接凶手，那么这虫族，就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了。

星纪10736年，那一年，蒋芸刚刚成年。

那一年，虫族的入侵战争已经进入了人类反攻阶段，蒋芸父母领导的神河帝国第一机甲舰队，秘密实施围剿计划。可是舰队却遭到了虫族的反包围，围剿计划失败。他们只能向神河帝国请求援兵，可帝国那边却没有半点反应，最终导致联盟机甲舰队全军覆没。

哦不，不能说全军覆没，应该说，只有蒋芸一人存活。

从那之后，蒋芸心中就多了对帝国皇室的仇恨，毕竟当年她继承元帅之位后，也是立下了血债血偿的誓言，祭奠她牺牲的父母和战友们……

蒋芸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祁锦言觉得，这条信息对于处在易感期的元帅大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好，我知道了，”

她终于抬头，看着眼前的投影说：“告诉他们，五日之后我会出席。”

“是！”

全息影像消失，蒋芸才露出凝重的神色。

“五日之后……啧！”

“五天啊，你易感期早就过了，有什么其他的事就先推了呗，这可是……”

“五天后王晓佳要参加机甲测试，这下我恐怕不能去看她了”

祁锦言：“……”

祁锦言：“你别告诉我，你刚刚沉默半天只是在纠结这个。”

彼岸花的气息和冷气在空中交锋。

“有什么问题吗？”蒋芸抬眼看她，心虚地收了收信息素。

祁锦言咬牙切齿地收起信息素，最终只能憋出三个字：“你变了。”

变了？

蒋芸笑着，眼睛眯成了月牙。

从某方面来讲，或许应该说回到从前更为合适。

“或许吧……”

如果说从那场战役后之后，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黑暗、鲜血与仇恨。

那么现在，多了一道光，耀眼明亮。

那是王晓佳。

那个人，和她自己的信息素一样，温暖而又让人安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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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4章：恢复精神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