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 142 章

但眼下吧,还有一件事情没处理好,在处理好那件事情之前,他还是不能先顾着小家伙。

孟弃摸着自己的肚子,在心里向小家伙道了声歉,“对不起啊宝宝,爸爸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你的博远伯伯,他的身体可能出问题了,爸爸不能不管他,爸爸要先让董老先生给博远伯伯看病,之后才能轮到你。乖宝贝,再原谅爸爸这一次吧,爸爸爱你,但爸爸真的不能让博远伯伯出事。”

才在心里念叨完,孟弃突然就一个翻身,半跪在床上,趁王博远不备,手上用力把王博远往董老先生面前推了一把。

王博远猛地回头看孟弃,眉头渐渐皱起。

孟弃刻意忽视掉王博远看向他的目光,专心向董老先生解释说,“董老,您先给我哥看看吧,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我的心是很难静下来的,就算您先把我治好了,也是治标不治本。”

“孟弃,不要瞎添乱!”王博远不悦地朝孟弃大声喊道。

吓了况辉一大跳。

随着王博远的声音落地,董老先生不动声色地把况辉和董佳铭的手推开。他的骨头多脆啊,再让这俩孩子一惊一乍地锤下去,搞不好孟弃和王博远没什么事情,他自己倒先站不起来了。

况辉和董佳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心虚,然后他俩同时默默地把罪魁祸“手”藏在身后,各自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况辉比董佳铭的八卦心重,在退回到可以假装隐形人的位置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了,先从孟弃身上转到王博远身上,再从王博远身上转回到孟弃身上……估计想不明白明明是他和董佳铭跟孟弃的关系更近一些的,为什么眨眼间反倒成了祁运和孟弃的关系更近了?甚至都到了牵肠挂肚的地步了?

那,任随一还能百分之一百是孩子的亲爹不?

况辉被自己的脑洞大开炸得哆嗦了一下,之后紧紧贴住董佳铭,再也不敢胡乱猜测了,眼珠子都跟着老实了不少。

孟弃一心扑在王博远身上,并没注意到况辉和董家爷孙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他难得看到博远哥有对着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吓得他没忍住,都向后躲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坚强地挺直了腰板,直视着王博远的怒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对王博远说,“是不是添乱,让董老给你号个脉不就知道了,现在你在我这里的信誉值都快跌成负的了博远哥!我只信董老,不信你。”

“我自己的身体……”

本来王博远还想替自己辩驳上几句的。

但这时候孟弃双眼泛红地看着王博远,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固执又可怜,他眼里的恐慌如有实质般,化成惊涛骇浪冲向王博远的面门,把王博远未说出口的话全都顶了回去。

最终,王博远看着孟弃叹了口气,脸上无奈尽显。他妥协了。

孟弃的眼泪瞬间决堤,用只有他和王博远能听懂的话问王博远,“你是不是要回去了?你回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王博远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也没给孟弃一个答案,反而转过身去面向董老先生伸出了左手,语气郑重地说,“麻烦董老帮我看看吧,最近我确实很不舒服,除了失忆之外,还多了失眠和幻听的症状,经常在午夜时分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但睁开眼后周边却空无一人,我原以为是压力太大造成的,想着多休息休息应该能好起来,既不想给您添麻烦,更不想吓到孟弃,所以才选择不说的。”

董老先生在王博远把手腕递给他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把食中二指搭在了王博远的手腕上,一边侧耳倾听王博远详说他的情况,一边仔仔细细地帮王博远诊脉。

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王博远这似玄非玄的说辞并没引起他多大的情绪变化。

但孟弃不一样啊,他真的被王博远吓了个半死,直接就不管不顾地跳下床,光着脚踩在地上,跑到王博远跟前,紧贴着王博远问,“谁喊你名字了?是……是这边的人还是……”

王博远瞥了孟弃的脚一眼,皱着眉呵斥他,“回床上去!”

况辉见状,赶紧跳出来,推着孟弃倒退回床上,之后还贴心地把孟弃的鞋找出来,在床前摆放好,省得孟弃一着急,又光着脚到处跑。

回到床上的孟弃从床头趴跪着爬行到床中间,停在和王博远面对面的位置,继续焦急地追问,“谁喊你了啊博远哥,是青悠姐他们吗?”

青悠姐,王青悠,是王博远的亲姐姐。

要是他们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因此问这句话的时候,孟弃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王博远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否定了孟弃的问话,“不是他们。”

“那是谁啊?总不能是黑白无常吧?”孟弃急了,开始口无遮拦。

董老先生笑着插话道,“或许他也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呢,你别逼他了,被你一连追问,他的脉象都乱了,我还得重新再号一遍。”

“对不起董老,我……我就是心急,我怕我博远哥出事儿。”孟弃向董老先生道了声歉,眼睛悠悠转向王博远,又气又无力地看着对方。

王博远低着头,视线胶着在董老先生给他号脉的食中二指上,似乎没注意到孟弃还在看着他。

董老先生假装失望地问孟弃,“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孟弃这才把注意力转回到董老先生这边来,瞬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当然不是啊!我……哎……算了,我不说话了,您先给他号脉吧。”说完这句话后,孟弃就倒退着爬回床头这边,倚在白灰墙上,果真不说话了。

况辉走过去,攀着孟弃的肩膀,在他背后塞进去一个枕头。

“脉象细弱,又急又快,阴虚火旺,搅扰神明,痰淤内堵,情志失调……都是些肝郁气滞闹出来的毛病,没什么大碍,用几副疏肝理气的药方下下火气就能大好。”董老先生说着,放下右手,看看王博远,又看看孟弃,突然语重心长道,“你俩可真是亲哥俩啊,年纪轻轻的,这心里头都藏着一堆事儿,比我这糟老头子还多思多虑,要不得哦要不得。”

孟弃闻言又半坐起来,紧张兮兮地问董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哥他,博远哥他并不严重是吧?那他为什么会说老有人半夜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啊?不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您会驱邪吗?”

董老先生笑道,“非也非也,要相信科学,痰堵心脉而致精神错乱者也,疏肝化痰就行了。”后又打趣道,“别瞎想,建国后哪还有精怪作乱。”

先不管他都穿书了还相信屁的科学,就说董老先生端出这副行若无事、稳操胜券的姿态来,也让孟弃信了十成十,他放下悬着的心,对着王博远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你看吧博远哥,啥事儿没有,以后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啊,咱们守着大佛呢,还怕什么。”

王博远勉强回给孟弃一个安抚的微笑。但看他的神色,显然没有孟弃那么乐观。

但孟弃现在盲目相信董老先生,见王博远听完董老先生的诊断后依然愁眉不展的,尽量装作没看见,也不再往心里去,毕竟他自己的心里也藏着事儿呢!都是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谁真的能做到心无杂念?他自己都做不到好吧,又怎么去强求别人必须把心空出来,啥都不能往里藏呢。

解决完王博远的事情后,孟弃又悄悄拍了两下肚子,心说到你了宝贝,快醒醒,跟着爸爸一起听听董老先生的谆谆教诲,你也要跟着学跟着做知道吗?咱们爷俩要一起努力,你迎接光明璀璨的新生,我努力带着你在这个陌生又玄幻的世界活下去。加油吧,跟紧爸爸的步伐,咱们爷俩一起加油向前冲!

这么想着,孟弃顿时觉得他浑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力量感,跟打了鸡血似的,于是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董老先生,主动出击,“董老,您之前说‘遇事别慌’是您要叮嘱我的第一件事儿,那是不是还有第二件事儿第三件事儿要叮嘱我啊?”

董老先生向孟弃投去一个孺子可教的欣慰眼神,逗得孟弃心情大好,隐隐还有些得意,听董老先生说话时的姿态也就摆得更加认真了。

“听说你已经跟着清江学了一段时间的中医理论了,我来考考你,中医认为什么是生命之根本?”董老先生微笑着向孟弃发问。

孟弃显然知道答案,立马把腰板子挺得更直,眼睛亮闪闪的,信心满怀地回答董老先生说,“中医认为‘精’乃生命之根本,‘精’藏于肾,主生殖和生长发育……”

董老先生并不是想考孟弃对中医理论的掌握程度,显然只是借用这样一个问题引出他想说的第二件事儿。

孟弃才开了个头,他便笑着打断孟弃,先夸奖他,“基础打得很牢,继续保持,”紧接着话锋一转,来到他想说的事情上,“肾藏‘精’,主生殖,但因男女身体构造不同,则对精气的需求大不相同,男靠精气固精,精足而体健,女靠气血养神,气血丰盈则活力旺盛,所以自古多是男练精气,女练气血,而你又是这不同中的不同,对精气与气血的需求要比常人更甚……所以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一定要记牢。”

孟弃立马正襟危坐。

王博远也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替孟弃捏了一把汗。

其实在不知道董老先生即将说出什么之前,不光王博远,房间内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替孟弃担着心呢。

董老先生严肃了表情,语气深沉地叮嘱孟弃道,“其他夫妻,妻孕三月可同房,但你既有精气要固,又有气血要养,身体吃不消的,我希望你自今日起学会隐忍,直至生产那日,都不要起这份念头。”

孟弃:……

他起什么念头了?他什么时候起念头了?不要污蔑他啊好不好……

“随着体内激素变化,有需求是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爷爷只是想让你压制住这份需求,不要图一时之欢,伤了根本。”董老先生脸上一派严肃,并不是在取笑或者调侃孟弃。

但孟弃仍被董老先生这一席话臊得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且他发誓他真的听见况辉偷偷在笑他了,想来董佳铭和王博远的表情也会很精彩吧……

可是在董老先生关切的注视下,孟弃他还不能不回答,于是便手足无措地猛点头,瞎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我才不会那……那样,现在的我清心寡欲得像和尚!”

哎,早知道就不叫醒小家伙了,这段对话可真少儿不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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