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静的夜，却无月。

“你打草惊蛇了，知道吗？”宋安强忍着内心的怒火，直视着沈映蓉，如果不是因为她还有用，那么他早就借此机会和对方分道扬镳。

沈映蓉却不在意，玩弄着手中的珠钗：“你知道的，让她在这个世上多活一会儿都是对我的折磨。”

“那晚他故意让你的人接近江晚，就是在试探她究竟有什么本事，但是要知道她在他心里面的地位究竟如何，还需要重新搭戏台子。”

说到这里宋安起身，望着窗外：“那天我就在试探他的态度，不过这人实在是狡猾，滴水不漏，要是他不同我们一道，就难办了。”

“那你想好怎么做了吗？”沈映蓉对这些朝堂之事倒不是感兴趣，只是恰巧宋安可以帮她杀人罢了，何乐而不为？

“三日后兵部清点军械，我会在账目上做手脚。陆晋安若真与我们同心，就该默许这批箭矢遗失。”

“那如果他和我们不用心呢？”沈映蓉挑眉。

“兵部侍郎是我的人，到时候他会替我善后。”宋安眯起眼，“秋猎时让江晚落马，看他救不救人——”

“若他出手，”沈映蓉接话，红唇勾起，“就证明这太监有了软肋。”

“到时候就一切都好办了。”宋安看着沈映蓉，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又问，“皇兄他什么时候行动？”

“应该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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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就站在远处看着宋谨，他应该是在练字，写完之后他抬头，露出笑容来：“江姑娘，怎么站在那里不过来？”

江晚慢慢走过去，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活跃气氛，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皇上这字写得真端正。”

宋谨轻笑：“坐吧，不必拘谨，今日且当是与故人闲谈，自在些才好。”

“嗯。”

“你同陆掌印是怎么认识的？”

江晚拿着茶的手一顿，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问这个问题啊，你让我怎么编？

“回皇上，我同陆大人是在一个雨夜相识，他为我撑伞，我就静静听他同我谈心，这便是我所渴求的。”

宋谨轻笑，或许是想起了自己同婉秋的相处，平淡也好，浪漫也罢，只要是同她便好。

“你们二人倒是真情。”

“皇上同先皇后也是这般吧。”

宋谨听到这句话，他手里的动作停了，微微颔首：“是，只不过天人永隔，独留生者靠记忆苟活。”

随后他拿起一枚破碎的玉佩，垂眸：“这是婉秋当年摔碎的，你说朕应该如何处置？”

江晚看着裂痕：“倒不如留着，这也是一段故事。”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宋谨，他突然逼近：“若是朕偏要它完好如初呢？”他直视着对方，期待着她的回答。

江晚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宕机，宋谨问这个问题的意义是什么？玉佩的完好如初指的是？

“只要回忆永存，那么玉佩就是完好如初的。”

“你倒是个聪明的，是个能保命的答案，却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宋谨后退，“下去吧，要是朕再把你留在这，陆晋安怕是要跑来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