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的大家都知道，勤勉好脾气的塞西尔·卓文是魔法部的大魔导师帕迪·霍伊尔的得力助手。能作为这么一个王国最强魔法师的手下，往王都里一摆活儿谁不都得说句大人您太厉害了，但魔法部没多少人会去羡慕他——魔法部的都晓得，帕迪·霍伊尔是多么容易暴怒，阴晴不定。
上到德高望重的预言家，下到刚入职的懵懂见习魔法学徒……到他这里可能都只能被评价为“糟老头子”和“没用的垃圾”。而塞西尔·卓文作为帕迪·霍伊尔的助手，最常听到的评价就是“你做的这些东西我在7岁就能做到了，你到底有没有一个作为成年人的自觉努力过”。想来塞西尔已经三十多岁，啤酒肚都开始逐渐成型，还能被说不如7岁，他就格外沮丧。然而更让人沮丧的是，他确实无法反驳这位残酷暴君的话，帕迪·霍伊尔就是这样一个残暴的天才。
现如今塞西尔·卓文正战战兢兢，无框的圆片眼镜上都布满了紧张的雾气，他刚看到帕迪哼着歌进了他塔顶的房间——天呐，女神在上，帕迪会哼歌！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要恐怖故事吗？
是水星逆行还是金星今天格外闪耀？
这么想着，塞西尔又观察了一下今天的帕迪——浅栗色头发蓝色眼睛，这是帕迪平时出门才会有的打扮，但他今天行程上不用出门……哦，他今天要见人来着，那个黑发黑眼的大人。
塔楼顶部的门锁紧闭，塞西尔身旁的房间内传来帕迪练习念着什么奇怪音调咒语的声音，他就这样念了好一会儿。接着又传来一阵翻箱倒柜和纸张声，似乎是在书正从书柜上倾泻而出在室内哗啦啦地飞。
应该是在准备今天见那位大人的准备吧。塞西尔如此推理着。
要不是那天离别时被王子殿下伊登·奥兰多悄悄摆了噤声的姿势下令禁止说出去，塞西尔其实是想告诉太太安德里亚，他可能见到了所谓的神明——那如传说中一样的黑发黑眼，还有那一眼看去就不似这个世界人的惊艳外貌，那个大人冰冷而不愿吐露半字的表情，都让人感到神圣难以亲近。
还好不会魔法，看上去像是个普通人了些。
塞西尔得意了下，他和其他魔法师一样，有着魔法师拥有力量和智慧的骄傲。
捯饬着手上的纸张，塞西尔参照着书籍改掉上面几个金色曲线交错处的符文，在旁边用红笔做下记号。正费力思考着下一个符文的落处，塞西尔面前翩翩然出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他脚步很轻，仿佛飘过来似的。
塞西尔抬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冷凝——他皮肤很白，在塔楼内下午的阳光照射下，仿佛融进了身后高大落地窗外发白的天空中。
“啊……你来了，大人。”塞西尔小声地打着招呼，他还不知道冷凝的名字，只能从仪态和相处的人上来判断对方地位非凡。
冷凝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像，默默眨眼回应。
“我去帮你叫霍伊尔先生。”
冷凝退后了两步，给塞西尔让出路来。
对方动作优雅，塞西尔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走到门前，塞西尔不由自主又多看了冷凝一眼，看到冷凝冲自己微微欠身示意，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他回头转向门。确定帕迪房间内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塞西尔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霍伊尔先生，昨天约好的那位大人来了。”
“叫他进来。”门内传来帕迪的声音。
塞西尔拉开门，冷凝走了进去。帕迪正倚靠在他的办公桌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走吧。”帕迪瞥了眼塞西尔说，待对方默默退下关上门后，他转向冷凝，“好，你坐沙发那儿。”
犹豫了一下，冷凝摘下兜帽，露出柔软顺直的黑发，坐在房间中央的长沙发边缘上，面部紧绷。
这里是塔楼最顶层的房间，环墙除了书柜就是高大明亮配有白纱浅蓝绒布双层窗帘的窗户，现在又是下午，阳光照射进来使得房间格外亮堂。正对着门靠窗的位置就是伊登的办公桌，上面摆着黄铜的秤、一些堆叠的甚是随意的纸张书籍、几只看上去被摔坏了的漏墨的笔、奇奇怪怪的各种颜色大小的瓶子、小型的占星仪……等等。
房间中央是一个长沙发，一个单人沙发，长沙发上堆着的应该是帕迪的衣物还有些手稿。冷凝注意到了手稿上似曾相识的图案，不难判断出这就是布鲁诺公爵案子的内容，又根据长沙发上抱枕的位置还有沙发面上被划过的痕迹，很容易就想象出帕迪平时肯定就躺在沙发上，靠着抱枕洋洋洒洒写着手稿的样子。
绕过办公桌，帕迪坐到椅子上，手撑起下巴说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学会魔法。血液检测你自然亲和力很高，一般自然亲和力高的人学习魔法都异常轻松，自学成才，但你是什么都试了却都学不会。所以我推测你现在的状态可能是你的本源适宜的魔法比较少导致的大部分魔法无法使用，因此我们今天主要试试你什么魔法相性合适。”
“首先，我的先生，你能说下知道的魔法类型吗？”
“战斗、探索、治愈、祝福、变化、占卜……还有召唤。”冷凝语气平静回忆着。
“对，战斗是最常见最好学的，所以我们先测试这个，你只要想办法先破坏这张纸就好了，”帕迪从桌子上的那堆纸张里随意抽出几张，挑了其中一张看上去废弃的，在冷凝面前亮了两下。
“……能具体点吗？”看着晃来晃去的纸张，冷凝抬眉，眼角微微抽动。
战斗魔法那么多，没有说明到底哪一种这怎么开始？
“从风系开始吧，不用心中默念直接口述出来，正好考验下你有没有记住咒语好了，毕竟记住咒语也是学习魔法的重要一部分。”帕迪将纸递给冷凝，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十指交叉，一副悠闲看戏的模样。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来帮助自己的，仍然下意识的觉得这个男人危险。冷凝注视着眼前人坐稳后，才缓缓张口，盯着纸张念到：“于息来，随声逝，缠绕此地，流连忘返。”
念出来感觉好中二，想死。
而且没有效用，更想死了。
是的，纸张并没有一丝变化，周围没有一丝风声，很明显失败了。
“哦……看来你确实记住了咒语，”帕迪有点惊讶，他本来以为冷凝会背不出来，毕竟他是突然随机抽查的，而对方又是个初学者。他默默钦佩了一下，建议道，“试着感受身边空气流动的感觉，抓住它，并在心中默念。”
空气流动，在房间内？你是想表达房间室内通风很不错吗？
冷凝默默抿唇，观察着房间内，周围窗户都是开着的，虽然并没有风，但也不难感觉到所谓的空气流动。
物理感觉还能和魔法感应有关系吗？冷凝有点怀疑这个方法的正确性。
他闭上眼又默念试了试，没有成功。
“你试了吗？”等待了片刻的帕迪扬声问到，他没感觉到房间内任何变化，而冷凝又像个石雕没什么动作，这种情况不能怪他很难判断。
“试了。”冷凝回到。
“这也不行吗？”得到答案的帕迪托腮思索着，“是不是你根本没有感觉到风啊其实。”
“房间里窗都开着，我是有感受到空气流动的。”冷凝回道。
“真的吗？理论上来说应该可以成功。”往下撇着嘴角，帕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冷凝身前蹲下，抬头看向冷凝的脸，吊梢的眼眸里透出不信任的蓝光。“你别骗我啊，小子。”
冷凝默不作声，身躯微微靠后。
“就这样，在我面前，再试一次。”
虽然现在冷凝是坐在沙发上，而帕迪是蹲着的，明显冷凝比帕迪高了一个头，但他却莫名感受到了压迫感。微微低头，冷凝又试了一次，还是没有反应。
“念出来呢？”
试。
不行。
“你真的有感受到风？我就离你这么近，我完全感觉不到周围有风的变化。”
“……不清楚。”
帕迪不断反问自己是否有感受，让冷凝也无法确定自己所谓的感受到是不是算真的感受到了。和冷凝那次不同，帕迪这次让自己感受的明明是非常具体的东西，并不是像伊登教的那样趋向于抽象的内心感受。或许自己考虑两者结合一下感受一下所谓……快乐的风？忧伤的风？搞不明白，果然魔法还是太抽象了……
“真没用，我来看看你感受到没有，”语气不善地叫出声，帕迪伸手把冷凝眼睑合上，掌心附在了眼睛上方，“你这回再试一次。”
继续，这回试的时候，冷凝感觉到眼前掌心的温度变高了一些，这应该是帕迪在检测自己的能力。
“嗯……你不要尝试使用魔法，这回我试着使用初级风魔法，你来感受所谓的风的流动看看。”
帕迪说完，冷凝就感觉到了干燥的热风从面前卷过，它宛若一只蹦跳的兔向远处跑去，穿过窗户化作了飞鸟消失了。
片刻后，眼前的手掌消失了，冷凝张开眼。
帕迪维持着蹲在冷凝身前的姿势，他往后拢了拢耳边蓬松微卷的头发，咧开唇角：“行，你这情况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似乎确实能感觉到风，但无法传递出消息让风的流动回应你。”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个风魔法于你不适宜，今后你都不用学了。”帕迪站了起来，俯视着面前的人，“自然亲和力这么高，却无法掌握自然的流动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我们还有很多别的战斗魔法种类可以继续试……你怎么了这幅表情？”
面前的黑发男人双眉紧蹙，脸色发白：“……测试风就是感受真的风，如果要试火的话我需要真实摸到所谓的火来感受吗？”
“这怎么可能。如果学魔法都要真的火，那世界上活着的魔法师早都绑满绷带坐着轮椅了。只是风相较而言可以流动的温和无害，这样直接试更直接效果好，所以就这么试了。你怎么想到能直接摸火的。”帕迪挑起眉梢，一脸看笨蛋的表情。
“这是从你的教学行为进行的推断。”
“下次推断的时候把我想的像人一些再进行。”
作者：啊……就是呢个，因为我想画插图就像轻小说那样放上来，发现要签约才能放插画，我就去申请签约了，结果答了7小时的题才过……有朋友聊天截图为证【跪地】所以就很晚很晚很晚昨天还没更。
各位中秋节快乐QU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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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之力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