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透窗纸时,云谌终于找到了那瓶金疮药。瓷瓶在掌心转了三圈,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藏书阁的门。
萧若风正在抄写《剑经》,烛光为他低垂的睫毛投下扇形阴影。喉间那道细长伤痕已经结痂,在如玉的肌肤上格外刺目——是今晨被她竹枝刮破的。
药瓶打开的声响惊动了他。
萧若风抬头时,云谌的指尖已经沾着药膏凑到近前,“别动。”清苦的药香中混着一丝甜,是她手上未洗净的蜜饯味道。
“小伤而已。”他向后仰了仰,后脑却抵上了书架,无处可退。
云谌不由分说地按住他肩膀。
指腹触及锁骨的刹那,萧若风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他的掌心烫得惊人,而她腕间的脉搏正疯狂跳动。
“我自己来。”萧若风声音沙哑。
“你看得见?”云谌皱眉,无视了他的拒绝。
烛火映照着,云谌凑到跟前,萧若风的呼吸乱了。
喉结在她指尖下方滚动,当药膏抹上伤痕时,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是被烙铁烫到。
“疼?”云谌见他禁闭双眼,疑惑问。
“...不疼。”
云谌忽然发现这个角度能看清他衣领下的风景——线条分明的锁骨凹陷处积着一点汗珠,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鬼使神差地,她蘸了药膏的指尖顺着喉结滑向那道阴影。
“云谌!”
萧若风猛地站起,书案被撞得“咣当”作响。他背过身去整理衣襟时,后颈已经红透:“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窗外分明还亮着晚霞。云谌盯着他绷紧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慢悠悠地旋紧药瓶,“明日还比剑么?”
“...比。”
“那记得别放水。”
“......”
走到门口时,云谌突然回头:“萧若风。”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其名。
“你耳朵红了。”
门关上的瞬间,她不免觉得好笑。这模样的萧若风,真是难得一见。
窗外,云谌哼着小调走过回廊。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纤长的轮廓在萧若风案前停留片刻,又轻快地飘远。
藏书阁内,萧若风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那里还残留着她手腕的触感,纤细得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药香萦绕在鼻尖,与记忆里她发梢的淡香混在一起,搅得他心口发烫。
“混账...”
他徒劳地用手背冰镇发烫的耳根,却摸到满额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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