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化好了妆,换了正装。
等李沐泽的油条。
油条这东西,对于我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和包子比起来,好吃,爱吃,凡是都有对比嘛。
比如,我觉得我们公司的老板就挺双标的。
其他员工带的食物,咖啡,看都不看一眼。
可对我就不一样,抢我的咖啡,抢我的零食,最主要的,我犯错,背锅的总是别人。
就拿这次开会弄丢那么大客户,我按理说都应该卷铺盖走人了。
没想到只是流放,而且还让我站在经济风口上折腾一番。
其实,挺感谢他的。
这就好比古时候有才华的文豪,弹劾了某位位及人臣的大臣,皇帝无可奈何,觉得这也太过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但又欣赏文豪的才华。
那怎么办,流放呗,过几年,一文惊人,再召回来。
我就觉得我是这样的,要不,老板怎么单单对我“情”有独钟。
想得美美的,李沐泽端着油条进来了。
摸了豆浆,温的,还算得我心意。
他看我:“怎么,给我化个妆看?”
他伸手过来,我躲开,讪讪拿起油条咬了一口:“嗯,还是油条好吃。”
他继续伸过手,我顿住。
今天这个咸猪手是当定了是吧。
我轮圆了眼睛,脖子向后伸去。
他的手停在空中,微微抖动,缩回手。
“你但反要摸小小的老子的脸,老子就把你的头咬掉。“
我生气咬掉一口油条,啧巴啧巴,饶有兴致地看他。
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
“很好,小小的老子怎么把我的头咬掉,你试试?”
我咬不掉,但士气不能输。
“你知道,油条一口咬下去,满口油嘛?你可以想象,我一口把你的头咬掉,你鲜血永驻。”
他似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你能咬我,那我咬你,岂不是有来有往。”
“滚,莫挨老子。”我跳下椅子,冲出房间。
过了一会,确定他没什么动静,我又灰溜溜回来,倚在门口:“喂,李沐泽,我得去工作了,再不去,老板就开除我了。”
“他会嘛?”
他为什么自信满满地确定老板不会开除我。
“真的,会开除我的。”
他端着豆浆递给我:“中午吃什么,我去接你。“
意思我可以去工作了!
“随便,李沐泽选的东西自然是最最好吃的。“
送一波彩虹屁,夸人是真的,李沐泽选的餐厅,都很好吃。
他一直很会挑餐厅,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三年不会变吧,但变了也好,毕竟离开是早晚的事。
他起先坐在床边,见我靠在门口,又说了彩虹屁,突然得意起来。
我想,你暗爽个什么鬼。
我觉得不扎他心说不过去了。
“也就这点好了,可惜了,这么帅的人,只会下馆子。”
只会下馆子,戳不到他的肺管子。
我悠悠然飘飘然把脑袋扭正,留下一路得惋惜。
可惜了,可惜了。
他纹丝不为所动,留下得只是一巴掌扣在我的脑袋上,他说:“我不想送你去医院。”
我脚下一软,显然,这个医院我是必须去了。
“我不解?你瘸着的那条腿为什么好了?”
他摆摆手:“因为只有你认为他瘸了,就像明明好好的人,你却给他按一个只会下馆子的破名号。”
我撇撇嘴,心思道,本来就是。
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你欺骗你未婚妻的把戏吧。”
“不是未婚妻。”他说得气鼓鼓。
好像受了多大刺激?难不成,她脚踏两只船?应该不可能吧,谁会踏他李沐泽的船。
“哎呀,床头吵架床尾合,你确定不低个头?”
我被关了几天,一朝得自由,自然脑子有点飞。
实则我知道我其实想把他整走。
他突然瞪我一眼,长舒一口气,好像吐出了一口浊气。
骇人,我紧紧抱住自己。
“如果你觉得嫌弃你的嘴巴碍眼,可以借给我。”
我捂住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要觉得低不了头,我也可以帮你低,比如解释一下什么的。”
我真是在雷区上蹦跶。
他冷眼瞪我:“你这么喜欢她,我把她介绍给你。“
说什么鬼话?我立马闭嘴。
介绍给我,是害怕我活得太长了吧。
我被诊断:“骨裂。“
医生碰我的脚,我疼得咿呀叫唤。
医生吓得不敢下手:“不至于吧,你怎么过来的?“
我看看李沐泽,他退后一步。
明明是他抱过来的,怎么还嫌弃上了,他什么意思。
“医生,我爬过来的。“
医生拿着片子,看了看李沐泽:“她这个得打石膏,不能碰水哦。“
李沐泽摊手:‘医生,我只会下馆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医生大概是头一次听到这么不负责任的话,眼见他就要变脸色。
我忙安慰住医生:“干得漂亮,医生,你不知道他,除了吃喝拉撒会,其他的真的不会,全靠我一双勤勤恳恳的手养活这个家。”
医生显然更生气了,拿着片子的手一紧:“我说他得喝骨汤。好得快。”
李沐泽掏出手机,点了点电话,出去接电话了。
医生着实很怒了。
我火上浇油:‘哎呦,医生,您不知道,我男朋友为了我第一次拎包,我好感动………”
医生很不可置信你地问我:“不是他背你过来的?”
我郑重其事:“医生我爬过来的,哦,对,他给我拎了包。”我拿起我的帆布包。
李沐泽回来。
我暗爽德心仁者的医生替我出一口气。
李沐泽,你没想到吧……
医生认真得看着我:“腿没啥事,但是脑子得看一看。”
我咿呀说不出话。
李沐泽突然抱起我就往出走,还回头:“医生,我这就给她补猪脑,保证补得满满的。”
李沐泽,医生,这跟电视上演得不一样啊!
合着,小丑的世界就我达成了是吗?
我一瘸一拐找到轮椅,推着轮椅往前走,李沐泽在身后很高兴。
样子可恶极了,我看着来气。
想溜之大吉。
起身的功夫又被塞进了车里,他嘟嘟囔囔:“骨汤店不好找,我让李婶自己熬一点,你先去公司报道,中午我过去。“
“李沐泽,朝哪边拜菩萨许愿灵。”
“许愿不见到我是吗?”
我假以镇定:‘也不是,我就问问,可以发财嘛?“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那小眼一翻,我就知道什么意思,告诉你,没门!“
“一点也不局气!“
“这个时候,局气能把你脚养好嘛?我要那局气有屁用!“
装得还挺深情,如果我要是个没脑子的,就信了。
坐在车上,我望着窗外,很久。
久到看不清外面的景色。
恍惚中,我突然问道:“喂,李沐泽,恋爱脑很可怕嘛?”
“怎么想试试?”他凑过来,鼻息清爽得喷在脸上。
我后退,“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恋爱脑吧,我可不是哦。”
“我说,我可以是。”他认真了。
我真的服了,“你认真个什么劲,你这辈子也成不了恋爱脑知道嘛?你那未婚妻往那一杵,外加你留恋我这个无名无姓的女人,世人只会说你朝三暮四,挂着羊头卖狗肉,在不好听点,浪荡公子哥!”
我说得是实话。
他一瞬说不出话,无语凝噎,有些恍然,盛满春水的眼眸更甚,柔软地像陷在泥里,无法自拔。
所以,你悲伤个什么劲儿。
轮到我无语凝噎,别过头不看他。
可车子行驶进隧道,我清楚看着他那双眼眸变得深远,有点点黯淡地低头,又从旁边拿出帽子,仰头,盖住自己的脸。
他把我放到公司门口。
准确说是扔到公司门口,车子飞快开走了。
从这到公司门口,谁能想到,我差点就真的爬过去了。
李沐泽,还是那个蔫坏的李沐泽。
一点气都受不了。
我终于如乌龟徒步,走进了公司。
也就是挂名的小作坊。
我打量了一下,一男一女,公司里设备也不全。
我站在门口,正想着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女生突然起身,转头拿着水杯看我。
没有尴尬,俏皮地像个小孩,蹦蹦跳跳向我过来,一把搀扶起我的胳膊。
“蓝宝儿小姐姐?你可算来了,我们俩都要无聊死了。“
好可爱的小女孩。
我顺势:“腿受伤,养了两天,今天还算不错,来看看。“
女孩搀扶着我走到座位上:“咖啡还是茶?“
“咖啡,冰美式。“
男生有些憨憨的,站在那,只游神地看着。
许久,才凑出一句:“蓝宝姐,我叫初鸣。“
我点头。
女孩说:“我叫范范。“
我笑:“名字跟你的性格有点出入。“
“范范是目标,性格是出生自带的,不一样的。“她开开心心地说着。
陷入沉默。
我呆呆地盯着范范,好像看到了很久以前的春和。
春和拿着花跑过来,扑腾摔在地上:“蓝宝,我疼。”
我去扶她,她呜呜咽咽:“我以后要把村里的路修得平平坦坦,人走在路上都能滑起来。”
我点头,附和:“是是是。”
话锋一转:“不过,在平坦的路上,春和还是会摔跤呢!”
她赌气不理我,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想出了个绝妙想法。
“那我可太好了,我是全国修路大王,只是那条路让我摔倒,我大笔一挥,这条路,修,那条路,修,你想啊,全国都是平平坦坦的小路。”
“像蓝宝光滑的脸。”她咸猪手摸了我的脸颊。
转身就跑,跑得跌跌撞撞。
我坐在一边,看着她,肆意洒脱,阳光璀璨。
她有些恼:“你就是不上套,下次真有个人摸你的脸,你还不跑,到时哭得就是你了。”
我随手一摊:“谁敢?”
她不解,凑过来:“那为什么我就敢!”
“因为你可爱,我让你摸的。”
她蹲下,搂住我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我的脸颊:“呜,蓝宝最好了。花花送你。”
她捡起散落一地的野花,送到我的怀中,然后,拍拍屁股:“回家吃饭了,奶奶今天做酱牛肉,不知道某个人想不想吃呢?”
我起身,屁颠颠跟着……
我眼睛落在范范的脸上,柔柔的脸颊,光滑的皮肤,她才二十出头,自然出淤泥不染。
在范范身上,找到了春和我的影子。
我软软的春和。
点点可爱的收藏[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