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做出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但眼眸却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酒酿丸子,盼着他说些什么。
裴宴清忆起先前见过好友间夫妻相处之道,当下便明白陈椿华什么意思,但他偏偏不遂她的意。
“夫人说的,自然是夫君天下第一,离不开我,嗜夫如——”
“停停停!”陈椿华恼羞成怒的捂着耳,哼哧声道:“妾身是叫侯爷说自己的,怎么总是指妾身?”
裴宴清故作无辜:“这不是夫人要听的?”
陈椿华抱着胳膊坐下,红了整张脸不说话。
裴宴清没再继续说话,三下五除二便饮用完毕。
随着银碗叮咚声被放置在案几上,陈椿华笑容漫开:“侯爷喜欢妾身下次还做。”
裴宴清唇角弧度微僵,“这些事儿交给厨娘便是。”
陈椿华倾近了他些,喃喃道:“也是该交还给她们。”
“对了。”裴宴清抬眸,视线掠过她胸前领口处:“疹子可退了?”
陈椿华面露苦色:“退是退了,但还是有点痒。”
裴宴清道:“即日起我会愈加细心,府上所有不能叫你用的东西,绝不会再出现。”
先前是他粗心,调查陈椿华时,忘记上心这些事,有前车之鉴,便不会再露出马脚。
就不知,她心底是否已有怀疑。
思及至此,裴宴清眼神忽凌,短短一瞬刺在陈椿华身上,速度快到仿佛只是错觉。
*
陈椿华前脚回主院备膳,后脚王锦叩门而入。
裴宴清拾起歪倒的青花瓷具,锋芒毕露,手腕猛然翻转,瓷具从手中脱出,竟直直向王锦心口而去。
王锦结结实实受住这下,心下了然所为何事。
“侯爷喜怒。”心口泛起针扎似的疼,像是无数把利刃刺在王锦的胸口。
裴宴清冷冷的看着她:“你教唆她的?”
“回侯爷,是。”
王锦知道裴宴清平日最不喜欢的就是红豆,所以才告知陈椿华,想的就是她会因此惹怒裴宴清。
但出人意料,陈椿华从书房里出来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丝毫不像被责骂的模样。
“自己下去领罚,绝无下次。”裴宴清寒声道:“把今日当值的厨娘寻来。”
裴宴清从军习惯,追随他的下属侍卫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若是犯事也皆是按军规处置。
军规森严,没有三十大板下不来。
王锦心底虽苦,但也算吃了个大苦头,可偏偏又怕裴宴清被陈椿华所蛊惑。
的确,陈椿华有三分姿色,但若是不好好利用,便是危如累卵,她随时都有可能恢复记忆。
“还不下去?”
裴宴清一声冷斥,惊得王锦不敢再想,应声后退下。
王厨娘和李厨娘颤颤巍巍的来到书房间,忐忑不安的垂着头,颇有些大难临头的架势。
“侯爷,奴婢知错。”王厨娘欲哭无泪,颤声道。
裴宴清端坐在梨花木圈椅中,神色淡然:“何错之有?”
王厨娘同李厨娘相视一眼,硬着头皮答道:“都是奴婢们的错,这才叫夫人进疱屋。”
裴宴清似笑非笑:“红豆酒酿丸子非夫人所做?”
王厨娘自知大难临头,“其实......”
“如实招来,本侯便不罚你们。”裴宴清道。
王厨娘摸了把泪:“夫人午膳都未用便来厨房做红豆酒酿丸子,但到侯爷您下值也不曾完成,我等见夫人辛苦着急,便......便以次充数,将奴婢做的端上来了。”
裴宴清剑眉微挑:“夫人今日都在忙这些?”
王厨娘抖着声:“是,奴婢们拦过夫人,但夫人犟得很,奴婢们实在没有法子。”
原以为会迎来侯爷大发雷霆,不料裴宴清听后并未再生气,甚至神色有所缓和,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今日本侯问你们的话,断不可告诉夫人,若是夫人往后还要进疱屋不可拦着,且要第一时间禀报。”裴宴清摆摆手,随之起身。
王厨娘与李厨娘如释重负。
*
晚膳后。
春日微暖,夜里却还有些寒意,浴堂里水气缭绕,淡淡的龙涎香充斥着四下角落。
陈椿华从水中出来后,马不停蹄的擦干身子,穿上衣裳后寒意稍减,屋内地龙暖热,烧的人双颊通红。
她不喜欢被人伺候着沐浴,往常从浴堂里出来便直奔着拔步床去。
陈椿华没来得及注意脚下,一心只想着快些上床,就在快要碰到床帏的前一刻,她绊在床侧的木阶上。
电光火石间,一双手穿过薄薄的纱衣,带着难以忽略的温度拢在她的腰间。
灼热从腰间开始向外蔓延,一步步从腰间移到胸口。
心跳飞速,一时间,陈椿华竟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被属于他的温度烫到。
裴宴清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牵起她的裙摆,裙下雪白如玉的小脚映入眼帘,五指如莲藕,圆润光滑。
陈椿华只觉得身下一凉,下意识垂眸看去,正正发现裴宴清仔细的在看她的脚。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滚烫的眼神烫到,陈椿华支着他胸口的手狠狠一用力,竟真的将他退开几步。
但与之而来,她也被这道力阵的连连后退。
挣扎间,她左手扯住了裴宴清的衣袖,右手拽住帷幔,如大厦将倾,重重的跌在床上。
幸得床褥铺的厚重,陈椿华并不觉得疼,但还是没忍住低嗔了声。
声音发出的下一瞬,她就立刻闭上了嘴。
......
这种令人羞耻的声音,当真是她发出来的?
陈椿华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裴宴清。
裴宴清在倒下的时候便早已准备,双手撑在她两侧,刻意避开距离以免压到她,但就算他再怎么有准备,还是防不胜防的压在她身上。
鼻息相贴,缠绵悱恻。
陈椿华愣愣颔首,红唇微张,就连眨眼也忘记了。
裴宴清身上也泛着淡淡的水汽,寝衣单薄,实在难以遮住衣下身体。
他适才沐浴而来,就连发尾还带着氤氲水汽。
红烛忽而一跳,噼啪声惊醒失神的二人。
裴宴清猛的抬身,却不知衣带何时被陈椿华压在了身下,随着他一动,两人本就分的不算太远的身子,又贴在了一起。
而这一次他没收着力气,硬挺的胸膛撞得陈椿华生疼,眼里点着稀碎的水光,好似下一瞬便要掉下眼泪来。
“呜......”陈椿华摸着被撞红的鼻子,瘪着嘴就要哭出来。
裴宴清平生第一次感觉到手足无措,怎么安慰都不见她停下哭泣,反倒是他一说话,一哄,这泪珠子更像是不要钱似的掉下来。
“我的鼻子不会歪了吧?”陈椿华喃喃道,哭的更大声了。
“没歪,好看的。”
裴宴清安抚道,微凉的指尖不断替她揉着鼻尖的红。
陈椿华却依然不见停。
裴宴清定定的看了她几眼,似乎在想为何有人的眼泪可以这么多,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陈椿华也看出他的惊讶和戏谑,骤然停下啼哭,转为憋着,像是猫儿似的是不是溢出一声。
她是真的痛的不行,差些以为鼻骨都被折断了。
时不时有一两声轻哼,宛如一把钩子,将听者勾的心痒痒。
裴宴清垂眸凝神片刻,忽而做出一个破天荒的举动。
轻柔的吻如同微风,缓缓的拂过脸颊,从眼角到唇边,他舐去目之所及的所有泪痕。
咸咸的,但他并不嫌弃。
见陈椿华没有拒绝,裴宴清的动作愈发大胆,吻逐渐向耳后蔓延,途经之处激起阵阵颤栗,难以忽略,难以抗拒。
我来啦[摊手][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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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吻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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