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个夏天的辛勤劳作,农人们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日子。
陆岑川今年夏播其实晚了,没办法,她穿来的时候已经是麦收最后的期限。虽然在李宝柱的帮衬下收了麦子就赶紧把大豆玉米都种了,但也是稍稍有点儿欠时候,尽管一直长势喜人,此时豆荚却还没全部变黑,叶子也还没完全脱落。
算了算小麦非种不可的日子,陆岑川觉得还能等一等,就也不是太急,大不了大豆跟玉米一同收,她还能少在地里转两圈。
这么想着,陆岑川就先去帮李家拔豆藤。李宝柱见她来帮忙哪能应允,但跑去她地里一看,她家豆子还不能收,玉米也没完熟,不由就有些心焦。
可此时着急也不是办法,只好赶她去麦场看着晒豆子。吴梅花连假意推辞都没有,抱怨了几声累死了,就把陆岑川一个人留在麦场上回家去了。
村里种了大豆的人家已经陆续晒起了豆藤,又用连枷摔打,麦场上一时人声鼎沸。人群往来之后,剩下一地黄灿灿的豆子,圆滚滚的铺在地上。还有些人家晒的是花生油葵蓖麻之类,零零散散,星点一般的在其中。
而村人们聚在一起,就免不了各种家长里短,谈论最多的必然是自家的收成。这时候就能看出平日里谁家农活做得好,谁家下田用了心,谁家好吃懒做不出力,谁家收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
陆岑川分心多用的打量着麦场上晾晒的各种农作物,一边丰富自己的常识,一边思考哪种作物更能创造经济价值。
从她买大米杂粮的花销来看,收粮食的价格必然不会太高。不种不觉得,但如今这些东西都是她从一粒种子照料而来,让她就这么便宜卖了,想都不要想。
正在她心中思虑百转,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轻哼,嘲笑之意满溢而出。但待她抬眼去看,那人又挤了个满是讽刺的蔑笑,一脸不屑的转身走了。
陆岑川“……”席枝儿的脑回路,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不通。
不过这回倒是有广胜给陆岑川解了疑惑。
他刚刚和宁子一同从地里过来,想着在麦场上歇一会儿,顺道看着粮食,等吃了午饭再去田里。结果丘老大被贾氏两句话忽悠住,宁子只吃了几口窝头就叫赶回田里干活了。他懒得对着贾氏那张倒胃口的脸,见陆岑川带着阿越在这边,就跑过来想要跟她一道。
而有贾氏刚刚的酸话在前,席枝儿这番作态,广胜自然就特别明白,
“还不是因为你在给宝柱哥家看豆子,觉得你这么上赶着帮忙干活,是为了求着宝柱哥养你跟阿越。”说着广胜呿了一声,
“什么玩意儿,自己好吃懒做的,就觉得全天下人都跟她们一个德行?”他说完,朝自家那边儿给陆岑川递了个眼色,就开始学贾氏说羡慕陆岑川命好,攀上了一个好哥哥,就连农活都不用干的说辞。还有拿陆岑川当例子,让宁子多对妹妹上点心,亲哥哥总不能比一个外姓人还不如云云。
陆岑川听贾氏又拿自己做筏子,就顺着广胜的目光看了贾氏一眼。
那妇人打扮的依旧干净整齐,哪怕在这样农忙的时节里也丝毫不乱。她怀里抱着一个娃娃,身旁还偎着一个不大的小姑娘,三个人躲在一片树荫之下,连和在麦场上打豆子的丘老大也离得颇远,自成一派悠然得很。
陆岑川:“……”宅斗选手的自我修养?
不管麦场上百人百态的,陆岑川种的豆子并没让李宝柱心焦太久,只比平均水平多拖了四五天,豆荚就哗哗作响可以收了。
只是收成的日子和集日撞在了一起,陆岑川不敢拖延,就拜托杨桥进城时,代收一下凉皮的分成。杨桥有些为难,
“……那王家只见过我一次,若是不肯信我怎么办?”
陆岑川想想也是,空口无凭的哪能去收钱呢?便改口到,
“那帮我带个话,说下次一并结就是。”
杨桥这才点头应下,村人俱在农忙,进城的难得只有他一个,就装好了惯例带给杨路的瓜菜,轻车熟路往县城去了。
进了城,先去帮陆岑川给王家带话。王家三口虽然认出他是当日写契约那人,但果然没有让他把钱捎回去的意思,杨桥把话带到了就算完事儿。又去杨路家,进了门就听自家二哥问到,
“玲子呢?”
杨桥心中腹诽二哥从来都没这样盼望过自己这个弟弟,嘴上老实答到,
“秋收农忙,玲子家就她一个,给家收豆子呢。”
杨路像是没想到,闻言一挑眉,杨桥与他是亲兄弟,彼此又来往亲近,哪能看不出他二哥这是不赞同的意思?赶紧给陆岑川说好话,
“农户人家靠天吃饭,地里的庄稼自然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不是?再说了,二哥你也没说让玲子今天进城来啊。”并且一边说一边转移话题,
“而且那日我们讨论了不少东西,难道二哥你现下已经有了什么章程?”
杨路看了杨桥一眼,到底没说出应该放下庄稼不管的话来,只叫他跟自己一起进到书房,递了个四四方方的锦缎软盒过去,示意他打开看看。
杨桥顺势打开,锦盒之中是一朵侧开的白瓷重瓣莲花。胎白釉清,入手和润,花瓣纤柔,清丽淡雅,花朵徐徐而开,仿佛间有栩栩如生之态。然而仔细看来却又不是活的,只因那花叶之上有规整切割纹路,花茎一拧,各块白瓷竟是按照纹路参差而出,非是整朵。
这哪还是一个供小孩子嬉笑的玩意儿,这分明是一个能让大人赏玩的玩品啊。
“二哥……!”
杨桥捧着手中的莲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到,
“玲子做出来的……原来是这样的东西吗?”
杨路嗤他一声否定到,
“玲子自己自然是做不出来的,能把白瓷烧成这样的工匠,全大祁也没有几位。”
“那我就放心了。”
听他竟然是因为这个松了口气,杨路又是嗤他,
“但没有玲子起这念想,谁能想到把拼图做成这样的东西?”
杨路说完,又翻开另外几个盒子一一与杨桥观看。
这些盒子里面亦是拼图。
有瓷质平面的,以釉彩在瓷胎上绘制纹样,既有富贵吉祥的团纹,又有清贵雅致的花鸟,整体不大的一块儿,可以拿在手上把玩,既是赏心悦目,又有玩乐之功。
有木制立体的,不像那朵白瓷莲花一般生动逼人,只是颜色鲜艳,块垒分明,稍逊于外表,却在玩法上令人费尽脑筋。
有了那朵莲花打前阵,杨桥再看见这些,虽然也觉得新奇巧趣,却没有那样大的冲击了。不由有些抱怨,
“二哥,你要是先拿这几样出来,我也不至于那样失态。”
杨路好笑,把那朵莲花收好,由着杨桥摆弄其他几样各色拼图。他拆拆拼拼的玩儿了好一会儿,忽然又问,
“玲子不是还说用来坑人的三千块留白?二哥你做了那种没有?”
杨桥问这句话时口气略有古怪,杨路也不戳穿他,只从手边捧出了个稍显朴素的盒子来。这盒子上面绘的是一副颇有名头的古画,画中浓浓淡淡的山水,意境悠远,气韵绵长。
当然,留白也很广阔,给人以丰富的想象……和运动空间。
杨桥:“……噗!”是不用打开就能嗤笑出声的程度了!
最后杨桥还是把那盒子给打开了,虽然杨路表示没有搞三千块空白,整张图不过两百来块罢了,他还是一边稍作拼凑,一边就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杨路也不深究他想到什么,只是就事论事,
“当时玲子说的时候,我就想到这名家书画的拼图最是难做,没想到成品比我预料的还要更少。其中有些需得变通之处,我还想着趁今日与玲子再商议一番。”
说完递给了杨桥一个布包,
“我本与玲子说好了分成,但也没想到头一次就能有这样大的惊喜,你把这些先给玲子带回去,就说是过中秋的封红吧。”
话音落下杨路又摇了摇头,自顾自到,
“我原来就觉得她买卖之时不肯为自己争利,没想到竟至于此,以后若是跟别人谈生意,决不能叫她自己定价钱了。”
——☆——
杨桥自城中回转就直奔夏家,屋里没人,便寻到田里去。
等看见陆岑川背着阿越挥汗如雨的在地里拔豆藤,又想到二哥已经做出样本的各色拼图,丝毫觉不出这二者之间能有半分关联,心中那种古怪的别扭简直难以言说。看她摘得差不多了,连忙喊她别忙了先上来,
“怎么啦?”
陆岑川看杨桥竟找到地里来了,就把阿越从背上解下来,与他说话顺道让阿越松快一会儿。
杨桥继续神色奇怪的上下打量陆岑川,打量完了,才把自家二哥让转交的布包递过去,
“二哥让我给你的。”
杨二哥给的?
陆岑川想不到是什么,伸手去接,差点给掉到地上。杨桥这时才看够了好戏,开口说到,
“二哥说,先结点儿钱给你过节。”
陆岑川闻言疑惑,
“怎么就结钱了?不是还没开始吗?”说着去拆那个沉的过分的布包,这摸着不像铜钱,掀开一看,反射性的就又给盖上了。
不是铜钱,不是碎银,而是整个的银元宝。
并且足足有五个。
见陆岑川一脸被吓住的表情,杨桥忽然觉得这趟腿儿跑得很值得,心中别扭的感觉也消散了一些,挑着眉峰笑话到,
“没见过啊~?”
陆岑川看他脸上不掩饰的戏谑之意,被元宝冲击的心境就沉静了一点,老实点头到,
“没见过。”别说夏草玲了,陆岑川自己也没见过这么大坨实心的银锭啊。又问到,
“这,这是多少啊?”
“十两一个。”
陆岑川:“……”那就是五十两啊!
大概是陆岑川震惊到无语的表情大大的娱乐了杨桥,他也不再绕弯子,直说到,
“你不是跟二哥谈好了价钱?”为何如此惊讶?
“可是那不是收益分成吗?这就已经开卖了?”还分成这么多这么快!?
杨桥能够理解陆岑川此时的惊讶,却并不赞同,
“你撺掇二哥融会贯通,还增用陶瓷彩釉,光是这些,就不只是些许分成能抵得上的价钱。”
还继续到,
“今天我也见了二哥做出来的瓷器样本,比起你最开始做的木制拼图,根本已经是不同的东西,别说给小孩子做做玩具,大雅之堂也可堪一上。”
这么赞叹过后,杨桥看着陆岑川,心中虽不再别扭,却还是忍不住古怪一笑,
“二哥说了,这是你提更多拼图样式与材质的封红,本来今天要找你就那坑人的拼图再探讨一番,结果你竟没去,不然哪只这五十两?”
说完笑得更加厉害,摇头到,
“亏啦,亏了呀~”
陆岑川完全不理会杨桥的打趣,捧着手里的银锭子,只觉得自己有点儿发懵。
五十两对一个村里的农户意味着什么?
田地,房子,好几年的嚼用。夏草玲的嫁妆,五十文而已。
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不是自己没挣过钱,凉皮也叫她挣了一些,比起村里农户看天吃饭的收成,也算得上是一夜暴富了。可那都是她起早贪黑辛苦换来的,可以说每一文钱里都有她辛劳的汗水也不为过。
而挣钱竟是这么容易的吗?
有种隐蔽却又撩人的贪妄在她心中闪过,然而只是一瞬,陆岑川立马冷静下来。
为什么五十两来的这么容易?
因为有人在她做出的小东西上看到了商机,想要借此谋利,而这个人,是她信得过,也敢于去合作的杨家二哥杨路。
不算计她,不苛薄她,甚至是在有意的照顾她。
说一千道一万,机缘巧合罢了。
陆岑川长出一口浊气,把心里见钱眼开升起的那点儿不平挥手拂去,认真对杨桥到,
“这也太多了,何况我跟杨二哥说好的并没有这个,接起来有点儿烫手。”
杨桥一怔,随即大笑了起来。
陆岑川:“……”我又哪儿戳住这读书人的笑穴了?笑点这么低好吗?
一看陆岑川的表情,杨桥就知道她又在腹诽自己。但多少也是明白她心中所思,等笑得差不多了,才喘匀气叫她不要多想,
“玲子,二哥确实是有心照顾你,但在这之前,他首先是个商人,甚至是个很油滑算计的商人。所以他不会给你超出他利润的红利,他肯给你,说明你那些个点子,真的值这么多钱,并且会为他赚来更多的钱。”
“五十两看起来确实挺多的,但也只是在村里罢了。”
听了这话,陆岑川思量一阵,点头表示明白了,以后自然是要更加上心,才不枉杨二哥对自己的这番看好。
杨桥见她想明白,说过这两句正经话就又挑眉轻笑了起来,
“说真的,那天跟你和二哥讨论这拼图的事,到让我在一些学业见解上茅塞顿开,若是换成真金白银,不知要给你多少才好。”
“……千字五金?”陆岑川毫不客气的提议到。
“想得出来!”杨桥嗤她。
虽然不再推辞,但这五十两从天而降,难免叫陆岑川心绪有些起伏。
毕竟起早贪黑一个月挣了二两,和动动嘴皮子挣了五十两,这中间的落差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只是再想想杨桥带她去书肆时看到的那些有专人把守的书籍典藏,还有二两银子换来的酸诗骈文,陆岑川立马就丢开了那些没意义的落差感。又从杨桥口中得知杨二哥一直觉得她凉皮方子卖得太便宜,不敢进裕丰楼也是太过小心,陆岑川默默决定下回做生意死活也不自己定价钱了。
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有限,难免就被拖累了眼界,造成误判,为长久计,还是要尽快多多增长己身见闻才是。
——☆——
因是玉米大豆套种,陆岑川大豆收的并不多,她自己又摘又晒的,一个人轻松搞定。
李宝柱见她豆子收了,也松了口气,才有心思关心起她产量如何。陆岑川算了算,报了个推算的亩产出来。
“……玲子,你不是算错了吧?有那么多??”
“没那么多。”
陆岑川以为他听成自己实际的收成,赶紧摇头,
“实际每亩只收了二十多斤,一共五十出头。”又继续算到,
“明年株距其实还可以调整一下,追肥追的更及时些,这样应该能收多一点,但今年也就这样了。”
不料李宝柱听了她这实数,更加的纠结了,
“也就?玲子,你种了几行就收五十斤,还不满意!?”
陆岑川:“……”
哦,原来不是收的少,是收的太多吗?
既然不比平均数少,陆岑川就放下了心,本来算出亩产的时候她还心痛了一下,产量低的她这个现代人都想不出来。见李宝柱还在纠结,好像很在意这个,陆岑川就问,
“宝柱哥收了多少啊?”
李宝柱也难不纠结,他算是村里种田数得上的好手了,家里田地又好,他辛勤努力的耕作,每年收成都是顶尖儿的几个。如今听陆岑川报出的亩产,竟是轻轻松松把他比过了,相形见绌之下,犹犹豫豫的把自家产量报了,
“两亩地,三百来斤……”
陆岑川不肯听这虚数,仔细追问,李宝柱叹了口气答,
“三百七十。”
“宝柱哥你这应该叫做将近四百斤好吗,别胡乱四舍五入!”
李宝柱不是那样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何况陆岑川收成好,他也很是高兴,只是夏家的田地向来收成奇差,只不过换了个人来种就能增收这么多,叫李宝柱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陆岑川侍弄庄稼的本领比自己好,心里才有那么点儿失落。
不过李宝柱不清楚增产的缘由,陆岑川却是很清楚的。
“不是宝柱哥你侍弄的问题,明年宝柱哥也跟我这样种吧?到时候你就知道。”
“怎么说?”李宝柱一听来了精神,竟然不是个人侍弄的问题,而是两种作物混种带来的好处吗?
“说不清,总之好像是长得比较好,既然没亏本,宝柱哥不妨跟我试上一年。”说着向他眨了眨眼睛,
“多种多收嘛~!”
李宝柱听她再提当时混种的说辞,不由笑开,摸了摸她脑袋答应到,
“成,明年都听咱们玲子的。”
收了豆子没两天,正在陆岑川翘首以盼掰玉米的时候,杨桥上门给她送了一筐葡萄,并且非常直截了当的问她,
“中秋吃什么?”
陆岑川一愣,才想到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但她也不知道这边有什么习俗啊!只好硬着头皮答,
“……月饼?”不然呢?
这标准答案果然没有错,却叫杨桥难免失望,
“原来你也没什么新鲜吃食。”
“……那你想吃什么啊?”
“每年都吃月饼,腻的我牙都要掉了!”
陆岑川:“……”你还怪挑的。
不过,中秋节不吃月饼,你也可以吃螃蟹啊!膏肥脂厚,糟醉清蒸,配一壶陈坛老黄酒,切一只桂花鸭子,咸卤水泡一把毛豆,佐一截糯米糖藕配菜,最后还能再吃点西瓜溜缝葡萄甜嘴儿!
光是想想我的口水都要出来了!
陆岑川心里菜谱都列好了,然而鉴于之前一只金鱼就露了马脚,什么陈年老酒桂花鸭子糯米糖藕,说了杨桥又要追究到夏婆子回魂上去,忍住了一个都没说。只冷酷无情到,
“那你可以不吃啊。”
“拜月团圆,哪能不吃月饼!”
陆岑川:“……”你事儿可真多!!
虽然没打听到陆岑川有新鲜吃食,但杨桥想了想,
“你做月饼大概也不会难吃,记得给我留几块。”
陆岑川:“……”
“所以是每家都要自己做月饼吗……?”
夏草玲记忆里没这个事情啊!
“当然啊!你家……”话说一半,杨桥自己停住了。
夏家自来艰难,自然不可能去买现成的月饼,但也很难说自家就能做的起,这话说的与揭人伤疤无异。
陆岑川却没他那么多思量,只是没想到各家还会自己做月饼,但夏家实际上做不做呢?
“不记得了。”
她回答得这样干脆,叫杨桥连道歉也没法儿出口,一时懊恼自己怎么提起这茬儿。
但不管夏家从前做不做,陆岑川想了想提议到,
“你当天来吃不就好了?或者我送去给你?”
见她并不在意,杨桥赶紧跟着换了话题,
“中秋要去跟二哥一家过,一早我们就进城了,哪儿还能等到你拜月的月饼。明天大嫂一天都要准备过节的东西,所以才今天就叫我给你送葡萄过来。”
“呃……”送葡萄又是个什么讲究?我要回些什么吗?陆岑川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哪有什么讲究,就是拜月的时候要摆上些,大嫂想着你家里没有,这玩意村里旁人也没见种,就叫我送点过来。”
杨桥说完,放下东西摆摆手就要走,陆岑川赶紧拉住他打问中秋风俗,确认真的没什么特别要送的节礼,才放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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