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翁婿试探

温行川的吻突然热烈灼热,冷元初感受到他的舌尖轻轻探出,试探着触碰她的唇缝。

她微微一颤用力推阻,又被他握紧手尖扣在头顶,强势撬开她的齿关。

冷元初反抗不得渐渐夺去呼吸头脑空白,璇开朱唇迎接他的侵入,相勾相缠。

不知吻了多久,停下时冷元初面颊绯红唇珠莹亮,无力阻挡温行川吻过她的眉眼和鼻尖。

等他停下后,她想说些什么,身上忽然被披了件衣服,是他的玄袍。

“我们回去吧。”温行川说着,先撑伞走到雨里,而后向她伸手。

冷元初握住他的手,与他一同走在雨幕中。被他搂着肩,她看到他白色中单被打湿,贴在他身上。

油纸伞全在她这边。

冷元初被温行川搂着走回闺房,邱馥瞧见后急忙吩咐侍女备水备汤药,却见温行川并没有与冷元初一同沐浴,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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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知哥哥懂我,把这件裙子带来了,看来我寄给你的信,你是收不到了。”冷元初沐浴后光着脚湿着头发走出来,瞧见冷元知提着一方漆盒立在眼前,欢喜迎上他,举起这条鹅绒黄衫裙笑得漾起梨涡。

冷元知将绍兴带来的物件放在桌上,望着冷元初浅露一抹笑,轻道:“下次不要再丢三落四了,信里写了什么,直接告诉哥哥。”

冷元初嗔他一眼将裙放下,取了一块软布坐在绣凳上,准备和他好好抱怨一番。

才寒暄一句“伯母是否安好?”雕竹檀门被很大力推开。

冷元初见温行川一脸阴晦走进,神色瞬间紧张,扶着桌边站起来,“殿下。”

温行川斜睨冷元知的背影,没有回应。

冷元知此刻背对着温行川,他只看到元儿一瞬变化的脸,瞬间生出怒火。

元儿本就是他的爱人,万没料到他即将告白之时,惊知表妹是三叔藏在绍兴的女儿!

他不愿相信,但他竭尽全力没能拦住元儿离开他,只求她所嫁良人,现在亲眼瞧见她对温行川这般胆怯,不敢想她在王府多么卑微!

冷元知“腾地”站起来,正要开口质问温行川,却被冷元初拽住衣摆,立刻止住口。

他一向顺着元儿来。

温行川垂眸,视线落在冷元初的腰际。

湿漉漉的长发将她的中衣打湿,隐约浮现姣好曲线。

“我与郡王妃要单独说些话。”温行川盯着冷元初,话是说给一旁的男人听。

冷元知没有动,拳头渐渐攥起。

“本王要与夫人说些话!”温行川再重复一遍,语气不善。

冷元知拧紧浓眉想要说些什么,瞧见冷元初眼神示意,只得压下怒火与妒恨离去。

待堂哥走后,冷元初攥紧手,等待温行川的质问。

纵使邱馥讲话难听,此番迷路也让她领会其意,嫁给温行川已经是她无上荣耀,确应好好服侍他。

她接受不了温行川纳妾或是包养通房,那就只能靠她自己满足他床榻间的无尽索取。

但温行川什么都没说,先提来绣鞋要她穿好,再拿起搁置在方桌上的香囊,摸着有些歪扭的“川临”绣字和甚有风格的苍松仔细端详。

冷元初有些难为情,成婚那日想给温行川的这枚端午香囊她一直藏在袖子里,已被雨淋透无法再用。

方才还是她从侍女那里强要回来,否则被丢了。

“这香囊是想给殿下在毒月驱虫用的,被雨打湿了就不要了,妾身再给殿下做新的。”

冷元初伸手想要拿回来,却被温行川躲开,用帕子小心包好收了起来。

他接纳了她!冷元初欢喜着,身子一下舒缓很多。

温行川见冷元初肩背的中衣全被湿漉漉的乌发润透,露出浅浅淡淡的肤色,喉结一抬。

“日后不要这样见旁的男人,家人也不行。”

冷元初闪着盈盈亮的眼眸不解,被温行川伸手提了一下滑落肩下的半边衣襟,脸红起来,却垂着皓腕将对侧衣襟一并拉下来,露出绣着睡莲的小衣。

“求殿下垂怜。”冷元初见温行川站在身前一动不动,拽住他的蹀躞带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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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殿下……痛。”浊浪拍打着岸滩,“哗啦哗啦”响彻不停,在这场骤起的情事里,冷元初鼓起勇气问温行川,“殿下真的只有臣妾一个女人吗?”

温行川的动作短暂停顿。

“你呢?”

冷元初不明所以,一女还能侍二夫不成?她衔着物什喘气,“妾身的一切都是殿下的,妾身只有殿下一个人能倚靠……”

温行川突然用力,要她轻颤着去了云巅。

云里落了雨,与汩汩白雪相缠相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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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冷元初腰肢酸软躺在美人榻中,挥着绵软的手要佩兰把绣框拿来。挑布头时,太医咸熵在门外请安。

号脉问诊后,她看咸熵动作熟练收拾药箱,感慨他医术一定高明——这是个聋哑太医,每次来他都极其沉默,与他说话没有回应。

她由着年轻的太医在一旁安静写药方,和佩兰讨论郡王该用什么颜色做香囊合适。

皇室用制规矩森严,她要替温行川考虑在前,避免僭越。

咸熵走后,冷元初坐在拔步床等温行川进来,可直到夜幕渐次晕染出鱼肚白,他都未归来拥她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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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璀华阁里,温行川坐在正中漆椅上,神色肃凛。

有幽影禀报:“殿下,那些信寻到了。”

温行川接过信笺细细看着,是越国公冷兴茂与胡雍的往来书信。

大燕建元十七载,前朝遗党未曾停止,就数胡雍谋逆波及面最广,此后皇帝要故太子温珣建此璀华阁,暗自调查朝内叛臣动态。太子薨后,温行川受命接管,暂按皇帝旨意未告知父王温琅。

温行川借着烛光看信,岁时贺喜,一时读不出暗语,敛色问道:“夏伍德还未招供?”

幽影摇头。璀华阁所有暗卫统称幽影。

自绝城墙的人绝笔信中说,夏伍德曾向胡雍献粮万石。

胡雍将此粮转卖倭寇,导致五载前台州港、云州港被烧尽,云州府十日屠城,生灵涂炭。

惨案发生时,皇帝正要从越国公手里收回自北至南八十一座海港。

现在温行川接手的,正是皇帝要他查实越国公冷兴茂参与徽帮,通倭谋逆的罪证。

因此被父王告知必须娶冷元初后,温行川曾跪在皇帝面前请求退婚,可皇帝要冷元初提,“若那姑娘拒婚,那便罢了。”

……

温行川敛了神思,俊逸的神色掩不住成为人夫的细微变化。他把信叠好递给幽影,吩咐:“送给郄贤解码,还有,去徽州把夏伍德的女儿控制住,抓来江宁府。”

温行川到暗牢转一圈,之后出现在璀华阁对外经营的茶厅里。

咸熵在这里等郡王有一会了,他是来交代郡王妃淋雨后要用的药方。

咸熵递过药方,挑个话茬问道:“殿下去扬州府,可有寻到那个秋姑娘?”

温行川拿着药方逐字看完,片刻才说: “不是寻人。”

咸熵瞬间明白,郡王是去办圣上委托的大事。

他自幼得一种怪症,只无法与女子讲话,作为郡王救命恩人,他得郡王所托入宫做太医,顺便打探情报。

多年交往成为郡王密友,他也能在温行川面前多言几句,是以再问:“可有除掉妖僧?”

温行川耳畔忽幻听那僧人高喝“回去救你的妻子”,心头一紧。

扬州府归来后他眼看着冷元初病入膏肓,心痛又惊恐于有人要害她,所幸虚惊一场,却在无数次呼唤求他爱她时心软成泥。

咸熵没得到回话,想是问了不该问的,再换个话题:“娘娘脾胃太过虚弱,近期可有暴食?”

温行川闻言皱起眉心。

若冷元初胃口小到只用一碗菜饭便算暴食,那他无话可说。

他把药方收起问道:“有什么方子让她多吃些饭?”

咸熵摇头,“娘娘身体似乎有些异样,号脉时臣觉她的手腕极凉,应先调理这个寒症。”

温行川颔首,的确凉到刺骨,是个怪症。

咸熵再补充道:“今日臣写字问娘娘是否有过暴食,或是内化不掉呕吐腹泻,娘娘迟疑好一会,摇头说的不。”

咸熵作为擅长女科的太医,日常出入后宫为嫔妃号脉。六宫争春手段多样,心肠不狠易忧虑成疾,但殿下独宠娘娘,怎会让她郁郁至此,脉象淤滞?

虽然方才她声音甜美,笑着说要为郡王缝新香囊。

咸太医思索间看到摆在温行川面前的香囊,轻易辨出是王妃所献,拿过来闻一下遽然蹙眉,倒出香料分辨。

“这囊里的麝香丁香等混合后,是春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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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山堂里,冷元初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醒来时已过午时,温行川仍未归。

唤玉兰进来时,香兰哭哭啼啼跟进来,抹着眼泪道:“小姐,家里来信说娘亲病重,快不行了……”

“那快回去啊!”冷元初急急吩咐下人给香兰备个马车,从钱盒里取给她几个银锭,吩咐道:“玉兰,去亲王妃那边请示一下,要府医跟着去。”

她安抚好香兰的情绪送她出府后,在仰止园的曲桥慢慢走着,想起昨夜蜡烛燃尽一根又一根,她披衣去了书房亦未寻到温行川。

郡王以政事为重,自然不可能像前段日子照顾她一样,她不能贪婪那寸步不离的时光。

她做妻子不能过问政事,但可以为温行川做些药膳,忽想起,她不知他在哪个衙门办事。

下次问问他,往后也好为他送膳。

冷元初走到膳房,熟记于心的郡王药方派上了用场,她用党参肉桂等药材加了阿胶芝麻,亲手做出一盘养胃的海棠糕。

等她端着糕盘走回内室时,看见温行川正坐在酸枝官帽椅上,换了一身赭红绲金雄狮补子官服,绅带未解,一丝不乱。

“殿下回来了!妾身去膳房忙了些糕点,你尝尝看?”冷元初欢喜走上前,把糕盘摆在他手边的小桌上。

干透的香囊被温行川带回来,冷元初微微弯起眉眼,准备拿起来好好回忆那苍松是怎么起的针。

指尖将将触碰到香囊时,温行川率先拿起,把里面香料倒了出来。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温行川语气冰冷。看向冷元初的目光里只有锋利与凛淡。

冷元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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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沉默,冷元初死死盯着散落桌面的香料药材,第一次在夏日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不仅仅是来自温行川冰冷失温的话语断定她下春药,而是这个香囊她几乎日日随身而带,她竟不知被人换了香料!

今日是春药,明日呢?

她已经来不及纠结温行川在说什么,指尖拨开麝香,几乎站不稳。

她自认行事还算谨慎,儿时误服瘴丸中毒让她几乎丧命,至今残破的身子尚未利索,是以随身香囊等任何物件全部交由佩兰负责,从不敢委托旁人。

况且这香囊是要给温行川的,更是日日翻看多次,纠结多次,愁怨多次!

冷元初忽然猛烈咳嗽起来,可这一次,温行川只坐在那里,看她的眼里充满怒意:

“以后,我会履行丈夫之责与你一个月同房两次,其他的,你不要再想,本王给不了你!”

温行川见冷元初并无惭愧之色,螓首蛾眉或颦或蹙,彻底生起愠火。

“冷元初,下药是最卑劣之举,连母妃都不应得知此事,王府断不容此行为!”

此事触及他的底线,实难宽宥!

“这不是臣妾放进去的!”冷元初被温行川凛冽语气拉回现实,严肃回他,看向男人的琥珀瞳色里只有坚定。

她当然记得,这是端午香囊,沉香雄黄一应药材都是公认的配方,她怎可能弄错?

温行川睇了眼香料,仍旧凝视冷元初。

冷元初已经厌倦被温行川接二连三的猜疑误伤,穿好披风拿起空香囊走出抱山堂,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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