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打工人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郑井仁百思不得解。

徐宁抓着构图,寻找蝴蝶飞行角度,郑井仁背着包发愣,又不好明目张胆玩手机。

园区内的花开得正盛,粉的白的红的黄的……

郑井仁粗略分辨着它们的名称,发现自己不能够叫出其中一个。

“这树上怎么不挂名字!”

徐宁倒是能喊出一两种,“那个是杏花,圆形花瓣,单朵,还有叶子。那边那个,有尖尖头,也是形单影只……”

郑井仁一边拍照确认一边惊叹,“这都能看得出来!太厉害了吧。”

徐宁挠头,“每到这个时候,就后悔植物学没仔细听,不然还能装个X。”

郑井仁的朋友在跟他吐槽专业,“千万别学中药学,如果你有亲戚朋友,抓紧时间,让他们跑。”

朋友细细举例上课有多崩溃,听得郑井仁耳朵都起了茧子,其中被多次点名的课程就有植物学。

“你也学的中药么?”

郑井仁震惊,“没听你说过。”

他以为徐宁该学的艺术相关专业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徐宁笑笑,“没啥好说的,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还没毕业总是被辅导员催着实习交材料,同学该考本的考本,找工作的找工作,看起来各有目标……其实很可笑,我们在招工市场上根本不占优势,本科生、研究生……嗨,我又说多啦。”

徐宁对好焦距。

郑井仁没想到几枝花会让徐宁悲伤。他没办法说什么,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高高在上,这种事只能自上而下去改变,就是无论他和他们做出什么样的努力都没办法轻易完成的那些事情。

春天的S城多雨,前一刻还明媚的天下一秒转阴接着飘起了细密的水点。

人淋湿了没关系,相机很贵。

郑井仁想着,去旁边商超买伞。

徐宁也是这样认为,把镜头盖合上,装进相机包放到包里。

两人沉默着撑伞,花瓣被风吹在透明伞上,和着水滴下落。

来来往往地是不同演员,他们没签组,收到讯息就到处跑着尝试。

越高饱和越容易轻贬自己,在各个领域都十分适用。只要人多,某些人就会理所当然地压迫,费尽心力让你不如别人,让你瞧不起自己。

既然他提到的那个人那么好用,那就用啊。

还不是用不到。

无论是工资还是资质。

郑井仁看见过道墙上的招工信息——给多少钱招多少人。拜托,不要把打工人当奴隶。

一边说着梦想,给大家画饼,一边克扣口粮,说要艰苦。

大人,时代变了,麻烦您跟着与时俱进。

居安思危当然很有必要,忆苦思甜也没问题,成天说你们如何如何,我们怎样怎样……

郑井仁跟徐宁有一搭没一搭唠嗑,大摇大摆地在雨里踩来踩去。

时间总是见不得人好,郑井仁刚放松的情绪被一通电话弄得七上八下。

老板打的。

接电话是件令人烦躁的事,至少郑井仁是这样觉得的。

老板接到消息,应泓要来园区参加录制,具体是哪个节目暂时不清楚,他问郑井仁,要不要先回公司。

郑井仁:“我又没做错事……园区这么大,不会见着的吧。”

徐宁斜撑着两把伞,焦急地在屋檐下等。

郑井仁挂了电话,“头秃。”

他简单地跟徐宁讲述,徐宁:“怕他不成?我支持你。”

回到休息室,郑井仁敏锐地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平时会打招呼的人多少有些尴尬。

徐宁不在乎,拉着郑井仁朝更里的位置走去。

“您好,请多指教。……哟,这不是!”

熟悉的脸和声音出现,郑井仁半天才回神,应泓弓着身子一个个握手,双手拿出自己备好的礼物。

徐宁黑着脸靠近郑井仁,母鸡护犊子般拦在两人中间。

不会这么巧吧。

郑井仁吃惊,人这么经不起念叨么。

应泓没事人一样凑到郑井仁眼前,拍他肩膀,“嘿,好久不见,承蒙您照顾。”

他从包里拿出便当,“这里面没有小青瓜,特意为你准备的。”

他说得暧昧,像是为了迎接他,这会留出空档,没有安排任务。休息室人本就不少,看过之前热搜的人也很多,抱着材料的人们议论纷纷,开始还会顾忌有所遮掩,慢慢交头接耳,再后来直接敞开了议论。

郑井仁无语,无稽之谈他根本没法反驳。愤怒吧,人家会说,既然没怎么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一定是被戳到痛处,缄口不言吧,他们也能说,果然被说中了。

真是一个没办法解决的问题。

郑井仁不想把事情闹大,虽说有很多人看过,总有没看过的人吧,他把脖子缩进衣领,拉上外套拉链。

沈闲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

他找到导演问清缘由,对方盯着监视器笑着喝水,“这多有看点,对吧。”

导演挤眉弄眼,沈闲来不及想到底点在哪里,就被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哎,有什么关系,咱们合作共赢,反正被说两三句又不会怎样。”

工作人员正巧拿了本子请导演过目,沈闲才止住揍人的冲动。

他不太了解宣传手法,想着得去看看郑井仁那里有没有问题。

“嗯……唐寰说中了个新项目,你去看看,玄幻那边准备收尾,也要派人,这几天辛苦些,结束给你放假。”

郑井仁掏出小本本,标好1,2,3。

沈闲停了停,“你还好吗?”

好还是不好,怎么说呢?

郑井仁也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也不好说。

跟老板抱怨工作?工资想不想要了。

他好不容易掌握的快乐工作法,做项目时专注地“喜欢”上那个人,全神贯注投入写方案,愉悦地做调研做物料,为TA写出合适的文案……结束后告别这个项目,迎接下一个带来的限定寄托。

他尝试满足情感输出。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不配的,他们配不上被喜欢。

他不会再浪费多余情感,即使它们汹涌澎湃,巨大地想要将他吞没。把自己依托给其他个体是件危险的事情,那种狂热裹挟了他的理智,侵占他引以为傲的思索能力。

郑井仁无法怨恨当时的自己,也不能去责怪老板,他只能无声咒骂应泓,除此之外,没办法再做别的。

手头上还有工作,在这种时候,也只能幸好还有工作。

郑井仁已经学会了苦中作乐,不然呢,成天自怨自艾么,为了一个他记不清长相的男人?

好大的脸。

应泓毫无顾忌,闯进两人之间。徐宁见老板进来,自觉找了个借口出去,被布围出来的区域只有他们三人。

“沈先生好。”

应泓乖乖巧巧地跟沈闲打招呼,东扯西拉跟他套近乎。

郑井仁也不好当着老板的面再发火,他似乎一直是安分的性格,不愠不恼地准备新宣发预告。

沈闲没这种好脾气,点了头本想说什么,接了个电话又出门了。他走到门口,折回来应了两声,越过应泓拍郑井仁肩膀,无声地用手指指门边。

郑井仁收拾装备,单手给徐宁发信息,跟上老板脚步。

唐寰说客户临时突袭,已经在路上了,要和老板讨论方案,如果能达到预期他们好出对应预案。

沈闲忍住骂唐寰的怒意,客户不能推,他得保持良好的形象和心情,有空找个机会暴揍那家伙。

这段时间明明说过有任务,居然不替他排好时间。

郑井仁没什么意见,打工人只需要安心追从老板决定就好,在适当的范围内,看戏是件愉快的事情。

只要能远离应泓,让他写三篇文案都可以,再多,不礼貌了。

发完给徐宁的简讯,郑井仁对着屏幕左看右看,又上火了,下巴上长了颗痘痘。

老板开车飞快,郑井仁还没想几个例子就到了公司,比他自己搭车快多了。

他拎着包在门口等,老板停好车搭电梯上楼,“进来么?”

郑井仁尴尬地看老板给他按好电梯,左手插着口袋,微微弓下身子。

和老板独处还是十分尴尬,郑井仁低头看鞋尖。

电梯上行速度很快,没给老板絮叨的机会,郑井仁在听到电梯“叮”一声后向老板鞠了一躬,迅速跑出去。

唐助理抱着材料,看郑井仁慌里慌张的表情愣神。

“你?搞定了?”

他凑到老板耳边。

“一边待着去。”

“你不太行,哦,说事!”

在老板动手揍人前,唐寰正色。

“对方说是路过顺便来参考,为下次提额做资质准备,目前安排的看片、答疑,由我们这边提交创意……”

“这么久了,这种饼你还信?”

沈闲悠悠地看向唐寰,“拉我回来,饼会更好吃么?”

他翻了几页打印好的项目书,塞回唐寰怀里。

“你是老板你说得对。”

唐寰点头称是,按下大会议室所在的楼层。

人家指明要老板一起开会,不想来您自己跟她说去。

唐寰腹诽,他没胆子说出口。

沈闲跨出电梯时看了他一眼,他好想逃。

唐寰:我好冤枉,我委屈但我不说

关于徐宁

郑井仁是这样想的,一般宣传的招聘要求是熟练掌握ps,pr等,加上徐宁爱吃甜食,圆滚滚的,抱着相机像熊猫(看起来很贵)

他没想到那个时候老板心情好,没限制学历专业,他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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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被学历困扰,脱不掉的长衫是我不想脱么(指指点点)

5天写完3000,我好废,还好有一点存稿,垃圾算我的

谢谢还在的小伙伴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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