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关系-职业

石慧家里的食材不多,不过两个人的量还有。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说话,好像回到了当初在小院里,只不过现在的厨房更整洁、更现代化,不再是那四面透风的棚子。

“听说你考上医大了,可怎么当了个产科大夫?”

刀交给白涛,石慧到不是不会收拾三黄鸡,只是她对某人的职业很好奇,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刀工了得。

“就是相当医生,哪个科室不是救人的?”

没戳破石慧的小心思,白涛接过刀,认真的开始‘庖丁解牛’。“欸,我说你知道我上医大,那天看到我干嘛还一惊一乍的。”

其实两个人就算十年没联系,也不可能一点儿对方的消息都不知道,毕竟除了做了一年的家人,他们还做了一年的同学。

“噗嗤!没想到是产科啊!看把你能的,生孩子都会了。”

扶着水池子笑了一阵,说真的,后来她听说他考上了医大还挺高兴的,一百五十多分的提高,白涛几乎就是神话了,虽然那时她更多的是担心他到底能不能去上这个大学。

“你……你现在做什么呢?”

而专业人士收拾的就是快,别看切过的鸡有点儿不太美观,但至少断开的地方都是骨节。

放下刀,白涛有些犹豫的开口,十年的时间,彼此之间少的不止是相处的时间,还有一份自心底,不知如何安放的关心。

“我?你觉得我像做什么的?”

将洗好的菜拿过来切,石慧此时到没深想白涛的问题。

“自……自由职业?”

不过听到某人那‘自由’两个字,并刻意放缓了声时,她知道,他这是担心她了。

“我又不是我爸,我工作正经着呢!”菜切好了之后是葱姜蒜和辣椒。是她一直去医院陪大斌嫂被他误会了吧?“不过就是有时候休假特别长。”

笑容中带着一点点幸福,这么多年,唯一让她顺利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了吧?

“你当老师了?”

他也知道她当初考上了S市的师范大学,只是她真的会做老师,他还是有点儿意外。

“你知道啊?”

“嗯。”

“那你还问什么?”

原来她的事,他也知道。

相错、再遇,能这样真好。

…… ……

八月二十二,既是石慧的生日,也是石慧母亲的忌日。

一早,石慧和石爸便离开家,白涛起来的时候,客厅桌上只有一百块钱和一张字条,大意是让他自己解决早饭和午饭。

揉揉眼,没拿那一百块钱,白涛只拿着洗漱用品到院门口的水龙头接水洗漱。夏天太热,他不习惯在院里那个棚子搭的洗漱间洗漱。

至于说钱……

他知道家里有吃的,也会做饭,他不想拿。

“……欸,老石和闺女一早嘛去了?不到六点就出去了。”

而还没出门,他便听到门口两个住房儿聊天。

“老石媳妇的忌日,听说墓地远,坐车要小半天儿呢!”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会一起出门。

“老石媳妇?把儿子扔下不管那个啊?”

住房儿的并没有发现白涛。

“说啥呢!我说那个是石慧的妈。”

说话自然也没什么掖着的。

“石慧的妈?你说老石的前妻?人都没了啊?我还以为是和老石离婚的。”

想着人就不顾及的说出来。

“你住的年头儿短不知道,石慧从小就没妈,她妈生她难产死的,还听说人挺漂亮的,生前是个老师,为了嫁老石和娘家都断了。”

白涛端着洗漱的盆站在院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

“呵,那老石还挺厉害的啊!”

“可不是,就是可惜了,人没的早……”

住房儿口中的家长里短还在继续,待不说石家了,白涛才走出去。其实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就是想多知道一些石家的事儿,不管从谁嘴里。

…… ……

不大的简易餐桌,一大盘辣子鸡,一盘拍黄瓜,一盘蒸茄泥,对于白涛两人已经算是丰盛。

“嘶,烫!”

上手撕了一块刚出锅的烙饼,本来石慧说下楼买几个馒头的,但白涛非说好多年没吃家里烙的饼了,非要大热天吃烙饼。

“烫不死你,要么刀切一下。”

其实石慧也好久没自己烙饼了,她平时就一个人,有时候蒸碗米饭都能吃两天。

“刀切就不好吃了,烙饼就是要撕着吃。”

现实与记忆似乎再次重合……

“嘿,涛子这手艺不错啊!加嘴片儿,这饼正好三层儿!”那天石爸和石慧回来的很晚,进屋见到桌上的饭菜,一时都有一点儿发愣,

“啧,好菜,不成我这得喝一口。”

手没洗,石爸就捏了块拍黄瓜,一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表扬。直到菜入口,他表情才有点儿僵,“涛子,咱家盐还够么?”估计是盐没拌开吃到了。

“你做的?”

而难得的。

“嗯。”

平常特别会挑刺儿的石慧,看着这一桌子的‘好’菜,只问了一句,便去洗手准备吃饭。石爸爱吃烙饼,她爱吃蒸茄泥,虽然做的只能算是看得出是什么吧,但总比往年强,回来的时候只有燥热的屋子和前一天的剩饭。

只是……

“鸡哪儿来的?”

冰箱里有什么石慧再清楚不过,冷冻室除了几块炒菜肉,夏天最多放几根冰棍。

“买的。”

一听石慧问那只鸡的事儿,白涛立时将剩的钱掏出来,还七十二块钱。

“你没吃饭啊?”

菜市场几乎天天去,什么东西多少钱石慧自然有谱儿。

“吃了,昨天的米饭,还有方便面……”

而这时的白涛,面对石慧还像是犯人,从来是坦白的过分。

“我说你两吃不吃?审问那?那么多话。”到是石大成过得历来马虎,拿了筷子便去夹鸡肉,一边夹还一边道:“涛子啊!下次三黄鸡别整炖,切丁炒辣子鸡,你没事儿和你牛大爷学学,那可是正经的大厨。”

真是吃都堵不上嘴,也不怕被那一层的饼噎死。

“叔,我把饼给您切切吧!”

烙饼白涛真的是一点儿都不会,之前只是见石慧烙过几次,觉得能成,今天便直接赶鸭子上架了。

“这烙饼就得撕着吃,着了刀味儿就不对了。啧,坐下吃饭吃饭,啧,今儿这酒好喝、好喝……”

…… ……

难得下厨的两个人果真高估了自己食量,三盘菜、两张饼下去,边收拾碗筷边仰头看天花板。

“吃撑了。”

幸亏那个鸡蛋西红柿汤没做,不然肯定得吃涨了。

“还不是你非拍那根黄瓜。”

石慧也有点儿撑,但比起把大半盘鸡丁和一张半烙饼报销的人,她已经是好的太多了。

“那黄瓜欠拍。”

打开水,自觉的拿起洗碗布洗碗,现在的白涛好像真的贫了很多。

“你也欠拍,西瓜还吃不?”

桌子收拾干净,石慧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某人刷碗。好多年没看到这货刷碗了,业务到是没有生疏。

“你是觉得对面儿急救近吗?当然是不吃了。”

简单的几个碗盘,很快白涛便刷好了站直身。

西瓜?

西瓜是什么?

现在他西瓜汁都喝不下了!

“遛遛弯吧,不然我怕晚上你真要去急救。”两个人还是两盘菜吧!血的教训啊!

…… ……

本来石慧是让白涛自己遛遛,不想这货非拉着她出来,说要看看她上班的地方。

呵!

可她上班的地方有什么可看的?学校嘛!还不都一样?而且她任教的学校就在医院西边,与医院就隔了一条马路,有什么必要特意看?

“你真在这儿当老师啊?”

其实出了小区就是石慧任教的学校,如果只是走到这里,那是根本不叫遛弯儿的。

“嗯,对,是的。我说这个有什么可看的?”

石慧怎么都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非要来。

“就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当老师了。”站在学校的门口,这里不是他们曾经就读过的三中,这里是帝都有名的重点校。而石慧真的已经是一名老师了……“你还那么凶么?”

不是白涛作死,他是真的很好奇,如果是当初石慧那个脾气,家长和学生应该会投诉吧?

“皮痒是不是!”照着某人后背猛拍一下,然后石慧赏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白眼儿,“越来越不会说话。”

她凶么?

她什么时候凶了?

“那叫爱之深责之切!懂不?”总之就是她教学的态度还是没变!

“呵,好!”

而看过了学校,站在大门外,白涛还非要石慧指给他看,她教的班在哪个教室。

刚才吃饭的时候闲聊他才知道,石慧不但在重点校任教,现在还是班主任,今年就要跟班上高三了,并且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教物理。

所以不能怪他好奇被石慧教的学生是什么样子?她平时上课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她上课的时候还是像以前给他讲题时一样么?学生错了的时候也会有惩罚么?

看题一分钟没有思路,洗碗。

看题一分钟思路不对,洗碗。

胡乱写一通用错公式,洗碗。

一张卷子错三题以上,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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