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怕乔念念还是不想去，又说：“难道你不觉得，让所有男人爱慕、所有女人嫉妒，是一件很有快感的事情吗？到时候表演系那群人肯定要恨到发疯哈哈哈哈！我想想都觉得爽，念念你一定要去啊！”

乔念念还真没有这种想法，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并不想被所有人注目。

但冯慧这么一说，她就想到了在咖啡馆被泼咖啡的事。她到底还是在意的。

谁都不可能对这种事无动于衷，但她又不可能泼回去……如果她上台可以让对方生气，倒也不失于一种办法。

“慧慧，你说得对，我去！”乔念念说，“你可要帮我啊，不许反悔。”

“那当然，哎，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文学社吧，我让郁老师帮你一起挑稿子。”

乔念念不太想去：“文学社的活动不是在昨天吗？而且，这样去打扰郁老师不太好吧？”

“活动是没有了，但是我们不是还有郁老师的课嘛，到时候问问他有没有诗歌推荐。”冯慧很乐观，“郁老师肯定会帮忙的，他简直满足所有女生对文人墨客的幻想啊！”

乔念念没打断她的幻想，默默翻了一页课本。

过了一会儿，冯慧又说：“我等下课再去找学生会的学姐了解一下这个事情，确保你万无一失！”

乔念念有些感动，真诚地说：“谢谢你，慧慧。”

冯慧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事，说什么谢呀。”

……

冯慧果然从学姐那里问清楚了这件事，信息比班长说的具体多了，几乎是把整个活动都追根溯源地了解了一遍。

原来A大的文化节虽然名字是校园文化节，可前来参加的人并不局限于A大，不但会邀请历届知名校友，A市的达官显贵、各界名人都会前来，前年的文化节更是连副市长都过来参加了开幕式。

因此文化节特特给每届新校花留的节目，也往往是她们C位出道的首秀，要是被台下的哪位导演看中，没准就直接去演主角了。

“也是我们这些文化课考生不在意这种东西，几个艺术类的院系早就为这个事情忙疯了。像表演系、声乐系、时装表演系的都轮不到低年级上，都是大四的学长学姐才有机会上台，只有校花是从大一新生里选出来的，难怪表演系的人都气死了。”冯慧感慨道。

乔念念瞬间觉得肩上的压力又沉重了不少，和那些专业就是在舞台上发光发亮的学长学姐同台，她一定会被比成一粒灰扑扑的渣渣。

不过她不喜欢反悔，既然说了要去，那么就算吓得头皮发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我得早点准备好稿子，起码做到顺顺利利地把它读完。”乔念念就这么点追求。

冯慧气她没出息，却也知道这事急不来，她能迈出这一步就已经不容易了：“嗯，还有三周时间，肯定来得及。”

这件事情准备起来意外地顺利，郁老师果然很好说话，听完了她们的请求，十分温和地答应了帮忙一起找诗朗诵的稿件。

他是专门研究现当代文学的老师，读过的现代时自然比她们多得多，除了大家耳熟能详的一些诗歌诗人，还知道众多才华出众但她们却还未能了解到的诗人。

最后郁朗给乔念念找了一首西班牙诗人洛尔迦的诗歌《梦游人谣》。

他把复印好的诗歌递给乔念念，鼓励她：“你的气质很适合这首诗，加油，到时候我会去看的。”

乔念念连连道谢。

她万万没想到郁老师竟然连稿子都给她打印好了，实在是细心体贴到令她惶恐。等听到他也要去看时，乔念念觉得她这几天受到的惊吓过多，居然觉得也就这样了。

反正那么多人都要去看，多一个郁老师也不多。

郁朗找的诗歌果然有水平，至少特别和乔念念的胃口，她读了一次之后就为这位二十世纪的伟大诗人深深折服了，恨不得立时去图书馆找找有没有关于他的专门著作。

冯慧就在她身边听她小声地读了一遍诗，因为是第一次读，有些磕磕绊绊，但冯慧没有打断她，只是越听眼睛越亮，等她全部读完了才由衷地说：“念念，我都不知道该夸你读得好还是诗人写得好，或者郁老师眼光好？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适合朗诵诗歌，你跟这首诗实在是太……”她像是在搜索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太贴了！纯粹而略带忧郁，要不是郁老师说了这是二十世纪的诗人，我真觉得这是为你量身定写的！”

“那有这么夸张啊……”乔念念被她说得不好意思。

“是真的！”冯慧怕她不信，强调了好几遍，“我之前都没有注意你的声音，直到刚才才发现你的声音居然那么好！不过，其实刚开始大家也都没有注意你的容貌，直到照片被人发网上才发现你长得那么好看。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暴殄天物啊！！”

乔念念淡定又不解：“这些都只是外表而已，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就像她不理解幼时大家因为她衣着寒酸就讨厌她一样，现在也并不能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在意容貌。

“当然要在意！好看的外表可以让你少奋斗几十年！念念，来，我们继续练这个稿子，务必练到完美，万一到时候被哪个星探或者总裁看上，你就发了！”冯慧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到时候，苟富贵，勿相忘啊！”

乔念念笑笑不说话。她的脸一直就长这个样子，可生活从来没有因为她长成这样就对她稍微优待一点。

冯慧一向对这些小姑娘的幻想热衷极了，乔念念也并没有把这些话当真，虽然她好像已经被娱乐公司的人找过一次了，却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去娱乐圈的。不过她还是又拿起稿子，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

文化节还没到，乔念念先转正了。

她在别墅刚做完了一遍大扫除，就看到银行发来到账二万元的短信，激动得原地举着手机挥了好几下。

要不是刚刚大扫除完有些体力不支，只怕还要蹦起来跳一跳。

总裁正好回家看到了这一幕，难得见她这么激动，不由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收到上个月的工资啦！”乔念念抱着手机，笑得又软又甜，“总裁，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一趟了？妈妈肯定想我了，我那么久没回家，她一定担心坏了；这个月家里的债也可以正常还；要是妈妈的病不加重，我就有充分的理由让她下个月就在家里休息别去打工了！”

程言看到这样的她，居然一时看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