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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暗线与疑云

晨光熹微，沈佳婷已经坐在书桌前，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面前摊开的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录着肖晨逸近日的一举一动：

"5月17日：早上6点20分出门，往河边方向。回来时鞋底有红泥（后山独有）。

5月18日：劳动时指出第三生产队少报了棉花产量（如何得知？）。

5月19日：收到从北京寄来的包裹（邮戳显示军区大院）。

5月20日：文艺汇演评委，给出异常高分..."

沈佳婷放下钢笔，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肖晨逸，越是观察，越是疑点重重。一个普通知青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特权？又为什么对她如此关注？

窗外传来脚步声，沈佳婷迅速合上笔记本。透过窗缝，她看到赵询哼着小调路过，肩上扛着把铁锹，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对比肖晨逸的神秘莫测，赵询简直像本打开的书——阳光开朗，才华横溢，对谁都热情洋溢。昨天他还特意跑来请教古筝知识，明显是对她有好感。

沈佳婷摇摇头。感情不在她的计划内，重生一世，她绝不会重蹈前世孤独终老的覆辙，但现在首要任务是保护父母和建立事业基础。

"沈姐！"高欣月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识字班今晚还开吗？"

沈佳婷打开门："开，怎么了？"

高欣月蹦跳着进来："李婶说又来了五个想学的妇女，问你地方够不够。"

"挤挤应该没问题。"沈佳婷盘算着，今晚得准备更多的纸张和炭笔。这个识字班开办两周，已经成了村里妇女们最期待的活动，也成了她的情报站。

"对了，"高欣月压低声音，"听说杨小兰昨晚又去王会计家了，半夜才回来。"

沈佳婷挑眉。自从刘爱国倒台，王建军低调了许多，但显然没改掉好色的毛病。而杨小兰...前世她就是个墙头草，谁得势就巴结谁。

"欣月，帮我个忙。"沈佳婷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东西，"这是给李婶的药，我上午要去趟自留地，你帮我送一下？"

高欣月爽快地答应了，哼着歌离开。沈佳婷等她走远，立刻锁门进入空间。

空间里的变化让她吃了一惊——原本三亩的黑土地似乎扩大了些，边缘的雾气退后了不少。更惊人的是中央的泉水，金色比前几天更加明显，水面甚至泛着微光。

沈佳婷蹲下身，舀起一捧水喝下。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驱散了所有疲惫，连视力都似乎变得更清晰了。她小心地收集了一些泉水，准备晚上研究。

药田里，前几天种下的人参已经长出复叶，照这个速度，再过两周就能收获五年参品质的药材。沈佳婷仔细采摘了一批成熟的枸杞和黄芪，分类装好。

空间一角堆放着她的"商业启动资金"——十几包优质药材、两匹的确良布、五斤白糖，甚至还有几块上海牌手表。这些都是前世收集的物资，在这个年代堪称奢侈品。

沈佳婷翻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计算：按照黑市行情，这批货至少能换一千块钱和大量票证。足够她打通一些关系，甚至可以考虑在县城租个小门面...

正写着，她突然感到一阵异样，仿佛有人在窥视。沈佳婷立刻警觉地退出空间，回到土坯房内。一切如常，门上的警报线完好无损。

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挥之不去。沈佳婷透过窗缝仔细观察外面，果然在远处的老槐树下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迅速隐入树后。

是肖晨逸吗？还是刘雨芯的人？沈佳婷眯起眼睛，决定引蛇出洞。

她故意大声哼着歌，收拾好背篓，锁门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拐进一条小路，迅速绕到老槐树后方。

树后空无一人，但地上有几个新鲜的烟头——不是村里人常抽的旱烟，而是带过滤嘴的"大前门"，高级货。其中一个烟头还冒着缕缕青烟，显然人刚离开不久。

沈佳婷捡起一个烟头闻了闻，除了烟草味，还有极淡的松木香。这个味道她很熟悉...肖晨逸的手帕上就有。

果然是他！沈佳婷握紧拳头。这个男人到底在监视她什么？

上午的劳动是给玉米地除草。沈佳婷分到的区域正好靠近男知青的地块。她一边干活，一边暗中观察肖晨逸。

与其他知青的随意不同，肖晨逸的劳动动作标准得近乎教科书级别，每一锄下去的深度和角度都分毫不差，效率极高却又不显得匆忙，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赵询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沈佳婷差点丢掉锄头。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阳光下的笑脸灿烂得刺眼。

"没什么，学学怎么干活更省力。"沈佳婷随口敷衍。

赵询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看去，恍然大悟："哦～在看老肖啊！他干活确实漂亮，军校训练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军校？"沈佳婷心头一跳。

"呃..."赵询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尴尬地挠挠头，"这个...老肖不喜欢别人提他家的事。你就当没听见？"

沈佳婷故作轻松地点头，心里却记下了这个重要信息。难怪肖晨逸气质不凡，原来是军人家庭出身。

"对了，"赵询显然想转移话题，"听说你办的识字班很受欢迎？我有个不情之请..."

原来赵询想请她教一个特殊"学生"——村里放羊的哑巴少年阿木。这孩子十二岁时发高烧烧坏了嗓子，但特别聪明，一直想学认字。

"他每天放羊路过知青点，总盯着我们的书看。"赵询解释道，"我和老肖试着教过他几次，但他好像更愿意跟女同志学..."

沈佳婷爽快地答应了。前世她就资助过不少残疾儿童，对阿木这样的孩子格外怜惜。

劳动结束后，沈佳婷故意绕道经过肖晨逸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听说你认识阿木？"

肖晨逸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冷冷地瞥了眼不远处的赵询，后者做了个求饶的手势。

"嗯。"肖晨逸简短回应，继续往前走。

沈佳婷跟上他的步伐："赵询说你们试着教过他？"

"只是给了几本旧课本。"肖晨逸脚步不停，但明显放慢了速度，"他很聪明，一教就会。"

"我答应赵询教他识字。"沈佳婷直视肖晨逸的侧脸，"你有什么建议吗？"

肖晨逸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阳光下，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琥珀色，像是能看透人心："别在他面前提他母亲。"

"他母亲怎么了？"

"难产死了。"肖晨逸的声音很平静，但沈佳婷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情绪，"村里人说她是跟货郎跑了，阿木为此没少跟人打架。"

沈佳婷心头一震。难怪肖晨逸对阿木特别关照，原来同是失去母亲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肖晨逸的了解实在太少了。除了知道他可能出身军校外，其他几乎一无所知。

"肖同志，"沈佳婷决定直接试探，"听说你是北京人？"

肖晨逸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赵询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沈佳婷装作无辜地眨眨眼，"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下乡。"

"服从分配。"肖晨逸的回答滴水不漏，"就像你一样。"

沈佳婷正想继续追问，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杨小兰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煞白："不、不好了！刘雨芯晕倒了！"

人群立刻向女知青宿舍涌去。沈佳婷本不想凑这个热闹，但肖晨逸的一句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去看看。刘雨芯要是出事，你可能会被牵连。"

刘雨芯躺在宿舍床上，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公社卫生所的赤脚医生正在给她把脉，眉头紧锁。

"像是中毒。"医生最终判断，"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杨小兰抽抽搭搭地说："就、就吃了早饭...啊！她还喝了一杯蜂蜜水！"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沈佳婷——前几天赵询刚给她送过蜂蜜。

"蜂蜜是我给的，"赵询立刻站出来，"我自己也喝了，一点事没有。"

"也许...是和其他东西相克？"杨小兰意有所指地看向沈佳婷。

沈佳婷冷笑一声："杨同志有话直说。"

"我、我只是担心雨芯..."杨小兰缩了缩脖子，"沈同志懂那么多草药知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沈佳婷下毒。现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够了。"肖晨逸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刘同志需要安静。医生，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医生摇摇头："得送县医院化验。不过..."他压低声音，"症状有点像农药中毒。"

"农药？"老支书皱眉，"知青又不接触农药，怎么会..."

"仓库！"王会计突然叫道，"昨天刚到了一批新农药，就放在仓库里！"

沈佳婷敏锐地注意到，王会计说这话时，杨小兰的脸色变了变。

"查。"老支书当机立断，"所有人今天上午的行踪都要说明！"

调查持续到傍晚。最终，一个放牛娃提供的关键线索洗清了沈佳婷的嫌疑——他看见刘雨芯早上去了仓库方向，手里还拿着个瓶子。

更关键的是，肖晨逸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份农药使用手册，上面明确写着刘雨芯的症状与某种杀虫剂中毒完全吻合。

"可是雨芯为什么要碰农药？"杨小兰还在垂死挣扎。

"也许不是自愿碰的。"沈佳婷意味深长地说，目光扫向杨小兰颤抖的手指——指甲缝里还有可疑的白色粉末。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但村里人都心知肚明，这八成是杨小兰和刘雨芯自导自演的闹剧，目的是陷害沈佳婷。只是没想到弄假成真，刘雨芯真的中毒了。

晚上，识字班如期举行。十几个妇女挤在沈佳婷的土坯房里，认真地跟着她念"**""**"等字词。课程结束后，李婶特意留下来：

"小沈啊，今天的事我听说了。"她压低声音，"杨小兰那丫头不简单，你得多加小心。"

"谢谢李婶关心。"沈佳婷递上一包安神的草药，"她跟王会计..."

"哼！"李婶撇撇嘴，"王建军那老色鬼，仗着会记几个数就祸害姑娘。杨小兰也不是什么好货，听说还帮王建军做假账呢！"

假账？沈佳婷眼前一亮。这可是个重要情报。

送走李婶，沈佳婷立刻进入空间，将这个信息记录在"情报档案"里。同时，她开始规划下一步行动——杨小兰和王建军的关系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夜深了，沈佳婷却毫无睡意。她翻看着这几天记录的关于肖晨逸的笔记，试图找出规律。军校背景、北京来的、经常收到特殊邮件、有高级香烟...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如果肖晨逸不是普通知青，而是有特殊任务呢？比如...监视某些人？或者调查刘爱国贪污案？

这个猜测让沈佳婷后背发凉。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个"异常存在"岂不是很容易引起怀疑？

窗外又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沈佳婷吹灭油灯，悄悄摸到窗边。月光下，肖晨逸的身影出现在菜地旁。他没有靠近房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似乎穿透黑暗落在她的窗户上。

片刻后，他转身离去，但没走多远又停下，从怀里掏出什么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收好。即使隔着距离，沈佳婷也能看出那是张照片。

什么照片让他如此珍视？家人？还是...任务目标？

沈佳婷回到床上，思绪万千。她决定明天开始，除了调查杨小兰和王建军，还要重点摸清肖晨逸的真实身份。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是敌是友？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肖晨逸正站在远处的小山坡上，通过望远镜看着她映在窗上的剪影。他胸前口袋里，那张神秘照片的一角露了出来，隐约可见背面写着："无论如何，这一世一定要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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