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话有几分道理,但不适用于我和江凌放。
因此,我决定选一句恰当的,比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因为经过昨晚的事,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计划,我要让他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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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然差点忘了,罪过罪过。
嗯,回归正题。现在看来,计划确实不太可行。我觉得经过这两天,他只会认为我是个傻逼。
没有骂我自己的意思。
就是觉得这样形容非常准确。
*
于是一大早刚坐上马车,我就殷勤地问:“夫君,要不要我给你唱个安眠曲啊?”
江凌放:?
一大早的怎么突然就疯了。
“不用,离我远点就好。”
他瞥我一眼。
哦豁,完了。
他都不想让我靠近了,我咬咬牙,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还是坦诚点好。
我严肃道:“夫君,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他慢悠悠吃着点心,扬了扬眉,伸手做出一个请讲的姿势。
我大吼:“虽然我嫁给了你,但我从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真正的夫君!”
*
马车嘎吱一下,诡异地停滞了几秒。
糟了。
我尬住。
江凌放也顿住,唇角提了起来,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嘲讽道:“夫人的秘密还真有趣,要这么大声的喊。”
我别开眼睛哈哈一笑,不自在地挠挠脸:“一时情难自禁,太过宣扬了些,稍微体谅一下。”
“嗯,继续。”
“那晚我就说了嘛,心底里一直把你当大哥。所以虽然你娶了我,你放心,我不会用世子妃的身份对你做一些——”
我凑过去,压低声音:“做一些让你很爽的事。”
江凌放打断:“什么叫我很爽的事?”
“大家都是结了婚的人,别装!”
*
“我很奇怪。”江凌放点心也不吃了,屈起一条腿,吊儿郎当地看我:“到底为什么要认我做大哥?”
马车晃来晃去,我的心思也晃来晃去。
我气鼓鼓地:“那要不是你拿真心待我,怎么可能尽全力保我嘛!”
江凌放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奸臣啊!”我捶胸顿足:“高危职业!”
“别这么悲观。”江凌放理了理衣袖:“你怎么不想想,说不定你爹真的推翻皇帝,自己登基了?”
*
我:……一时语塞。
你在说什么逼话jpg.
“那你怎么不说你推翻皇帝登基了?”我这性质一下子从公主直接变皇后。
江凌放好像听见什么高兴的事,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看得起我。”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他忽然望天唏嘘长叹:“对不起夫人,为夫只怕要辜负了你的厚望。”
“能说人话吗?”
“哦,当皇后你想都不要想。”
*
我霎时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江凌放看了我好一会儿,指尖摩挲着成亲那天做的戒指。
“现在燕朝争夺帝位的有两大派系,一派是太子,一派是二皇子。而你爹,也就是我岳父,他是丞相,属于太子一脉。”
“太子手段并不高明,这些年都是你爹在助他。为了保住太子与二皇子抗衡,你爹他做了许多事,所谓残害良臣,杀人这些,在京都名声并不好听,但他确实深得太子信任。”
“而如今的燕帝,还是更偏向太子的。”
*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意思是,不管是现在的燕帝,还是以后的太子,大概率都不会对他下手?”
江凌放答:“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理论上啊!淦!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无语,江凌放懒懒散散开口:“别忘了,还有二皇子一派。”
“他要是登基,你爹就玩完。”
*
我也望天唏嘘长叹:“那岂不是我得去求佛祖,一定要让太子继位?”
江凌放微笑:“看佛祖心情。”
“这么多天都白担心了。”我长舒一口气:“看皇帝老爷那样子,活个十来年还不成问题,我这脑袋暂时还能留在脖子上 ”
“不准备继续认我做大哥了?”他问,样子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我也微笑:“看我心情。”
*
说了这么久,江凌放他祖父还在,他们应该也要站队吧。
“诶,你是哪一派的?”
“我啊。”江凌放缓缓闭上了眼睛:“我是中立派。”
我偷偷朝他扮了个鬼脸,我看他充其量就是个蛋黄派。不对,是蛋黄夹心派!
*
“说真的。”我扯了扯他的袖口,慢吞吞道:“如果我爹真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保我啊。”
他还没说话,我紧跟着就是一句:“看在咱俩好歹同乡的份上!”
“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一定把你当成我真正的大哥。”
江凌放睁开眼睛,黑黢黢的眸子,倒映着我期待兴奋的脸,声音低沉:“你意思是说,之前都没把我当成真正的大哥,全是随口说说的?”
怎么回事,这江凌放还抓住我语言漏洞了。
“你不能这么想我!”
我义正言辞:“要保持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
后来一路东拉西扯,我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放松。很好,还能再苟很长一段时间。
“你在写什么?”
他挂着一张“我不是很感兴趣但你吵到了我就随便问问”的脸。
“日记啊。”
我专心致志写着,头也没抬。
江凌放有些震惊:“正经人谁写日记?”
我终于看他一眼,瞪眼道:“就是你老婆我!”
*
“不得了不得了。”江凌放也坐近了些:“文坛大豪必有你一席之地。”
“书店如果没有你的书,我必砸。”
我咬了咬笔杆子:“你在讽刺我。”
他问:“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没有了吗?”
兄弟们,我说得没错。
江凌放就是斤斤计较!
*
我写完日记,看着自己的狗刨字,额角黑线。
“玩井字棋,来不来?”
我抬了抬下巴。
“不来。”江凌放又坐远了些:“我写字不好看。”
呵呵,我觉得他又在内涵我。
“井字棋不写字好吧。”我说:“只要画圆圈和叉叉就行。”
“圆圈啊?”江凌放想了想:“不会画。”
我忍了又忍,深呼吸好几口气问:“那你会画什么?”
江凌放陡然笑了一下,非常瘆人。
“画画的baby,画画的baby。奔驰的小野马,和带刺的玫瑰。我说不开心也拍手拍走伤痕累累。”
疯了!
江凌放疯了!
*
“大夫怎么说?”我收起东西,眼泪就要夺眶而出:“还有得治吗?”
江凌放盯着我,猛地拉过我到我胸膛前。我们离得那样近,衣服之下仿佛都能感受到肌肤的热度。
“有。”
江凌放说:“只要姜可宝摇着花手从车窗里飞出去,我的病就能根治。”
“神经病啊你。”
我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
赶着路到了中午,还是要吃饭的,但走的地方暂时没有客栈和驿站,我们就地随便吃了点干粮。
阿绵偷偷摸摸把我拉到一边,神情紧张担忧:“小姐,您和世子爷在车上说什么呢?”
哎哟,天晓得,她一大早上听见那话,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没说什么。”我拍拍阿绵的肩,语气怅然:“阿绵,你成亲之后会懂的。”
阿绵:……
小丑竟是我自己。
*
吃了饭,我准备去上个厕所,我这还哗哗流着血呢。
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多,好像脑子有点晕。虽然我也不知道吃得多跟脑子晕有什么关系。
“阿绵。”我站起身喊了一声,很轻很小。
没听见人应,只有走过来的声音。
“不舒服?”
我下意识要抬头,江凌放已经把我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目视前方。
“卧槽,你偷看我上厕所!”
我从头昏脑胀中清醒了一下下。
江凌放步伐稳健,紧抱着我冷冷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
后来我上了马车就睡了,也不是说不舒服吧,就是头晕。
睡得舒服,都没感觉有人给我喂了药。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像看见江凌放在看一本什么书。
什么书啊……
我又迷迷糊糊地想。
是不是我的日记?!
我瞬间惊醒。
*
哦,没有,虚惊一场。
“你看的什么?”我挪了挪身子,半边手臂都压麻了。
“话本子。”江凌放给我看书的封面,书的封面是这样的——《你不知道的官家后府里曲折离奇的那点事》
我:我人睡迷了?
我揉了揉眼睛,又看,还是那几个大字。我当时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天哪!震惊!江凌放居然看这种……
咦……
然而江凌放翻过一页,蹙着眉十分嫌弃地问:“你的眉毛鼻子,还有嘴巴,为什么要皱到一起?”
我:“我乐意!少管我!”
*
一下午我都没缓过神来,犹犹豫豫地开口:“夫君,你真的还有得治?”
江凌放漫不经心斜我一眼,泰然自若地又翻过一页:“只许你写日记,不许我看八卦?”
这不是一个问题啊。
我咳了一声:“夫君,里面有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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