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段记忆是在那刀兵相向毁灭世界……
过得并不久,大概有个四天左右。
看来时间概念对于系统来说……是可以随意调控毫无换算规则可言的,把回传的许渲扔在了尘埃落定后。
现在让闻归说,闻归只能说他觉得无语,没话讲,挺高兴。
但当时……截至二十分钟之前,闻归相当愤怒,非常悲痛。
在地下那条半天然的通道里冲刺了两个来回,脑子终于有了思考能力,他觉得,这是简零搞的鬼,就重新冲上去和他对峙。
动心动念,意愿强烈,问许渲在哪儿没问出来,反倒是一使劲儿就把简零偷走的能力给夺回来了,秃噜一下子变成了后来那副模样。
“简零呢?”
“他的实体不能用了,崩溃之前用最后剩下的能力,在闻归彻底发飙之前带着时子寒逃跑了,不知道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唐肃说。
“彻底发飙?”
“我并没有吧!”闻归发话。
唐肃耸耸肩瘪嘴不做评价。
“啊,那个米哈伊尔呢?”这群人里没见到毛熊,不会是……
“他原本不是和这些人一起来的,他听说了这有你们后立生物的基地就独自前来探路,看看有没有值得偷的。”闻归说,“正赶上出事。前几天救灾队没进来的时候他就走了,说是外面有工作要谈。”
他这趟来东方亏了啊,想干的事都没成。心系生意,不可赔本,忙着开工去了。
退一万步来说,他对寻找许渲没什么兴趣,彻底消失才好呢!
那个挖在山里的复杂大洞是真的,但也是依靠着简零发挥能力才让这么多劣鳞都在这该挖洞挖洞,该养娃养娃。简零实体崩坏,没办法继续传输“灵智”,偷来的能力没了,原本具有的能力也不能使用了。
附近聚集的大批劣鳞不再保持秩序,被赋予“灵智”的劣鳞还没有长大。
无论闻归有没有“发飙”,他都没办法像简零那样做到细致控制劣鳞的行动,所以当时的场景相当“发飙”。
另一方面,滕川等人也在依靠着简零开辟出来的空间“作弊”,本来就杀不死闻归的嘛,原计划是利用不受“剧情”管控的空间杀死许渲,让闻归放弃继续活在这个空间的意志,整个围绕“关键人物”运转的虚拟世界自然就停止了,他们得以解脱。
不管原因是什么,许渲确实是没了,但结果和预想太不一样了,简零也没坚持坚持、抗争抗争,他带着时子寒直接溜了。
山洞里,一整个劣鳞泛滥胡乱攻击,滕川等人陷入消极呆滞。
虽然变成了那个样子,但理智竟然在,闻归自己也很震惊。
他就只能一边不停喝止劣鳞,一边保护那几个计划失败的呆子,同时万分焦急地在洞里找许渲。
变不回去,说不了话,没法交流。
分身乏术,愈发暴躁。
此时,殷以恒不知道怎么着竟然自己摸到了这个地方,后来他说是用上了之前发明的一种臭药水,涂到身上就能让自己闻起来像是劣鳞……
纵使如此,他还是被一群劣鳞给围起来了。
那药水原本的使用方式是配合一个仿生劣鳞外套,他找实验室试过的。但现在没有那东西,所以劣鳞们眼睛鼻子对不上账了,闻起来像同类,看起来像食物,要不,咬一口试试?
听到呼救,闻归忍着怒火给他救过来。
幸好是救过来了,老情人终相逢的戏码上演。
殷以恒一顿说服。
他说,他这些年都没有放弃研究。他说,不止是他没有放弃,当年曾经一起在古堡、在基地的很多人都没有放弃,大家没有忘记他们。
观察到过去的伙伴们一直都没有出现,他们在审查中保全自己,不断往上爬,四处打探得知回国后的游老大手下突然多出了一队改造人战士,猜测他们可能是在什么危急情况下用了不成熟的试制药剂保命,一定是深受药剂副作用的折磨。
大家都在努力,已经有成果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他说,他终于得到了成果,带着成果,才能找机会再来见滕川。
有了成果,这次见面计划有些冒险也没关系了。
当时的情景,给闻归的怒气值都弄没了。
第一次看见殷以恒说那么多话,他连滚带爬一路摸过来,又是糊满泥巴又是鼻青脸肿,攀岩爬洞,全身上下的衣服撕得一缕一缕的。
那好像是我的冲锋衣……算了,闻归想。
滕川可能是太过激动,各种情绪涌上来完全无法思考,刚弄回来没多久的智商也没派上用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詹助理,她说,计划没得办了,那就继续过日子吧,她也试过了,和大家一样消除不了自己,估计自己后面也有戏份呢,就再等机会再想办法吧。
有道理!殷以恒又接着一顿输出,准备了好多年的台词全用上了!顺带着说服了唐肃和艾利克斯。
简复栋当时被突然掉下来的简零砸到了,直接昏过去,救灾队进来的时候就先给他救走了。
其他人留在附近,到处找许渲。
找了这些天,觉得没希望了,救灾的人手逐渐增多,他们这副模样要掩人耳目,叫韩且高辰开货车过来,给闻归运走从长计议。
出发没多久,许渲嘎嘣冒出来了,闻归噗嗤变回去了。
他们这几天在那个洞里、废墟里到处找许渲也遭了很多罪,想找的时候找不到,放弃之后他就出来了!众人颇有怨气,又因为之前的事情十分理亏,没办法发作,车里的氛围一度尴尬。
途径高速休息区,殷以恒过来一顿交涉,又给唐肃赶到后面的车上,他坐回了滕川这辆车。
毫无意外,气氛更尴尬了。
杜微重新看见许渲太兴奋了,许渲不想和他坐一辆车,看韩且开货车生气,也不想和他坐一辆,只能这么着。
换成了许渲开车,闻归坐副驾驶,殷以恒和滕川在后座热烈讨论副作用和解药。
既讨论科研,又有一种谈恋爱的氛围,并且他俩非常木讷僵硬,听起来十分难受。闻归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讨论内容,权当白噪音,但是许渲能听懂一些,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学生时代作为科研牛马的痛苦,听起来一知半解的,想到了自己的科研之路根本就没走多远……难不成,我不想回到现实世界,是因为要逃避自己根本没开工的那个组会报告吗?
如果不是回去了一趟,就给那个组会报告忘了!我还要花多长时间重新忘掉它?
“那个,再换换,我和闻归把这个旧车开走。”好不容易进城了,许渲马上一脚刹车停在高速出口外,“那边就是我家了,嗯……想必你们是知道的。”
地势高,从这里遥望,有一大片看似豪华的别墅区。
“可,可以吧?”许渲看闻归,闻归抬眼点头。
“许老师!我明天能不能不回公司?”杜微跳下来拉住许渲,依依不舍。
看一眼后面跟下来的詹助理,詹助理摇头表示她也不想回公司报到,许渲说:“不用回,好好休息,后面我再通知你。”
“好!”杜微重重点头,詹助理表示满意,许渲当然不会想回去的。
什么是好同事?这就是好同事啊!
集体决定给自己放假,天知地知,你我他知,公司不必知。
已经是傍晚了。
一脚油门踩回去,走进久未回归的“家”。
没有任何异味,看到了满眼塑料布。
有些感动,难不成,大少爷竟然能如此细心妥帖地处理好出远门的一切吗?
“当然叫保洁了,你以为呢?”闻归看似心无波澜,换上许渲给他端出来的拖鞋,像自己家一样走了进去。“上个月我来的时候味道大的出奇,我都不想说你。”
闭着气突破心理防线处理完并不冰鲜的老头和暗室里饿的发狂的劣鳞,闻归简单糊弄一下痕迹,不假思索叫来了一队保洁大清扫。
怎么讲呢?就说是许渲马桶坏了又不及时装新的,导致粪水倒灌。
许渲估计,自己奔波于出差路上的时候,已经在物业和附近保洁的圈子里出名了。
“你家有那么多塑料布,派上用场了。”闻归已经走进卧室,隔着塑料布躺上床,许渲则是很有眼色的去把电热水器打开,然后开始了他的收塑料布大业。
收完了客厅和车库的,许渲去卧室看,闻归已经去卫生间洗澡了。
抓进整理卧室的,收塑料布,叠好,再扫扫地上的灰尘,洗手更换床品四件套。
闻归出来了,自动自觉站在许渲身边等着他完工。
冰箱已经在一个多月前被闻归指挥保洁一并全清空了,没食材做饭,就算有,放这么久也不能用了。但许渲家里堆着的那些酒闻归是看得上的,俩人对着瓶子喝红酒。
拆了一箱礼盒装的即食燕窝花胶,再拆另一箱即食有机海参,一起坐在床头看投影的西部片,当晚饭吃。
燕窝和海参都是后立生物出品的超级贵价货,许渲内部购买后预备送礼的,家里有一大堆。架不住俩人都觉得好难吃,没味道,而且,这么吃能不腥吗?
“我想着你再端出来罐装八宝粥和压缩饼干我就要吐了,实则不然。你堆这么多东西,有没有罐装八宝粥?”喝一口燕窝花胶,竟然有些想念野营食品了。
“哈哈!那个真没有,太便宜了。”许渲艰难咽海参,“我记得还有有机红枣核桃阿胶,吃吗?我去拿。”
“不吃!”
“嗐呀,这么难下口,一箱只有八个,卖几千市币,成本也就5%吧,毛利高着呢,这条业务也赚钱,主要是我们后立生物贴个牌儿。”许渲想想,“但是没有恢复神药客单价高,那个更赚,我们业务线卖的假正经药盈利能力比这些弱多了。”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商业秘密。”
“哈哈哈哈!我在线上买菜了,明早到。”
在极度繁华的槿江市,住的太偏,线上买菜仍然没办法当天给送,只能预定到第二天。据说,在市区里线上买菜,半小时就到了!许渲一直都没能体验那种好生活。
不算久别,但是重逢。
吃完难吃的晚饭重新洗漱,自然是热烈而美好的夜晚。
中场时间,许渲看着闻归又拿起来红酒灌了两口,望着窗外的月亮若有所思,寻思他要说什么呢,颇有些恭敬的坐起来等着他说。
“我查了查,净利竟然能到30%,药业和这种礼盒食品净利率都这么高吗?”闻归想起了自家的内部财务数据,生鲜肉是典型的低毛利业务,肉制品加工稍微高一些,但没高到哪里去,那些人还得天天忙着研究品控、口味以及一系列养殖问题。
刚才吃的那叫什么鬼东西,不挑食都咽不下去,竟然这么能赚?
许渲提着的一口气马上松下来,现在话都说明白了,当然知道他是在脑子里的“系统”自带浏览器查的,不用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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