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心算错误的话,伤阿普的隐身生物长有一排长度至少在七厘米的牙齿,且咬合力至少在八百公斤以上。更进一步说,根据阿普背上的抓痕,如果那是隐身生物的脚爪的话,那么按照从古至今出现的所有陆地大型动物的比例计算,它应该在4-7米高,体重在1-2吨之间。
......斑龙!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个词,努特倒吸一口冷气。要是他突然在现实里看到这么个庞然大物,怕是吓得连腿都不知道怎么抬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赞许了一下那条用来实验的小狗,勇气可嘉啊!居然还能撒丫子逃命。
努特此刻脑子里的奇怪想法越来越多。
其实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着“不知道即不存在”的唯心思想,包括努特在研究出现瓶颈和疑问时,也会用这句话安慰自己。所以他在考虑是否就随它去,反正这些远古的爬行猛兽也不会攻击人类。
想到这里,努特突然打了个冷颤。这些恐龙存在于一个让它们看不见哺乳动物的空间,可谁能百分百确定它们永远不会看得见人类呢?未来的进化方向万一就是人类看不见它们,它们却能看见并肆意猎杀人类,那岂不是世界末日了?
努特现在无法将“不知道即不存在”的谬论用在这里安慰他自己,因为他知道有一些看不见的活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地球上的亿万生灵,人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他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它们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亚空间、异次元世界、平行世界......若不想挨打,就要在挨打前摸清敌人的底细。
晚上回到家的努特依旧在思索着白天一直纠结的问题,甚至在晚饭时也没有让大脑休息哪怕半分钟。
看着努特咀嚼口中的那口菜咀嚼了有十分钟还未咽下去,努特的父亲终于两眼冒火地爆发了,“你在搞什么东西?再细嚼慢咽也没有你这种吃饭节奏的。一口饭吃十分钟,你是想把一整晚的时间都浪费在这晚饭上吗?”
“对......对不起!”努特的身体先于大脑地说出了道歉的话。这个家他爸就是绝对权威,母亲没什么话语权,他作为孩子也没什么话语权,更何况他现在还要靠他老爸走关系保住工作的饭碗。他大口大口地往嘴里送食物,“我刚才在思考一些哲学问题,考虑人类的未来。”
“还人类的未来?你连自个的未来都还没捋清呢。别整那些情怀,没用!”说完,努特的父亲将手中还有一点汤汁的空碟子一推,斜面侧向妻子,“我今天值夜班,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他快步走向玄关,穿好鞋子,“吧嗒”一声关上门。
“儿子,你父亲和其他几个弟弟妹妹现在都不在,我可以告诉你自己的想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别像你父亲那样变成一个只会在亲人面前搞独|裁的孬种。”一向和蔼善良的母亲只有和努特独处时,才会从双眸中绽放出希望的星光,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和母亲分析过他们的婚姻是畸形的,父亲对她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而是束缚与奴役。
卧室里,努特仰躺在床上,薄被絮乱糟糟地堆在一边。胳膊交叉着垫在头后,这是他冥思时的一种习惯。他的目光落在雪白的天花板上,思绪却越飘越远,眉头也越来越紧皱,他越想越觉得有必要请教自己认识的两位教授。
斟酌再三,努特决定和贾斯珀﹒佩雷斯教授联系。当初教授曾经跟他提过自己使用的美国手机号码,目前他正在翻江倒海地回忆着。想到这里他不禁骂了自己一句“蠢货”,当初因为战争突来,急匆匆下他竟忘了告知自己家的座机电话和私人邮件地址。他在远东国使用的手机卡在一回来就被他爸给没收了,大学的邮箱也被封了。倘若真有什么急事,怕是两位教授都联系不上他。
拼命地回忆着那一串电话号码,努特将想出来的数字慢慢抄在纸上。倒数第三位的数字他实在是回想不起来了。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写十个消息好了。他将十个美国号码加在了What’s App的目录里,每个都写上如下一段话:
你好,贾斯珀,我是努特,还记得我吗?安德烈实验室里的博士研究生。请问这个号码你现在还在用吗?我有急事和你商量。
接着就一条接着一条发了出去。
没想到没过一会儿,手机就不停地“滴滴”响了起来。
努特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
“不好意思,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不是贾斯珀,你再检查一下你发的号码。”
......
一共有七条回信,不外乎是在提醒努特弄错号码了。
“滴滴”又响起了收到信息的消息,努特都能想到那一成不变的回复了。然而他打开What’s App的瞬间,他差点从床上弹跳起来。
“努特吗?我是安德烈啊!终于和你联系上了。你知道吗?前些日子咱们国和中亚共和国的战争结束了。你快回来,贾斯珀遇到大麻烦了。”
安德烈?为什么贾斯珀的手机卡在安德烈手上?努特的头顶一瞬间出现很多个问号。他随即打过去一串字,“你现在能接电话吗?我打给你?”
“行,电话里说更清楚。”安德烈在消息里打出来的字都散发着浓浓的焦急情绪。
努特打过去的长途电话还没响两声,安德烈就接了。
“我说努特,你真的得过来一趟。你知道吗?战争以双输的状态结束了,那些诈尸了很久的大国现在才露面。他们把国际刑事法院拎出来,说我们两个国家挑起战争都有错,两个国家的元首和陆战将军副将军都被押送到自己国家所在的监狱,以甲级战犯的身份判处绞首死刑。贾斯珀也被抓去判处了同样的罪行,如果没有人替他求情的话,再过几个星期他就要被拉去吊死了。”
“什么?”努特激动得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他一个搞医学研究的,怎么会危害人类?”
“问题就在这里。”安德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近几天他为了贾斯珀奔走,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战争开始没多久的某天,他找到了我。将一个小箱子给我说,找到你以后和你一起打开,亲眼瞧瞧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我告诉他我根本就联系不到你,他一听到这个,就将他的美国电话卡给我,说你肯定会联系他的这个号码。谢天谢地,他可真有先见之明。”
“然后呢?战争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努特急切地问道,关心的心理让他的音量不由得高了几个分贝。
“他被抓走的那天我在大老远看到他,大声问他为什么?他说‘安德烈,去战场上看看吧,看看那些生灵的杰作,它们帮我们快速从战争中解脱。多么美的一群生灵啊,不信你靠自己的眼睛去证实吧’。”安德烈的语气开始变得激动,“于是我就按照他说的,去了战场。遍地都是残缺的尸体,有些还有抓痕......那是恐龙的抓痕。”
气氛一瞬间凝固,不管是安德烈还是努特,都没有做出任何声响。
良久,“你是说,贾斯珀将X药剂用在了双方士兵的身上?这怎么可能,那是液体药剂,怎么可能让几十万人在一瞬间都注射上?”努特几乎是咆哮着对着手机话筒道,“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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