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海底宫殿笼罩在幽蓝的微光中。沈昭站在训练场的边缘，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两颗沉在深海中的宝石。她看着赛德里斯缓缓游来，银发在暗流中如水草般浮动，鲛纱长袍纹丝不动地垂着，每一道褶皱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

"为什么帮我？"沈昭突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海水中划出一道清晰的波纹。

赛德里斯停下，冰蓝色的竖瞳微微收缩，瞳孔中倒映着沈昭倔强的身影。他耳后的腮线轻轻张开，露出里面淡金色的血管："你以为呢？"

"交易。"沈昭直视他的眼睛，紫眸中闪过一丝实验室培养出的警惕，"等我救出姐姐，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实验室教会她的第一课——所有善意都标着价码

赛德里斯突然逼近，银发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深海特有的寒意。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你觉得我需要你的承诺？"

沈昭没有退缩，紫罗兰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海水中闪烁如星："那你想要什么？"

"有趣。"他松开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露出尖锐的犬齿，"跟我来。"

沉船区比想象中更阴森可怖。一艘锈蚀的潜艇斜插在海底峡谷边缘，船身上爬满发光的海藻，在黑暗中如同巨兽的血管。赛德里斯停在断裂的舱门前，指尖轻敲金属，发出沉闷的回响。

"感知能量流动。"他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是净化。"

沈昭将手贴上冰冷的船体。鳞片的能量让她"看"到内部结构——扭曲的走廊，坍塌的舱室，还有深处沉睡的某种脉动。那股能量太过庞大，让她紫罗兰色的眼眸不自觉地扩大。

"利维坦的残响。"赛德里斯的声音突然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呼吸时带起的水流，"它曾在此沉睡。"

沈昭的指尖微微发抖，蓝血从她指缝间渗出，在海水中晕开成雾。

"怕了？"他冷笑，银睫下的眼睛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光芒。

"不。"沈昭咬牙，紫眸中燃起倔强的火焰。蓝光从她掌心溢出，却在接触到污染物的瞬间被反噬。

船体突然震动！一道银蓝能量从裂缝迸发，将沈昭掀翻。赛德里斯瞬间出现在她身后，单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莽撞。"他声音冰冷，却伸手擦去她唇角的血丝，"利维坦的能量不是你能承受的。"

沈昭挣开他的手："我能控制。"

"是吗？"赛德里斯突然问，银发在激流中如旗帜般展开，"如果你姐姐已经死了呢？"

沈昭的瞳孔骤然收缩，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实验室从未允许出现的慌乱："她没死。"

"假设。"赛德里斯游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划过她颈侧的脉搏，"如果找到的只有尸体？"

海水突然变得刺骨。沈昭的指甲陷入掌心，蓝血渗出，在周围形成诡异的雾团。

"我会带她离开。"她声音嘶哑，像是从海底最深处挤出来的气泡。

"然后？"

"复仇。"

"复仇之后？"赛德里斯步步紧逼，银发上的水珠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如果仇人都死了呢？"

沈昭的紫眸中闪过一丝实验室从未教过她的迷茫。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看来你没想过。"他转身，银发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深海火山特有的硫磺味，"可悲的实验体。"

正午的阳光穿透海面，在沉船甲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昭坐在锈蚀的集装箱上，机械性地处理着掌心的伤口。她的紫眸倒映着远处赛德里斯的身影——他悬浮在沉船最高处，手中把玩着一枚棱形晶体，那是人鱼族特有的能量储存器。

"沈昭..."尼莫忧心忡忡地绕着她转圈，橙白相间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的手在流血..."

"没事。"她随手抹去蓝血，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赛德里斯的动作。

察觉到她的视线，赛德里斯指尖用力，晶体应声而碎。碎片折射出的光芒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诡谲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是从古老传说中走出的海神。

傍晚回程时，一群变异水母包围了沈昭。它们的触须泛着实验室特有的紫光，每一根毒刺都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就在毒刺即将触及她咽喉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劈开海水！水母群瞬间被撕裂，残骸在海水中缓缓下沉。赛德里斯挡在她身前，骨刃上的血迹很快被洋流带走，露出下面刻满古老符文的刃身。

"E-092。"他挑起一只水母残骸，尖锐的指甲划过上面的编号，"和你一样的失败品。"

"我能解决。"沈昭抿唇，紫眸中闪过一丝不忿。

"就凭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他冷笑，尖锐的犬齿在暮色中泛着寒光，"自大的实验体。"

偏殿的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晕。沈昭蜷缩在床脚，双臂环抱着膝盖，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盏不灭的灯。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的皮肤，蓝血顺着苍白的肌肤滑落，在床褥上晕开诡异的花纹。

"姐姐一定还活着..."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实验室从未允许出现的软弱。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赛德里斯站在门口，银发在微光中如同流动的星河。他赤着上身，心口缺失的鳞片位置泛着和她身上鳞片同样的微光。

"还没睡？"他的声音比深海最深处还要冰冷。

沈昭抬起头，紫眸中燃起倔强的火焰："你到底想要什么？"

赛德里斯的目光落在她掐出血痕的手臂上，腮线微微张开："想看看一个执念能支撑你多久。"

"什么意思？"

"当你知道姐姐已死，复仇也无济于事时——"他向前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她，"你还能为什么而活？"

沈昭猛地站起身，紫罗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她没死！"

赛德里斯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银睫下的竖瞳如同万米海底永不融化的坚冰："自欺欺人。"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昭缓缓滑坐在地上。她盯着自己渗血的指尖，突然一拳砸向墙壁。

"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