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恨与恨的对抗

祁野的左手用力握住宋浔的脖颈,迫使宋浔不得不抬起头来,接受他蛮横又急迫的亲吻。

他用力地吮吸着,好像只要是这样疯狂地汲取,他就能永远把宋浔锁在自己身边一样。

宋浔知道祁野常年生活在战场上,也偶然见过几次祁野光着臂膀的样子。他自知比不上祁野的体力,但从未想过,他和祁野的力量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悬殊。

在这近半分钟无可逃离的亲吻中,他感觉自己像是被禁锢在祁野的怀抱里。

在祁野眼中,在他怀里挣扎的宋浔就像是待宰的小羔羊,或是觉得自己很凶猛的猫咪。

他永远被宋浔的一切所强烈吸引着。

他想要守护,也渴望沉沦。

宋浔越是拼尽全力地挣扎,祁野就越是用力咬上他的唇。

宋浔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着力点,不论他怎么反抗,他都无法移动分毫。

祁野像发狂一样,他剥夺了宋浔所有的气息,宋浔的双腿在祁野凶猛的亲吻中开始发软,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撑在祁野的身上。

祁野感受到宋浔的呼吸有些不畅,过了片刻,才慢慢放开了他。

宋浔倚在祁野和墙壁之间狭小的距离内急促地喘息,他的衬衫在挣扎间被祁野扯掉了两颗扣子,整个人一副凌乱的姿态。

他的脸颊和嘴唇一样,都染上了明艳的红色。

缓过神来的宋浔扶着墙壁站直了身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祁野一巴掌。

祁野没有躲。

宋浔摸着被祁野咬破的嘴唇,他的眼神里满是寒意:“你他妈发什么疯?!”

祁野自嘲地笑了一下,眼神黯淡,道:“好像只有这种时候,我才能察觉到你对我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厌恶,是恨!但至少,我在你心里和其他人是不同的,对不对?”

祁野就那样无力地看着他,说:“宋浔,我宁愿你多打我几下。”

他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轻轻扫过宋浔,但宋浔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压在了他的心头上。

“你……”宋浔心里憋着一口气,但祁野这幅样子,他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祁野哭了。

宋浔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祁野。

在他的印象里,祁野这个人是强势,霸道的,他看起来威风又危险。

但有时候,祁野又会很热情地帮他一些小忙。

比如刚进军事委员会时,他不知道方正的办公室在哪。

那天早上,宋浔站在一层,对着墙上的图标研究了很久。

祁野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吓了他一跳。

他领着宋浔去了方正的办公室,而宋浔,就是那个时候知道有祁野这个人的。

所以宋浔觉得,他其实也是很真诚的。

在宋浔眼里,祁野大多数时候都对他很客气。

他能感觉到祁野对他的尊重和善意,偶尔也会察觉到,祁野在某个拐角碰见他时亮起的眼眸。

他不知道能不能用“客气”,来形容那种感觉。

所以在他的视角里,他和祁野做了五年萍水相逢的朋友。

直到上周,祁野突然把他从燕璟林的生日会里拉了出来。

当时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祁野对他说:“宋浔,我喜欢你七年了。”

祁野那种温柔又有点渴望的神情,宋浔也是第一次见。

但就算是那种时候,和现在相比也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宋浔感觉面前的祁野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泪水从祁野的脸颊划过,他轻轻牵住宋浔垂在身侧的手,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祁野说:“喜欢我一下,你会死吗?”

他看起来像被摆放在桌角的红酒杯,轻薄又易碎。

“为什么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五年了,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吗?”

这些年以来,他为了立战功不要命的上战场。为了摆脱他父亲的标签,他从没靠着家里办过任何事。

他一边一心一意跟在宋浔身后,一边为了能站到更高的位置而拼尽全力。

他以为这样,宋浔就能看到他,哪怕是在他和燕璟林站在一起时,他能多看自己几眼。

可是到头来,宋浔的视线永远属于燕璟林。

“宋浔,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宋浔感受到祁野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刚刚的火气也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你别哭了。”宋浔看着泪流满面的祁野,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祁野哭的更厉害了。

他看着祁野通红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跟我走。”

宋浔牵着还抓着他的手的祁野,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

“然后呢,”裴安庭双手十指交握,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看着坐在审讯台前的宋浔,开口道,“在你和祁野进入楼梯间之后,你做了什么?”

宋浔低头摆弄着他的手表,说:“没做什么特别的事。而且从祁野那里,裴长官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希维尔死了。”裴安庭很突然地改变了话题。

宋浔解下手腕上的手表,在无人意识到的瞬间微微眯了一下眼。

他把手表放在审讯台上,微微抬头,“我知道的裴长官,两天前我就知道了,您忘了吗?”

宋浔看着裴安庭灰蓝色的眼睛,没有再说话。

他不在意监察署的任何人,但裴安庭,他不想对上他。

“希维尔死了,宋先生有什么想说的吗?”裴安庭理了理长发,不急不缓地说。

宋浔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裴安庭看了一眼宋浔,“可我记得,宋先生进入军事委员会,是从担任希维尔的第二助理开始的吧?”

“我只当了他两个月的助理,725年的3月份,我就进入韦斯潘实验室了,”宋浔看着裴安庭,脸上带了一丝笑意,“抱歉,我这个人比较淡,裴长官别介意。”

裴安庭也对他笑笑,说:“当然,在联邦政府里只保持工作关系,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说回案发当晚发生的事吧,”裴安庭重新翻开祁野的笔录,说,“你没有让祁野触碰你的右手,而且在他想触碰你的一瞬间,你的反应很激烈,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男男授受不亲吧。”

裴安庭可不管他在这里怎么“胡搅蛮缠”,宋浔话音刚落,他就立刻问道:“你的右手里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碰?”

宋浔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害羞。”

裴安庭笑着看着他,没说话。

宋浔活动了一下自己被铐住的手腕,酸痛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皱眉。他说:“接下来,裴长官还要问吗?”

裴安庭把笔录合上了,他靠在椅背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宋先生有恃无恐啊。”

他转了一下笔,又问道:“不知道这个恃,是想要借用谁的势?”

“裴长官严重了,我一个实验室的研究员,每天无非就是摆弄摆弄药剂,测量几个数据。势力?谈不上的。”

“宋先生很讨厌我?”

“这和本案无关吧?”

裴安庭笑了一下:“宋先生真懂法。”

“我以前是特别战略部队的军人,所以对什么都得了解一点,”他也谦虚的笑笑,“学的杂。”

裴安庭彻底把所有文件都收起来了,他又问:“宋先生,你怎么看待死亡这个问题?”

“这没什么可说的,死,谁都会害怕。”

“可我看宋先生一点也不怕,”他转着指尖的戒指,道,“是觉得有人能保的了你?”

宋浔第一次没有那么赶着回复裴安庭的话。

他低着头沉寂了一会,然后又变得很自如,他说:“可能真的是不怕死吧。”

“有的人觉得死亡是消极的,觉得提及死亡就应该接受谴责,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比起悲伤地活着,不如早点自我了断,”他缓缓抬起头,说,“我是这么想的,我相信裴长官也是。”

裴安庭看着宋浔的眼睛,那种眼神看着轻飘飘的,但裴安庭从里面读出了几分真心。

宋浔拿起放在审讯台上的手表,然后将表盘对向裴安庭,他开口道:“单次的审讯时长结束了,不管裴长官还有没有想要问的,为了保证嫌疑犯,也就是我,不会猝死在这里,您该放我回去休息了。”

“以为不说就没事了?我们完全可以等你踏出这间审讯室之后,马上再把你押进来!”一旁的吴泽严肃地看着宋浔说。

“没关系,”裴安庭抬手示意吴泽,他笑着说,“既然宋先生累了,那吴泽,你们就先送宋先生回去。”

裴安庭拿着文件夹站起身,他理了理制服,正准备推开审讯室的门。

他突然放下推门的手,回头看着宋浔说,“宋先生,我们来日方长”,然后就准备离开审讯室。

“没有来日了吧?”

裴安庭停下了推门的动作。

宋浔又说:“我猜下周,不,这周,这周监察署就得交出希维尔案的报告了吧?”

“裴长官,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考试铃声马上就要响起,再不交卷,可是要被扣分了。”

裴安庭没有再回头,他在宋浔的注视下走出了审讯室。

虽然很不想让作话破坏这章的氛围,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

傻孩子!他那是在勾引你啊!你不要觉得他真诚热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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