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常潇坐在桌前看案卷,窗外阳光正好,暖洋洋的,他打了个哈欠,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蒋胜阳提着一袋包子走进来,咋咋呼呼地放到他面前:“吃吧,趁热乎。”
常潇翻了几页案卷,没吭声。
蒋胜阳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嘴里还叼着包子,歪头道:“怎么的,还在想实中那个坠楼案的事?”
常潇回过神来,抬起头,说:“没,就是在看案卷。”
“别看了,吃早餐,”蒋胜阳说,“吃完再看。”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市局齐法医走进来,冲他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有些兴奋地说:“实中案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两人二话不说迎了上去,常潇翻开尸检报告,半晌,蹙起了眉。
“死者的手指中发现了一定的皮肤碎屑,经鉴定,该组织属于她个人。”齐法医说,“这说明死者在坠楼前很可能抓挠过自己。”
蒋胜阳看了几眼报告,问他:“没有搏斗痕迹?”
“是的,”齐法医说,“死者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结合之前的调查,我个人推测是自杀。”
三个人简单聊了一阵,齐法医离开了,常潇跟蒋胜阳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蒋胜阳咂咂嘴,问他:“既然这样,那多半是自杀了。”
常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怎么?你有想法?”蒋胜阳说。
“我就是在想,坠楼身亡的人,脸上的表情会那么惊恐吗?”常潇摸了摸下巴,“我去现场的时候比较早,看到了死者的死状,总感觉她恐惧得过头了。”
“都自杀了,还能不惊恐吗?”蒋胜阳摇头,“再加上她跳楼之前一直反复折磨自己,可见这人心理之恐惧。”
常潇还是没吭声,见状,蒋胜阳索性拿了张纸过来,在上面写下杀人动机四个大字。
他拿笔尖戳了戳那行字,说:“我们没找到任何跟夏言结仇的人,杀人动机这一点上是空白。”
唰唰又是一笔,五个字,不在场证明。
“有人证明6月15号下午六点十八,沈素就在南三楼教室,而死者是六点二十从六楼天台坠亡的,这短短的两分钟内,沈素不可能完成杀人再下楼整个过程,时间根本来不及。”
“你记得那个证人的话吗?”常潇皱眉,“她说沈素跟她打了招呼,刻意强调了时间,我感觉这里有点奇怪。”
“这点可以再问问那个证人。”蒋胜阳埋着头,在纸上继续写字,半晌,拿笔敲了敲纸面,示意他看。
“尸检结果显示死者未与任何人产生搏斗,如果她真的是被人推下楼的,那两人之间必然发生争斗,这种激烈的动作必然会留下痕迹,但现在的结果是没有,再说了,如果产生搏斗,沈素身上必然也有痕迹,但她来审讯室那天我们都看见了,她手臂上的皮肤都是完好的。”
“有没有可能是熟人作案呢?”常潇问。
“也不太可能,”蒋胜阳无奈地说,“沈素的不在场证明还是挺牢靠的,时间上她来不及,在说了,夏言在生前曾有跪地的动作,指甲内又有自己的皮肤碎屑,这说明她在坠楼前内心非常焦灼,如果有人推她,这些痕迹怎么解释?”
“那个沈素,为什么要在第二天来学校门口?”常潇拉开椅子坐下。
“可能真的如她所说,她需要上大学的费用,”蒋胜阳说,“这取决于她自己,我们判断案件性质,还是要看证据链。”
“我在想,沈素那天究竟有没有进过学校呢?”常潇说,“我们好像忽略了这一点。”
蒋胜阳一怔,好半天才道:“确实,这样吧,我去确认一下,另外再问下那个人证时间的问题。”
常潇点头,这时候桌上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潇,今儿晚上你来盛龙国际吃个饭,妈这边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人家在省厅有关系,你跟人家多交流交流,争取谋个好差事,就别做警察这苦差事了。”
“妈,我都进市局了,你还在想这些呢,”常潇忍不住了,“我都做警察了,能不能消停点。”
“赶紧的,妈给你约到人家不容易,”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不容置喙,“今天下班过来,别让人家等。”
通话被挂断,常潇无可奈何地揉揉眉心。
蒋胜阳瞥了他一眼,揶揄道:“潇啊,你说你也真是的,都富二代了,还干警察,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想的。”
“少你的,”常潇白了他一眼,“我今天下班早点,你替我签个到吧。”
“知道了。”蒋胜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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