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深夜。

金銮殿。

血光之中,厉时琛射出一支利箭,将谋逆的三皇子钉死在大殿上。

厉时琛的箭从殿外射进,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三皇子一口血喷涌而出,指着门外的厉时琛仿佛要说什么,他离登上王座只差临门一脚,最后只能不甘心地死去。

厉时琛满身是血,缓缓地走进大殿。

看着眼前许多年未见的父皇,淡淡地扫了一眼,说道:“儿臣救驾来迟。”

“琛儿,来得正是时候,父皇老了,将来……将来江山就交给你了,琛儿得替父皇,替先祖,好好守护这大厉的江山……”

说完,便已没了气息。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痛呼:“陛下!”

厉时琛用手探了一下父皇的鼻息,有些愣住,他与父皇已经许多年未见,不曾想今朝回京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忽然的生离死别让厉时琛有些不知所措。

王公公及时说了一句:“先帝驾崩,厉王厉时琛继任新帝!”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方才三皇子还在殿中嚣张地要称帝,拿先帝的性命威胁他们,甚至扬言要坐在这皇位不惜乱杀无辜,将他们处死,没想到厉王救驾及时。

先帝临终前的一番话,亲口将江山托付给厉王,他们也是亲眼见证。

正在下跪行礼迎接新帝时,三皇子母家的势力丞相大人看着三皇子的尸体悲痛万分,大声喊道:“新帝岂能如此马虎做决断?”

丞相喋喋不休地说着礼法,说着一切反驳厉时琛称帝的理由。

厉时琛冷冷一笑,拿过一旁侍卫的佩剑,直接砍下丞相的头颅。

“什么东西!我厉家的江山,尔等不配有异议。”

厉时琛的剑还在滴血,满朝文武跪伏在地上,万分惊恐。

“臣惶恐。”

拥有二十万大军,登基称帝的厉时琛,变相地在告诉在场的诸位大臣,他厉时琛向来不是什么好惹的。

厉时琛这句话倒说得没错,大厉的江山是很多年前厉家打下来的,而厉时琛过去数年一直驻扎边疆,守着这偌大的江山,他有资格说这句话。

王富贵附身弯腰十分恭敬地递上干净的手帕。

厉时琛随手丢了剑,接过手帕擦手,恹恹地说了句:“别惹本王不高兴。”

王公公颤抖地说了句:“陛下,您应该自称为朕。”

厉时琛把手帕丢在王公公脸上,恶狠狠地说了句:“狗东西,还用你说!”

等大殿收拾好,清理完血迹,已经是深夜了。

厉时琛让人把皇帝寝宫全搬空,清理掉先帝的痕迹,床铺被褥都换了新的。

厉时琛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嫌弃地冷着脸,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

即便那是他父皇,又因为是他父皇,厉时琛更加嫌恶。

宫女们鱼贯而行,寝殿很快就焕然一新。

厉时琛登高望台,吃酒赏月,想起边疆大军,想起往日与副将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美景,厉时琛有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父皇的急召让他回来清除叛贼,可是让厉时琛没想到的是,他还能顺便捡了个皇位。

“王富贵!”

“奴才在。”王公公赶紧跪了下来。

厉时琛:“坐。”

王公公立刻伏倒在地,颤抖着说着:“奴才……奴才怎可使得与陛下对饮。”

厉时琛不高兴地说着:“让你坐就坐,哪来这么多废话!”

“是。”

王公公颤巍巍地抬起头,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帝,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前面已经空的酒杯,赶紧给斟满上。

厉时琛闭着眼,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点着桌面,看着眼前的王公公,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宫中的时光,王公公就经常抱着他,时时跟着,直到他十岁去了军营,就再也没回来过京城,一直守在边疆。

厉时琛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看王公公迟迟不动,便说了句:“喝。”

“是。”王公公小心地端起酒杯,喝完了酒,再小心翼翼地给前面的杯子给满上。

厉时琛忽然开口说道:“父皇为何会把皇位传位给朕?”

王公公擦着头上的冷汗,小心地说着:“陛下英明神武,先帝传位给陛下乃顺应天意。”

厉时琛嗤笑,“啧,难道不是因为他那些儿子不堪大用?都是废物,没得选才选的朕是吧。”

厉时琛对皇位没有兴趣,他原本就打算在边疆,守着大厉的江山,直至战死为止。

可如今,父皇将大厉托付到他的手上,他自然也不会将吃到嘴里的东西让人。

他从小性格霸道,若是有人敢染指分毫,他便会杀了谁。

王公公吓得跪倒在地。

厉时琛斜眼看了这奴才一眼,说道:“跟了父皇这么多年,胆子还这般小?”

王公公只敢小声地说了句:“陛下恕罪。”

厉时琛觉得无趣,起身回了宫殿。

王公公赶紧跟上,而后听到走在前面的陛下说了句:“往后也跟在朕的身边吧。”

王公公听闻此言,浑身一颤,有些激动道:“是。”

新王登基。

百官朝拜,厉时琛登上龙座,神色困倦。

要是有人在这之前告诉他,早朝是在寅时,他打死也不回这趟京城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随着三皇子叛乱,谋逆的反官严重的是要诛九族的,轻的也要全族流放。

大殿的官员一下子少了许多,由此可见三皇子的党羽不少。

丞相被新帝斩于剑下,杀鸡儆猴,杀的还是朝廷重臣。

如今,群龙无首,是震慑,也是机会。

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百官之首。

权势让人垂涎,厉时琛看着低着头跪拜的百官,冷声:“各位卿家,请起。”

先是百官出列向新帝介绍官职和讲述目前手头上的政务,接着又说起如今京中多个官职空缺,吱吱喳喳的,听得让厉时琛觉得厌烦,脸色也越来越黑。

王公公看着脸色不好的陛下,咳嗽了一声。

原本吵闹的殿堂,逐渐消了声,群臣惶恐地弯着腰作辑,低着头不敢说话。

厉时琛把手边的奏折扔了出去,冷声道:“朕看看这是大殿还是集市?”

无人敢接话,厉时琛起身一甩衣袖,“还等什么,明日便开科举。”

“退朝!”

朝臣愣在殿中,直至王公公喊了句:“谢清禾谢大人,陛下有请,请随小的来。”

谢清禾懵懵懂懂地应了声,陛下登基第一个找的便是谢清禾,这让其他大臣不由得揣测圣意,莫不是这丞相之位?

谢清禾也不管周围人如何,快速脱身跟上了王公公的脚步,一边问道:“王总管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王公公笑着说了句:“谢大人请放心,是好事。”

说着便快步小跑追上陛下的身影,厉时琛因为睡不好觉生闷气,连下了朝吃早膳都带着气。

宫人们小心翼翼地侍奉其左右,王公公侍奉了新帝几天,也摸到了厉时琛的脾性,便笑着为厉时琛布菜。

厉时琛:“难吃死了。”

王公公布菜的手一顿,便哄着说道:“御膳房今儿新来了几位掌勺的,午膳时便让御膳房做些新的菜式送过来。”

厉时琛没说话,不情愿地吃起了王公公给他布的菜。

王公公轻声提醒:“谢大人来了,在偏厅候着。”

厉时琛想了想,说:“让他进来用膳吧。”

王公公:“是。”

谢清禾脚步轻轻地走进了内阁,厉时琛抬头看了一眼,说:“坐。”

“谢陛下体恤,微臣不胜感激。”谢清禾倒是没有拒绝,随即便坐下来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见他脸色平静,面圣也并无惊恐之意,叫他用膳也没有扭扭捏捏,心里总算有几分满意。

在上朝之前,王富贵仔细跟陛下说过,殿中大臣都是何性格,是忠是逆,是轻是重。厉时琛忽然继任大统,多年未曾踏进京中,并不知晓京中事情种种,也不认识各位大臣。

王公公跟在先帝身边多年,心思缜密,作为先帝近侍知道的秘密是最多的。先帝也曾交代他要扶持新帝,王公公自是不敢有半分欺瞒。如今朝局未定,群龙无首,厉时琛自然是想拉个能干的出来。

王公公便向陛下举荐了谢清禾,谢大人是先帝少师,为人忠心也不守旧,在京中多年也从无二心,从来不参与党派之争,一直为先帝效力,为先帝解忧,十分能干。

厉时琛听到这个“十分能干”,当下便决定了,丞相位置非谢清禾莫属。

厉时琛从来就不喜欢搞文人那一套,直接表明态度,“谢卿是个能干的,丞相之位就由爱卿来继任,今后继续为大厉好好效力吧。”

谢清禾先是愣在那里,直至王公公轻声提醒,才连忙起身答谢陛下大恩。

厉时琛:“科举一事交给你去办,务必尽快安排下来,宫中许多事情未安置下来的也一并去办了吧,拿不准的事再来问朕。”

早膳过后,王公公便把人带到了养心殿。

谢清禾看着案桌上那高高叠起的奏折,五十岁的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他好像忽然明白陛下的意思了。

王公公目不斜视,仿佛什么都看不见,笑眯眯地说了句:“今后有劳丞相为陛下分忧了。”

待谢清禾把奏折处理好,早已日落西山,在宫中落钥之前,把奏折全部批改完毕。

次日。

厉时琛看着整个案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已批阅好的奏折,十分满意。

谢清禾升为丞相之事已流传京中,有部分官员听后都有些诧异。

想起平日里默不作声的谢清禾,居然会是他?

又想到陛下多年未曾回京,对京中所有事情一概不知,先帝留下的人也只有王公公。

大臣们这才惊觉,竟然小看了这阉人。

所以这几天不少官员找到王公公,暗有巴结之意,明里暗里都在询问关于新帝之事。如今朝堂上的官位,重要的官职也有空缺出来,若是此事在陛下面前露露脸,让王公公为其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加官进爵不在话下。

王公公一概拒绝,有关新帝之事也装作不知,含糊过去。

待王公公走远,不少人暗暗呸了句“这老狐狸”。

王富贵可不傻,他可是陛下身边的人。

原本他就只为皇帝效力,侍奉其左右,权势地位都是皇帝给的。当权,如今他已经混到大内总管位置,操持宫中内院事务。为财,他无法孕育后代,一辈子在宫中,也用不上什么钱。

所以对于大臣们的示好,王公公只能微笑拒绝。

王公公只知皇宫中多处眼睛盯着,他可不能出错,却没想到,他这阵子接触过何人,说了什么,一一被暗卫报了上去。

厉时琛无聊地在投壶,听着暗卫汇报京中大小事,说起最近官员想贿赂王公公一事,嗤笑出声:“还真是一群废物。”

又问起暗一,“科举办得如何了?”

暗一单膝跪地,恭敬地回答:“多位学子上京赶考,参与会试。”

厉时琛才想起来,谢卿今日跟他说过,此次参与科举的寒门学子众多,关于科举一事还有需要章程,厉时琛听着头疼,全丢给了谢清禾去办。

所以当谢大人暗暗向皇帝陛下透露,寒门学子与世家贵族子弟之间,多年来不平衡诸如此类的,陛下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你看着办便是。”

继任大统后,厉时琛时常后悔,当初为何应急召回宫。

每日寅时上朝,起得比鸡还早。

御书房还有一大堆奏折等着他去处理。

这个皇帝当得一点都没有意思,还不如在边疆时过得潇洒。

所以这天,厉时琛微服出宫找乐子去了,他多年未踏进宫中,也不知在父皇这些年治理下的皇城如今是何等模样。

王公公对于陛下要出宫这件事十分担忧,早已忘记陛下是武将这件事情了。

皇帝陛下不喜欢多人跟随,暗卫潜伏在四周,王公公跟在身侧。

厉时琛还是第一次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看着这繁华热闹的街市,还是喜闻乐见的,如今的盛世太平,不枉费他多年驻守边疆。

厉时琛衣衫打扮非常华贵,发冠精美,几根流苏垂落,尾部的东珠十分明艳,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身边还带了个老奴。

厉时琛来到一处烤包子摊贩,香味浓郁,小摊贩一看驻足在摊贩前的贵人,立刻给打包上两个烤包子,弯着腰笑说:“这位贵人,只需十文钱。”

王公公丢下一两银子,连忙跟上皇帝陛下。

王公公出手阔绰,让不少百姓暗暗打量着厉时琛。

这是哪位公子哥啊,之前没见过啊。

皇帝陛下饶有兴致地去了赌坊,只是看了几眼便退了出来。

路过花楼还想进去看看,被王公公死命拦住,“陛下,这地方可不兴去啊!”

看着眼前走来扭着腰肢的老鸨,厉时琛忽然明白了这是何处,兴致缺缺地走了。

走进茶楼,说书先生正说到故事**,茶楼一会就坐满了人。

元祁一脸抱怨地看着店小二:“怎么就没有位置了,我时常坐得那个位置也不给我留着。”

小二不敢得罪贵人,只好连连道歉。

元祁也知是自己忘了让茶楼留位置,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瞧见以往坐的位置只坐了一人,便想着上去蹭个桌。

厉时琛看着楼下百姓百态,忽然有个人站在了桌前,王公公想上前阻止,厉时琛抬手,王公公便退回了身后。

元祁看着厉时琛上下打量了一番,询问:“这位兄台,这位置可有人?能否让元某蹭个桌?”

厉时琛点了点头,倒是不介意。

元祁问道:“兄台哪里人?第一次来京城?”

厉时琛抬眼,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如何得知?”

元祁自信地笑道:“京城众多世家子弟我都认得,只有你未曾见过,不知公子贵姓?”

厉时琛淡淡一笑,“家中排行十四,就叫十四吧。”

元祁一听,惊讶道:“十四当真是富贵人家,大家族。”

元祁对厉时琛的身份好奇,厉时琛则对京中的情况好奇。

在一问一答中,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走的时候,元祁还约了厉时琛明日去打马球,厉时琛眼前一亮,便答应了下来。

嗨,这里是新人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文章是上一年的一个小脑洞,开文时间很早。

因为刚好撞上年尾,写了几章就忙着三次元的事情了。

当时文章写了开头就扔在那里了,知道今年二月份才开始续更。

所以前面写的几章没有完善,后面会陆续修文哒。

没有互攻,全程1v1,没有反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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