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震耳,酒精与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在角落,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之处,人与人交合。
宋弥山的眉毛蹙起,他的神色里透露出厌恶,深深的厌恶。
对于他的父亲,宋远山来说,这些人都是没有进化完全的蛀虫,都该被挫骨扬灰地清除。
宋弥山好奇地想起,如果他的父亲知道他再次来到这里,会不会被气死。
但幸好,他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宋弥山的表情顿时放松许多,至于以前和谁来这里,他并不记得了。
宋弥山跟在周迟身后,左拐右拐,终于到了地方,沙发上挤着五六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一概不认识。
“哟!这不是金尊玉贵的宋小少爷吗,怎么来这了?”
身旁的朋友吐着酒气,李年川被熏的歪身,却不小心踢到茶几下放着的几十个酒瓶子。
他好奇地抬头,一张精致绝伦的脸映入眼帘,可谓是,被神明亲手雕刻的容貌。
李年川被惊艳到忘记呼吸,舌头啷唧地问道:“宋弥山?”
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环绕在耳边,时不时夹杂些不明所以的偷笑,黑暗的环境里,宋弥山看到他们的瞳孔,正闪着白光。
“弥山,看爸爸。”
“弥山,笑一个。”
“弥山,这是我在国外认识的小甜心,和我一个大学的。”
宋弥山回过神,只见面前的男子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身形很瘦,平平无奇的半袖下,是不堪一折的胳膊。
仔细看,眉眼处还与他有几分神似。
周迟俯在宋弥山耳边,故意哑着嗓子道:“腰又软活又好,叫起来可浪了,改日送给你玩玩。”
他的手不老实,有意无意地掠过宋弥山的腰侧。
黏腻的温热自皮肤传来,一阵战栗划过,宋弥山没有应声,他垂眸。
脏。
脏死了。
“弥山,你是我们宋家的孩子,所以你要乖巧听话,不可以和那些蛀虫交往,一块纯洁无瑕的美玉,是万万不能碰到那些肮脏的东西的。”
“所以,父亲,要是真的不小心碰到了,我该怎么办呢?”
“好孩子,把肉剜掉就好了,之后长出的新肉,就是干净的了。”
李年川拿起酒杯,凑到宋弥山身边,原本周迟带的小鸭子就直勾的他心里痒痒,结果正主来了,更是无名火起。
色眯眯的眼神在宋弥山身上流连,他扯起嗓子:“宋小少爷,我们都等你半个点了,你可得自罚一杯。”
周迟与他对视,二人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不知道他爸做了什么事吗?全家都是疯子,怎么还敢出现啊,能不能要点脸啊。”
“我靠,你都不知道那些传出来的录像带,里面的内容有多劲爆。”
聊天的话语响起,李年川正乐不得,宋家那点烂谷子事,早就在P市传开了,上到天龙人,下到嗑瓜子唠嗑的老百姓。
酒杯举到面前,宋弥山盯着里面的酒液,沉默不语。
李年川正想催促,只见一只软白粉嫩的手将酒杯接过。
杯口抵在唇边,宋弥山听见脑海深处一抹突兀却悠远的嗓音响起。
“弥山,里面有东西,不能喝。”
玉般的手指,饱满的唇肉……李年川咽下口水,手不自觉地向裆部挪去。
但下一秒,寒意灌顶,他精心准备的酒被人泼向了自己。
倒吸凉气的动静自身后接连响起,伴随着肆意的大声嘲笑。
“年川,看来你也不行啊,宋弥山都能拒绝你了。”
身上的燥意降下去一半,李年川神情狰狞:“我去你的!一个烂屁股的玩意,老子上你是给你脸,你还以为自己是宋家那个少爷?”
酒瓶砸到脑袋上,剧痛瞬间掠夺走意识,宋弥山跌坐在地,视线范围内,猩红降临。
李年川骑到他的身上,解开裤腰带,嘴里还在不停地辱骂。
红色的血流过脸颊,宋弥山像是名贵的白瓷花瓶中插着朵盛开的红色虞美人。
“录像带里不是被打的跟条死狗一样吗?哦对,不只是你,还有你那哥哥。”
“年川真把人打死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反正宋家就差他这一个,就能团聚了不是。”
周迟想上前劝阻,却被朋友拦下,二人刚转身准备去喝酒,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瞬间响起。
酒瓶的碎片强硬地贯进李年川的眼眶,血液自柔软的指尖缓缓滴落。
宋弥山握住玻璃片,用力转动,动作像是要剜出什么,他的嘴角挂着近乎残忍的笑,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录像带,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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