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师尊!不好了!”柯怀跌跌撞撞地跑回想容谷。
南舍连忙扶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怎么了?慢慢说。”
“宇文止佳……宇文止佳要杀我……”柯怀穿着粗气,扶着膝盖皱着眉道。
“宇文止佳要杀你?”南舍百思不得其解,“没有这个必要啊。”
“啊?”柯怀眼睛里透过一丝震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南舍。
“不是,不是啊,重点不是这个呀,重点是他今日晚上就会来杀我。”
南舍低下头轻笑了一声,问道:“你还怕这个?”
柯怀慢慢垂下眼,嘴里嘟哝着:“弟子不怕,弟子是担心地仙大人得逞。”
“地仙?”南舍站直了身子,严肃起来,“你去找地仙了?”
“我跟着宇文止佳去了神族,听到他们两个在树林里的对话了。地仙让宇文止佳杀了我。听地仙说,是因为我的金灯灵核有利于宇文止佳飞升成仙。”
“知道了,”南舍轻轻推开柯怀,“你今晚睡觉别闭眼。”
***
另一边,宇文止佳心神不宁地走到云想山,避开所有的侍卫进到了花牢,一个一个牢房的找着栾青玄。
“栾哥哥!栾哥哥!”宇文止佳双手扶着笼条,冲着里面轻轻唤道。
栾青玄疼的睁不开眼,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身上被冷汗侵湿,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宇文止佳焦急地拍打了一下笼条,对着里面说:“栾哥哥,是我,宇文止佳。”
“宇文止佳……”栾青玄闻言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尽力气坐起来,爬到笼门,“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给你带了药,你擦擦吧。”宇文止佳的手离开笼条,往衣袖里掏出了一个小罐子递给栾青玄。
栾青玄接过小罐子,担忧地问道:“师尊有没有迁怒与你?”
“不曾。”宇文止佳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师尊没有找过我。”
“师尊很生气,”栾青玄失落的将头低下,“你回去小心一些。”
宇文止佳心里有点愧疚,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突然听到了牢役的聊天声。
栾青玄眼神里透过一丝害怕,推了一把宇文止佳,道:“他们人来了,你快走吧。”
宇文止佳慌张地瞥了一眼拐角处,赶紧说了句:“知道了,多谢。”,便匆匆化成一缕烟,离开了花牢。
宇文止佳走后,栾青玄眼神暗淡下来,听见一个牢役对另一个牢役说:“栾青玄真是怜生仙君的徒弟啊?”
“这还能有假?”另一个牢役回答道:“栾青玄可是怜生仙君最喜爱的徒弟呢。”
牢役有些不屑,说:“切,说是喜爱,还不是因为他是润灵?现在喜爱也没有用了,连来都不来。”
另一个牢役附和道:“这不是山主给仙君物色了一个乖巧的润灵嘛?还有暗卫阁里也有一个,不都比栾青玄好个千倍万倍?”
栾青玄听着心里难过,便慢慢爬回墙角抱着膝盖。
“可不,”牢役笑道,“山主后来不是给怜生仙君回信了没?可是人家仙君收到以后,连信都没有回过来,估计是放弃他了。”
另一个牢役用胳膊撞了撞他,道:“少说话吧,赶紧把栾青玄带出去,真可怜,伤都没好就要被带出去罚跪了,还得跪七日。”
“七日?”牢役有些疑惑,“仙君不是让山主减刑吗?怎么还是七日?”
“哟,现在好的润灵那么多,还在意他一个?”另一个牢役不屑地拉开牢门,当着栾青玄的面接着和牢役说,“现在有两位上好的润灵,叛徒就是叛徒,没得救。”
“我不是叛徒!”栾青玄拉开身上的铁链,怒吼道:“师尊没有不要我!我也不是奸细!”
牢役似乎是见的多了,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狠狠踢了一下栾青玄的伤口,骂道:“狗东西,你血都给人家了,你不是奸细谁是奸细?”
“就是,别跟他废话了,赶快把他带到想容谷下跪着。真烦人,呸!”说罢,还在他身上吐口水。
***
宇文止佳回谷的时候,刚好撞上被牢役拖着的栾青玄,于是便绕着远路走,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柯怀。
“柯……柯怀师兄?”宇文止佳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
“哟,你回来了?”柯怀假装镇定地打着招呼,但明显不自然。
宇文止佳没话找话,说:“是啊……栾哥哥在谷下,你知道吧?”
柯怀倒吸一口气,说:“我跟他没关系,你不用跟我提他,赶快回去吧。”
赶快回去吧,看见你就烦。
“也好,那柯怀师兄你先忙着。”宇文止佳闻言赶紧跑路,还是不是回头看一眼柯怀。
柯怀看着宇文止佳的背影,叉着腰冷笑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等到宇文止佳走后,柯怀抱着一丝好奇的心,走到高处往下看,确实看到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栾青玄。
柯怀轻轻叹了口气,内心也没有想挖苦他,只是觉得他可怜。不仅被陷害,被受罚,还要被人唾弃。而罪魁祸首什么也没得到。
看着看着,发现栾青玄身边站立了一个白色和一个青古色的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南舍和一个没见过的人。
“师尊……?”栾青玄微微抬起头去看,目光突然看向了南舍身后的人。
他明白,这应该就是那两个牢役口中的其中一个新润灵。看上去……确实比自己好很多。
南舍的声音冷的可怕:“你跪了几日了?”
栾青玄感觉羞耻,低下头小声说:“刚刚……刚刚来的。”
“嗯,跪着吧。”南舍轻轻倒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从栾青玄身边绕过。
栾青玄鼻子感觉有些酸,眼睛湿湿的,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感觉自己在新人面前丢了面子,但又是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师兄,你这样伤口会感染的,我这里有一瓶内服的药,你吃一些吧。”谢衡站在原地没动,将一瓶药从衣袖里拿出,塞到栾青玄手上。
“我不用你,赶快走。”栾青玄咬着牙把药丟在地上,吸了吸鼻子,语气毫无波澜。
谢衡没有管他,弯下腰捡起药,又塞到了栾青玄手上,不顾栾青玄说话,直接一路小跑跟上了南舍。
“师尊,药已经给他了。”谢衡对南舍说,“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南舍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问道:“他吃了吗?”
“没有,”谢衡直勾勾看着南舍,“他一开始都没想要,我强行塞给他的。”
见南舍没有说话,谢衡又问了一句:“师尊,栾师兄是不是……对我有些意见啊?”
南舍皱了皱眉,耐下性子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谢衡微微蹙着眉,说:“弟子方才给他药,他直接扔地上了,还让我赶紧走,是……不想看见我吗?”
“他不想看见的人多了,”南舍有些头疼,“你不用这么敏感,没有人会刻意针对你的,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谢衡有些难为情地行了个礼,回答道:“是,弟子明白。”
***
亥时,宇文止佳才偷偷摸摸地回到院子。
时间一过,他们院子里的灯自动就灭了,所以一路上黑漆漆的,宇文止佳就只好摸索着来到房内。
“蜡烛在哪?”他有些焦急地自言自语。
可算是摸到了蜡烛,刚点燃的那一刻,一张面无表情的人脸出现在蜡烛后方。
“啊啊——啊啊——!”宇文止佳做贼心虚,烛台都掉在了地上,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
忽的一下,房间内所有的蜡烛全部亮起,宇文止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弄的睁不开眼。
“见不得光吧。”
宇文止佳闻言连忙抬起头去看,发现竟然是自己的师尊。
“师尊……师尊我……呃!”
宇文止佳焦急地想解释,但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两个暗卫架了起来。
南舍坐在床榻上擦着剑,笑眯眯地说:“为师是应该夸你天真,还是应该夸你演的好啊宇文止佳?年纪那么小,都知道做奸细了。”
宇文止佳被吓得腿软,要不是被暗卫架着早就跪下了:“弟子错了!弟子一时鬼迷心窍,求师尊放过我,日后弟子一定全心全意为花族效劳!”
南舍擦剑的手停了下来,从床榻上站起,捏着宇文止佳的下巴,嘲弄道:“宇文止佳,为师一个人带两三万学子,少你一个还省事,留着你做什么呢?你对为师又有什么好处?”
“弟子……弟子可以学。”
南舍假装没明白,边点头边拍了拍宇文止佳的脸:“哦……你跟着为师学会如何叛族了是吗?”
“不是啊……不是不是!”宇文止佳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拼命摇着脑袋。
南舍重新坐下,直勾勾地盯着宇文止佳,厉声问道 :“自己交代,还和师鄂透露了什么机密。”
“没……没有了,弟子跟他说的,都是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哦,”南舍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那为师要好好谢谢你了。”
说着再次站起身,把剑贴在宇文止佳的脸颊,慢慢向下滑去。
刹那间,他手起剑落,一剑封喉,宇文止佳的血瞬间滋了南舍半边脸!
南舍淡然的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将沾满鲜血的手放到自己眼前看了半晌,最后伸出手,擦到了宇文止佳的身上,最后将他一脚踹翻,面无表情地再次抬起剑……
这一剑,使宇文止佳身首分离。
他用剑端轻轻挑起宇文止佳的头颅,甩到了一旁龚岁怀里。
龚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明显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冷静下来,端着宇文止佳的头颅跪在地上,等待南舍下一步指令。
“送到神族去,挂在师鄂家门口。”
“属下明白。”
南舍交代完,刚想转身离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倒退回来,问道:“你知道师鄂在哪吗?”
刚刚想站起来的龚岁,马上又跪在地上,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属下……属下不知。”
“罢了,”南舍摆摆手,将斗篷的帽子脱下,“送去给柯怀吧,让他亲手带过去。”
龚岁连连点头,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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