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起了个大早,没错,在我的半夜惊悚中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的时间里还顺顺利利做了一场和我哥的春梦。
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好像不是好像。
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镜中的自己,180的个子,虽然不及我哥那张帅炸苍穹的脸,但还是很帅。我不禁去想,是不是这张脸惹的祸,让我哥看上我了。
一想起哥昨晚来我的房间里做的那些事,我就心有余悸,在喷张的心脏跳动中我现在回想起来的更多的是慌乱。
越是这样我就越能感觉到末日降临前的恐慌,看到我哥大半张脸被压在冰凉的地板上,看到铁制的棍棒一下一下敲打在他身上,击溃我身体里所有的血管。
我被很多人拉扯着,我到不了我哥的身旁,我没能最后再摸一摸他。就像曾经无数次他轻柔摸我一样,不能,我没能获得这最后的幸运机会,没能让哥最后在看我一眼。
很多人大概都不曾体会过这种痛吧,我从来不觉得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真相是梦,我更不敢去拿我哥的性命豪赌,而仅仅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只是因为我想占有他。
那我简直无可救药。
我抹干脸上的不知道何时留下的泪水,攥着手里的衣服出去了,心中愈发苦涩难言。恨不得骂我自己是混账,一边拒绝,一边又在妄想。
尽管我已经确定了我哥肯定是爱我的。
但那也不行。
我不许自己说爱他。
我也不许他说。
就蛮不讲理吧,就这样吧,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生活。
我在阳台晾完衣服一转身就看见我哥站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正对着我笑,我慌乱地背起手到身后。此时我的手上衣服早已经在衣架上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藏什么。
真是蠢透了。
值得庆幸的是我是穿好衣服出来的,就怕遇上我哥。在他面前我所有的掩饰都像是虚无,根本不管用。
我慢慢走过去,在尴尬中还是乖乖叫了一声“哥”。
他一下凑近我,那语气简直不怀好意:“做什么呢,漫漫?”
他真是不可理喻,我做什么他明明不都看见了吗?还偏偏要故意问我,真讨厌。
我压抑住内心的悸动,淡淡回复:“没做什么,哥早。”
哥不依不饶:“哦,是吗?哥哥没告诉过你吗?撒谎的坏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昨天晚上被他说过的话又被他拿来说一遍,像是某种提醒或暗示,惹得我心火中烧。
不用他说,我都已经是羞愤难当了。他怎么一副恬不知耻的样子,就比我大两岁而已,当真是脸皮比古城墙还要厚。
我什么也没说,直接跑回了卧室迅速关上门。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没睡好的红色眼尾都是一模一样的。
窝在床上不想起来,也不想出去面对我哥。钟表上的秒针一圈一圈滴滴答答带动分针连续滚动,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疯魔了。我哥没被我逼疯,我可是要先一步疯了。
闭着眼睛钻进被子里都能听到我哥在外面大声说话,和我妈耀武耀威似的。他被我搞出来的萎靡模样在经过昨晚之后好像一扫而光,他回到了正轨,我却不知道在哪游荡。
“这好好的床单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我妈抱怨了一句。
接着我就听到我哥大声说:“噢、还不是漫漫昨晚上在床上吃蛋糕,弄得一团都是,我就给他扯下来换了一床。”
我简直要气死,我哥怎么能这样说我,这床单脏了的事明明不怪我。
是他!是他!是他弄的!
我要强调三遍!
心里想的,无计于补。
“蛋糕?”妈疑惑道,“怎么脏了这么大一块?他是拱着吃的吗?”
我哥笑了笑没说话。
我哥不做人,我哥是真的狗!
陆修远!你!你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嘴角也是咧着的,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像是充满了不知名的什么气体,鼓鼓囊囊的一团,塞着还怪难受的。
我怎么可以笑呢……
咚咚咚——
“修漫,该起床了。”哥把我房间的门敲得叮咚响。
我大声道:“知道了。”
算是抗议吧,在我哥面前我也就这点出息了,我得让着我哥。
出房间门,哥就站在沙发边上,我们来了一个亲密无比的对视。我后劲不足的白了我哥一眼,从我哥面前逃了。
他对我的挑眉,我每一次都觉得他这是在勾引我。
在家里吃完了早饭,我又飞快跑了,不能和我哥待在一起多一秒。对于他看向我时深情的眼神我无法给我回应,每一次我都装作狠心的样子逼着自己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
我哥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明白。他的眼神我看过很多次,在漆黑的对望的夜里,在一床之隔的对铺里,在每一场千米训练中,在那天他说“我好久没抱你了”的风里。
我记得在那天之前,他很久没用温热的语气和我说过话了。他不看我,不是厌恶,也没有彻底不理我。
只是对于一直爱着他的我来说有些太过冷漠与残忍,我很害怕被他丢下,害怕终有一天他也会用鄙夷的目光看我,看我像一条受万人唾骂的狗一样匍匐在地,匍匐在他人身下。
谁会受得了自己曾经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做出那种下贱的事,麻木的,枯槁的,死灰一般无望的。
会嫌脏的,我自己都嫌。
终有一天,他不要我了。
我彻底迷失自己。
一连几天我哥的心情都挺好的,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看和我时还微微皱起一点眉。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可我又只能如此,只能如此。
我也没有避而不见的意思,如果就只是这样相安无事也挺好的,一味地躲避只会另生事端。
周末有考试,等到考完都九点多了。我妈非要我哥去接我,我拒绝了:“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了,就李江皋。”
偷偷瞥了哥一眼,正对上他看我,蹭蹭上涨的火苗都在里面呢,我一览无余,却又只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接你,晚上不安全。”我哥看着我妈说的。
“是啊,让你哥去,我也放心。”
我不愿意了:“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我都和江皋约好了,你这不是拆我台吗?”
我哥那态度一点是不想让步,我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一样知道点什么,不然为什么这么执着?看来有机会的话我得试探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我书包一挎,攘攘的比谁都大,拍板道:“就这么定了,放学我和李江皋一起。”
没敢看我哥一眼就狂奔出门去,出了门我才放下心头的忌惮缓过劲来大口呼吸起新鲜空气。我不想让哥伤心,不想在他眼里看到对我的失望落寞之情。
那好像会加重我心底的罪恶,让我觉得是我辜负了我哥,也是我对我哥的伤害。
到了学校李江皋看我一脸死人相,问:“咋了?谁惹我们陆小少爷了?这大早上的,不会是咱哥吧。你们俩打架了?”他一脸好奇,“快跟我说说,是不是咱哥赢了。”
“你少臭屁了,我和我哥好得很。强调一下,那是我哥,我亲哥。”特意在“我”字上加了一个重音,有时候吧,我也觉得我占有欲也挺强的。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放学的事我根本没和李江皋商量。
“晚上放学一起。”我也不是再和他商量。
李江皋埋汰了我一句:“那你不早说?”
“怎么的?你有约了?”如果李江皋不和我一起,我一个人……应该也可以。不对,是一定可以。
不就是打一架吗?就冲我这180外加六块腹肌的身板怎么不行,只要没有变数就行。
“昂。”李江皋吊儿郎当的。
“那算了,我一个人回去。”
“别啊,”李江皋说,“你求我一哈子,我就舍命陪孙子,啊呸呸!是舍命陪君子。”
本来我还真想着顺他一下,看他这副口出狂言的桀骜样子,我就顿时失去兴趣了。“滚你大爷的,爷又不是小女生,放学还要手拉手的。”
李江皋听乐了爽快道:“陪你陪你。”
“你不是有约吗?”
“哪有兄弟重要。再说,”李江皋笑道,“我根本就没事,哈哈哈……”
“李、江、皋!你找抽呢是不是!?”
我还没开打,李江皋已经跑了。我心想,算了,说不定你晚上还要陪我挨揍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你了。
说来也奇怪,要说那些莫须有的事是梦吧,我的记忆又如此清晰。我根本不敢赌,用我哥的性命去赌,我输不起。
晚上在我还在想怎么规避风险的时候,真是老天助我。卷子提早了半个小时发,提前半个小时总比提前十分钟好。我还可以更早点交卷,这样不仅遇不上小混混更有可能遇不上我哥。
真是一举多得。
“陆修漫,你是不是故意坑我呢。”李江皋没好气的质问我。
转弯过河堤,我俩都顿住脚步,前面出来一群小混混。
我又听到李江皋的声音,“一、二、三、四、五,陆修漫,你大爷的!”
好吧,我承认,我不无辜。
我只希望对面尽可能是一群菜逼,祈祷我俩不要被打残,尤其是李江皋。我挺对不起他的,早知道我就拉他去网吧开黑了。死在游戏里,总比死在河堤边上的好。他们不会劫完财还杀人灭口吧。
我脑子里上演了一场大戏。
“跑不跑?”我问。
我怎么觉得随着对面的一群人走近李江皋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江皋,这不是闹着玩的。”
“二打五,你怕了?”
“怕个锤子,要打就打,别废话。”
果然,这一群人不是什么好鸟。两方激烈的搅在一起,谁都没占到谁的便宜。
李江皋吃了痛又开始对我骂娘似的:“你个狗—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你从哪里招惹来的?”
“我哪知道!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他们怎么知道一定能堵到我?”
确实,我哪知道有这么多人,顶多三个而已,我一打三也没问题。
现在事实是,他们不仅人变多了,而且还带了东西。
我和李江皋手无寸铁,除了一书包的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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