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体内咒印

太子看着眼前苏易安,怔然许久不语。

苏易安人格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苏沐再次陷入剧痛,蜷缩倒地。

“啊啊啊啊啊……走开!走开!!”

苏易安的人格还在不断侵占他的思维,每次脉搏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太阳穴紧缩的剧痛,随之而来的便是苏易安那张狡黠的笑脸,在混沌和黑暗之中忽闪忽暗,口中还不停念着“双魄合融,童子祭天,真神归位”。

太子起身来站在苏易安面前,定定的看着他,眼神复杂。他不敢确定现在在他眼前的,究竟是苏易安还是小白龙。同时恐惧油然而生,他害怕小白龙受他召唤而来只是暂时的,时间一到,苏易安是不是又会回来,将小白龙取代。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他的白龙少年,怎么能失去的如此之快,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太子上前,食指中指一并,按住苏易安右腕往上三寸,洞察其经脉,想弄清楚他此番异常为何。结果不出他所料,苏易经脉异常,咒力紊乱冲撞,似被什么东西挑唆至兴丨奋失控状态。

想要遏制住他紊乱的咒力,就必须要找到那个挑唆的“罪魁祸首”。而这个“罪魁祸首”应该是某种咒术封印。它的存在,用该是想要控制住苏易安体内的某种东西,但却不巧堵住咒力的去路,导致了混乱。

苏沐剧痛难忍,浑身被汗浸湿,颤抖不止,口中时不时冒出几句胡话。

当务之急是压制住那个咒印,太子单膝跪在地上,解开苏沐衣物,侧身将一只手垫在苏沐脑后,另一只手顺着他周身经脉脉络探寻着那个“堵路”的咒印,难如大海捞针。

因为太子动用强大咒力,所以指尖划过苏沐每一寸肌肤,都会传来一阵刀剐般的毛刺刺的疼痛感,与头痛交织,简直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真是倒霉啊……苏沐意识间歇性清醒时,脑子里就只有这一句话。不如就让他去了,下辈子但愿做一个幸运的人……

正在这时,御医来了,宫人将他领进来后,一脸担忧的问太子:“殿下,还跟了一个人来,说是他有办法治大司仪痛症,可是……”

太子皱眉,满头大汗,不知是因为屁股疼还是因为找咒印累的,不抬头只抬眼道:“何人?”

那宫人看了一眼御医,又看了一眼苏易安,才吞吞吐吐地道:“……是晋王。”

晋王与太子不合,世人皆知。

太子再次垂眼看着备受折磨的苏易安,思索片刻后道:“赵太医可有法子能缓解剧痛?”

赵太医闻言立刻放下手中药箱,上前跪坐,牵起苏沐手腕诊脉,片刻后表情凝重的看着太子:“臣尽力而为。”

太子找了许久还是无果,只得暂且放手让太医诊治。赵太医迅速在苏易安各处穴位扎上银针,但他疼痛丝毫未减,哀嚎不断。

赵太医惊出一身冷汗,小心翼翼抬眼看着太子脸色:“这……照理说,几针下去,疼痛该有消减……怎么会……”

太子闻言,也未怪罪赵太医,而是起身望向门外:“让晋王进来。”

宫人们眼神齐刷刷看向太子,一脸难以置信,毕竟自从太子被立为太子那天,晋王就再也没有与太子来往过,更别说踏进东宫的大门了。

晋王一脚跨进东宫大门,顿了片刻,昂首,长袖一甩负于身后,大步流星行至厅堂处,见了太子,只看了他一眼,敷衍的喊了一声“皇兄”,便目光一转看向蜷缩在地上的苏易安。

“赵太医歇歇,让本王来。”

太子没有说话,只看他要如何处理。

只见晋王上前,将长长的衣摆向身后一抛,俯身蹲下,伸出右手,沿苏易安右手掌心摸索向上,行至右胸心口,闭目凝神,咒术一压粉色荧光一闪而过,即刻苏易安遍停止了颤抖,开始均匀呼吸。

太子见状瞪眼看着晋王,晋王斜眼瞥了太子一眼,轻蔑一笑:“皇兄怎有雅兴,留苏易安在府上做客?”

太子苍白的嘴唇回以轻蔑一笑:“多日不见,不知三弟还修习了医术。”

晋王伸手将苏沐一揽抱在怀中,站起身来,稍稍昂首道:“他向来患有头风,稍有不慎便会发作,需小心遵循时刻服药。方才我只不过是将他随身服用的药物用咒术推入他体内罢了,不是什么医术。”

太子闻言报以一个冷峻的笑,不言不语眼含厉色注视着晋王。

他知道,苏易安根本不是什么头风发作。可能是晋王与苏易安相识的久,老早就知道他体内有这道咒印,已经能够轻而易举的知道它所在之处,并用咒力暂时压制。至于苏易安为何体内会有这道咒印,恐怕从晋王嘴里是问不出来的。

赵太医一头冷汗,站在一旁看着火药味渐浓的二位,不敢吱声。

晋王也不想与太子多费口舌,抱着苏易安转身便走:“皇兄身体抱恙,尚在禁足,不便再做叨扰。皇兄你也不想……腚上再开花吧?”说罢,头也不回的抱着苏易安离开了。

太子立在原地,没有理由挽留住苏易安,只能目送晋王抱着苏易安消失在视线之外。

待晋王彻底走远了,太子才倒吸凉气几口,抬起手来对赵太医道:“扶我一把。对了,帮我扎几针,阵阵痛……”

赵太医这下才松了口气,赶忙替太子施针。太子边被扎着,边思考苏易安体内的咒印究竟是何人放进去的。难道真如晋王所说,一直都有,只有晋王才知晓压制方法。这也难怪那么十几年来,苏易安一直死心塌地的跟在晋王屁股后面,听话的不得了。

待苏沐缓过来,天色已暗。

被晋王抱回府上时,他全程神志清醒,但就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连动一下嘴皮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抵抗。

他现在躺在榻上,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过电影似的回放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最令他在意的便是苏易安的诡异表情,还有那句话。

双魄合融,童子祭天,真神归位。

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了。苏沐双目流露疲惫之态,缓缓扭头望去,不出所料就是晋王。

“易安醒了?”晋王推门见他醒来,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倒了杯茶水走到榻边坐下,将他扶起,茶杯递了过去。

苏沐垂眼看了茶杯一眼,没办法,太渴了,咕咚咕咚几口喝下,长舒一口气,才道:“多谢晋王相救,我好多了,”说着他便要下床,“天色已晚,不方便打扰,我就……先回去了。”

晋王见他要走,便微笑着拦住他:“你身子还未痊愈,就先住在我府上,待我找大吴最好的医者替你好生调养一番,再离开不迟。”

苏沐心道不妙,脑海里忽然就浮现了太子的脸,不禁埋冤他晋王要带他走时,为什么不拦住晋王,害得他现在落在晋王手里,难以脱身了。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是疯了,太子是什么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为什么要拦住晋王?完全没道理。

可是又完全不受控制在耳边回荡着太子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围绕着他颅内,不停回放那句“我怕你讨厌我。”

啪!!!

苏沐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心道苏沐你清醒一点啊,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子是男人,你也是男人!太子的意思是……是……朋友一场,不想自己被人讨厌了而已啊!这没什么,这很正常,这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晋王见苏沐自己打自己,打完就双眼空洞,只觉奇怪,伸出双手去握住苏沐的手,防止他再次伤害自己:“怎么了?”

苏沐被晋王温柔的询问拉回现实,双眼无神的看着晋王尴尬的笑了两声:“呵呵呵……有蚊子!”

晋王:“………………”

接连一周,晋王都不让苏沐下床,要他好好休养,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不忘了各种汤药调养身体。

周子煜坐不住了,主动跑到晋王府来找苏易安了,怕晋王不让进,还故意把林星河拖来做幌子,说是悬镜司有要事要请大司仪做主,必须见到大司仪。

晋王看在悬镜司少卿的面子上,就放他们二人进来了。但他总是对周子煜十分谨慎,处处暗中观察。

林星河自知是个幌子,进了屋子以后,便以自己是女儿身,不方便为由,隔着屏峰坐在进门处,让周子煜自己进去找苏易安说话。

苏沐一见周子煜,激动的噌的一下就弹起来,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捏住周子煜的双肩:“恩人呐!你总算是来救我于水火了!”

周子煜被苏沐捏的生疼,龇牙咧嘴的挣脱出来,抬手便是一脑掌拍在苏沐脑瓜子上:“削你信不信?!”

苏沐哈哈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摆,整了整衣冠,便道:“就说悬镜司的事急,我必须回去处理。走走走,快点带我出去,这地方我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再耽误下去,也不知何时才能还你清白。只是现在证人已死,事情到变的有些棘手了……”

苏沐没有将太子有庄妃案的证据这件事告诉周子煜,因为他有所顾虑。他知道太子手上的证据,是此案唯一的证据了。先不说太子愿不愿意给他,就算他偷来公之于众,皇帝定会降罪于太子。到时候,恐怕如此重罪,就不是打打板子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害太子丢了储位,或者更严重……所以他还在想万全之策。

但周子煜闻言竟然摇了摇头,释然的笑了笑道:“易安兄,你在晋王府上这几日,我闲来无事,也好生想过。自从你摊上我的案子,我害你遭了不少罪。欠你这些人情,恐怕是当牛做马也还不清了。眼下你就算是帮我证明了清白,那狗皇帝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要不……算了……这世上有人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就算是清白了。”

闻言,苏沐愣住了,他回想起周子煜在战俘墓时的歇斯底里,再看看如今过了一月后的释然,倒是有些意外,于是认真确认道:“果真想通了?我是说……其实你不用考虑我,我倒霉惯了。揭发一个质子而已,不是什么死罪。文武百官,黎明百姓都看着,怎么看都是我占理。大不了,那皇帝碍于面子,罢了我的官,我回去种田便是。”

话虽如此,但苏沐知道,这件事牵连太子,可能真不是罢官那么简单。

周子煜双手一抱,故作轻松道:“罢了罢了……原本以为你跟他们是一样,还我清白天经地义,原本我也不在乎你是生是死……”

苏沐:“…………”

好家伙,还说他没脑子,搞半天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而已。

“……只是如今,与你倒有几分投机,敬你是个心怀大仁大义的汉子,不该让好人去白白受罪,算了算了!”周子煜说着,伸手搓了搓后脑勺,“这一月来,实在是拖累你太多。明日,明日我便走了,不再给你添麻烦。”

苏沐见周子煜释然,倒有些欣慰:“也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子煜兄不恨了,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解决了吧。”

周子煜嘿嘿一笑,将桌上两个茶杯倒上茶水,举杯道:“我周某人以茶代酒,敬大司仪一杯!”

苏沐接过茶杯,释怀一笑:“只是子煜兄今后何去何从?我将去何处寻你?”

周子煜将茶一饮而尽,拱手道:“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有缘自会相见!”说着他将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一把精巧短剑取下来递给苏沐,“这把剑赠予易安兄,小小心意,不足以表达万分谢意,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苏沐深知这把刀对周子煜来何等重要,不敢收:“别别别,子煜兄怎能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随便送人呢?这礼太重,我承受不起。”

周子煜将短剑往他手里一拍:“我说你受得起,就是受得起!拿着!还是……大司仪看不起我粗鄙之人的佩剑,嫌弃不成?”

苏沐无奈的笑笑,只好将短剑握在手中,摇摇头道:“子煜兄说的什么话,是我不配着这么好的剑罢了。既然兄弟如此托付,我苏某便厚着脸皮收下了。”

周子煜哈哈一笑,一拍苏沐肩头:“走,咱们出去找个好酒家,一醉方休!”

苏沐爽快答应:“一醉方休!”

三人找晋王说了许多,晋王才肯放人。说话时,苏齐安碰巧回来,进来找晋王有事要报,一进门见到林星河也在,忽然耳根一红,面无表情的到晋王耳边说完话,尔后又面无表情的走了。

林星河见了苏齐安,只斜眼瞥了一眼,并没有在意他。她知道大司仪要和他的客人去吃酒,自己不愿与这些臭男人共处一室,便借口先去叫马车,自己先走了。

二人出了厅堂,周子煜习惯性的掏出果脯来吃,边吃边等苏沐回首与晋王客气几句。

苏沐鞠躬道:“多谢王爷款待,我就……先走了。”说完二人转身便走,完全不想多做停留。

而此时此刻的晋王,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边走边吃果脯的周子煜的背影。直至他嚼完,将果脯核以他独有的姿势朝前一吐,再用脚踢一下,再嚼一颗。晋王心里犹如惊雷“咔嚓”一声炸响。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一个侍从见晋王双手握拳,浑身颤抖,双眼通红泛起厉色,十分担心上前询问。

直到苏沐带着周子煜出了府门,消失在他视野之外,他依旧死死盯着王府大门方向。

“没死……”晋王双目圆瞪,眼中布满血丝,握紧拳头。

“什么?王爷您说什么?”身边侍从没有明白晋王的意思。

“没死……没死……”晋王不停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忽然扭头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瞪着身边侍从,“没死!!!他没死!!!”

那侍从见晋王满额青筋,眼神可怕,着实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问:“谁……王爷说谁没死?”

晋王之差恨得将咬碎牙,喘息了几次才止住了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周,子,煜!!!!”

侍从闻言一怔:“王爷是说,那个杀人犯?!他不是早就……”

晋王怒不可遏,突然一把揪住身边侍从的衣领,咆哮道:“快去!把刚才与大司仪一同来的那个抓回来!快去!!!”

“王爷糊涂,那人是邹公子……”侍从被揪住衣领,哆哆嗦嗦的提醒晋王。

“我叫你去就去!!!”晋王像只发疯的野兽,疯狂的咆哮着,“把那个什么邹公子给我捉回来!!!即刻就去!!!抓不回来,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侍从不敢不从,立刻连滚带爬,提着佩剑,召集大队人马,追出王府去。

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个人全职带娃,实在是没时间写文,只能周更。正常情况下能保证一周更新一到两章吧,有时间的话会尽量多更新,谢谢大家谅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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