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告别

回来后,沁钰就被父亲禁了足,直到搬家前都不准出门。沁钰只好求了二哥审案当天去帮她打听消息。不出所料,疾风父亲被判斩立决,疾风他娘当场就晕了过去。沁苛没敢留下看行刑,听人说,是疾风最后帮父亲收的尸。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只要几天就能变成世界上最悲惨的人,生活真是残酷地让人泪都哭不出。

转眼就到了要离开钱塘的日子,连家热热闹闹进进出出全是连父前来送别的同僚。宴席也摆了好几桌,大人们你来我往敬着酒,说着挽留的话,假意或真心。沁钰对这样的气氛感到无措,这是一个她不熟悉的世界,所以本能地厌烦。

沁钰躲在院子一角,不想被人发现。廊下种的梅花,是前几年父亲和两个哥哥还有沁钰一起亲手种下的。如今已开的很美了,散发着阵阵香气。沁钰此时却看这一树繁花很不顺眼,上去一通儿摇。落了一地花还不算完,看落不下来了,开始一株一株地掐,掐到一整棵树都光秃秃的。拜宴客所赐,如此出格的事也没人发现。下人们都忙里忙外的伺候着,一时间后门开了也忘了关,沁钰趁机偷溜了出去。听二哥捎回来的消息,疾风家今天就要坐船搬去泉州舅舅家。沁钰想去送送他,又怕跟小风他们走岔了,没去家里,直接去了码头。快到的时候,心里忐忐忑忑的。看了一圈,又问了船家,人好像还没来,心又暂时放了下来。虽说来送他,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沁钰不止一次想象如果自己是小风会怎样,但总是开了这个头,就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快一刻钟,小风一家来了,没有父亲,穿着白衣。沁钰看到了小风,小风也看到了沁钰,沁钰想开口打招呼,话在嘴边却吐不出来。

还是小风先走过来,对沁钰说:“阿钰你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搬上去。”

沁钰忙说:“我帮你!”

小风摇摇头:“不用了,你等我一下。”

沁钰也不争,点点头站在一旁。

小风把娘和弟弟扶上船,自己又来回跑了几趟搬完了行李。

弄完走到沁钰面前,摇摇沁钰的肩:“气氛怎么这样,我已经没事了。”说完笑笑。

沁钰下意识地也笑笑,扯出了一个有点难看的笑容:“那就好。”

“谢谢你这几年的陪伴,有阿钰你当朋友真的很开心。”

“我也是。”

一时又无言。

过了片刻。

“那就这样吧,我们有缘钱塘再见。”

沁钰不知该不该告诉小风自己今天也要搬家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别的话:“小风,我会常常向菩萨祈求你平安的。保重。”

小风眼眶终于有些湿润,点点头:“谢谢你。”

转身上了船,隔岸挥手,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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