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你觉得我有选择吗？”李果把手伸向了甜腻的蜂蜜蛋糕，“我必须相信他是真的。”

“我同意。”尹淑玲也伸手拿了那盒看起来口味够呛的养胃饼干，“你不要出面了，和她交涉的人我另外安排。”

宋小初说好的蜂蜜蛋糕一口下去是会弹牙的，李果咬了一口后承认宋小初没有骗他，大概是饿了，从来不喜欢的甜点吃进嘴里也能吃出好。慢条斯理吞下这口蛋糕后，李果说：“除了我她不会和任何人交涉。”

像是对李果说法的及时证明，尹淑玲收到了一条信息。李果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

“好吧、好吧……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个的都不好对付。”尹淑玲感叹完了之后，对李果说：“以其他人的名义来做你要的做的任何事。”

李果站起身来，拿着半个蛋糕向署长微微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署长办公室。再次登入电梯后，李果咬上了那半个蛋糕。电梯内的AI柔声细语提醒李果：“电梯内空间狭小，空气流通不畅，为保证公共场合清洁，请勿在电梯内吃东西哦！”

李果笑看着屏幕上那个由两个点和一根弧线组成的最最简单的笑脸娃娃，思忖道：“署长小姨就是这么干脆。不管你是谁，如果你的所做作为会成为锦城警署的把柄，那么你就当从来没存在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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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争端科大概是锦城警署里最严肃的地方之一。这里的严肃氛围从进门之后就开始了。门后是一整面墙的照壁，照壁上是金色的大淹没之前的国土领域全息投影。锦城那个时候在国土领域的腹地。每一次看见这个全息投影，李果都会粗略的算算从锦城到大海的距离，大淹没之前至少一千公里，现在向南五十公里不到就是汪洋一片。大海，近在咫尺。

对于李果的出现，国土争端科的科员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多数人只是看了他一眼。被国土争端科的人看一眼，是会透露很多信息的，昨天晚上你在哪儿睡觉，夫妻关系如何，这些家伙可能仅凭这一样就把你的**都看出来了，因为能够来到这个科室的人员都需要有国家安全部门工作经验。用大家喜闻乐见的说法就是他们都是前特工。所以，一群让人敬而远之的家伙组成的科室怎么可能不严肃？

科长办公室前放着一盆巨大的盆栽，椭圆形的叶片遮住了半个办公室的门。盆栽脚下有铁锹、喷壶等等园艺工具，看来他们科长的兴趣没有改变过。对于再次进入他那和热带雨林差不多的办公室，李果突然有了期待。

艾盈盈给的信息说国土争端科做讯问工作的是段云飞，李果还没有给回复，艾盈盈补充了一条信息说段云飞同志被武思源拒绝搭理之后，冰壳脸上已经起了裂缝。随着李果脚步站定，科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段云飞那张起了裂缝的冰壳脸被盆栽叶子挡住，李果没有欣赏到。

抬手至右耳上方，李果敬了个警礼，段云飞回敬，侧身抬手示意李果进门，李果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段云飞脸上的线条很是冷硬坚毅，平常光是看一眼他心里就能降低两度平均温度，这时候，他因为被讯问对象无视，眼神里的不耐烦已经快到极限，再加上额角的那道长约三公分的伤口，冰壳脸有裂缝形容的实在是妙极了。

“科长，李果到了。”反手轻轻关上门后，段云飞向办公室被花草掩映着的深处说道。

“哦，来了来了……”一个热情的声音从深处传来。李果望着那些花盆摆放较少的地方，思谋着那应该是无意识形成的通道吧，果然一个围着粉红色围裙的驼背小老头，一手捏着喷壶，一手拿着修枝剪刀，乐呵呵地走了出来。

他远远见着李果，便笑弯了眉毛，声音轻快问道：“把锦城炸开锅了，感觉怎么样？”

李果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换了一副挺无辜的表情，“无心之举。”

对于李果的话，段云飞是一个字都不信的，看李果的表情全是讥诮。李果和宋小初的德行，只要是锦城警署的员工，没有谁不知道。

“来来来……坐。”科长辜爷爷终于从花叶丛里走出来，指着快被一种李果叫不上名字的藤蔓覆满椅背的木质长椅说。

两人落座，自觉挺直了腰杆。谁要是压坏了辜爷爷的花草，谁是就是个死。

“我希望有案情分析……”

“不可能。”辜爷爷笑着摇头。

“提问大纲……”

辜爷爷也摇头，他一摇头，李果就笑了，“那我能为您做什么？”

“我能给你一个身份，但是你要和小段一起行动。”辜爷爷将喷壶喷嘴上的水滴用纸擦干净。

“我希望这个身份有和你们国土争端科人员一样的权限。”

“那是当然。”辜爷爷双手合十，目光主要看向段云飞，说：“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段云飞的冰壳脸上没有动静。从辜爷爷的目光看来，小段并不太愿意这项方案，不过李果倒是不介意。只要拥有国土争端科人员的超大办案权限，要李果把灵魂抵押给魔鬼都行。李果扯着嘴角轻笑一下，侧身向段云飞伸出了手，“小段，合作愉快。”

段云飞几乎是在辜爷爷目光的压迫之下才不情愿地伸出手来的，一句话都没说，短暂地和李果握了握手。

再离开国土争端课时，反人体伤害课警员李果已经是国土争端科特勤人员143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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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内的温馨父女共读亲子时光原本是很温馨的，随着剧情进入甜蜜期，□□霸主将小娇妻搂进了怀里……

她望着他的眼眸，不可自拔的沉浸在那深邃如星河一般的目光中。吻，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吻那样霸道，仿佛越是用力的攫取越是能拥有她完整的身和心……

“等等！”宋小初伸手连着往后翻了一篇，瞄见了接下来的内容——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腰，她的心里渴望着，渴望着他那双大手更进一步的充满爱意的抚摸……再翻一篇果然全都是“嗯嗯啊啊”了。

宋小初将轻轻抬手将书往空中一推，整本书便消失不见了，也不做解释，正襟危坐道：“哥哥现在在干吗？”

“你介意我看到你们人类表达爱意最粗浅、最深入的行为描写？”小红花才不管哥哥在干吗呢，这儿是**啊。

“这是少儿不宜。”

“……”小红花站起身来，一转身，小修女的形象没有了，取而代之的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郎，“现在可以了吧？”

“这不也很年轻吗？”宋小初梗着脖子不认账。

小红花再转身，成了头发花白带着老花眼镜的奶奶，手里拿着拐棍，“岁数够没有？”

宋小初被小红花的样子逗笑了，“乖，别闹了哈哈哈哈……”

小红花抬起拐棍敲宋小初，“迂腐迂腐迂腐！”敲了不过瘾，拐棍一划家里的豪华音响系统开始用影院音效播放“嗯啊嗯啊，宋小初你退出去，我不要了，宋小初你给我去死……”宋小初都不用竖着耳朵听就知道是李果果的声音，至于自己的声音……这种时候一般自己不说话，闷声才能办大事嘛。

“书还给我，不然我就开启循环模式。”小红花的拐棍收了回去，小红花奶奶笑得可是和蔼可亲了，“爸爸，这儿是我的场景。”

宋小初表情无奈地伸手在空中一抽，将《□□霸主的小娇妻》递给小红花，说：“这段儿要永久删除，你哥哥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哥哥知道啊……只是哥哥脸皮比较薄，忘记了提这个要求。”小红花拿回了自己的书，十分高兴，一高兴就告诉了宋小初说：“哥哥让我找莱薇的朋友，一个叫阿明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凭什么不让我看书。”

宋小初把手压在书页上，笑意盈盈着对小红花奶奶说：“带爸爸去见阿明，人类表达最深入爱意行为的描写以后你少看点就行了，爸爸再也不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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羁押处的环境光明又温暖，比辜爷爷的办公室强。羁押处的负责人是光头大陈，当他看见李果的识别信息是“国土争端科特勤人员143”后，若有所思地问李果：“小初还能回来跟我喝酒吧？”

“喝酒不行。”李果直接拒绝了宋小初的酒友要求。

“我出钱也不行？”光头大陈一直都觉得宋小初家的李果管太多。

“那先把以前的酒钱结算一下。”眼见着段云飞往里面去了，李果也不着急，淡淡地提议道。

“李果你管这么宽，就不怕小初是离家出走？”

“那他要是主动回来了，我就打断他的腿。”李果笑得可瘆人了。

光头大陈吞吞口水，突然有种自家老婆指着自己鼻子骂的错觉，赶紧抬手恭请李果入内。

段云飞站在武思源羁押室的前面，等着李果慢悠悠的过来。李果伸手扫描识别码开门，段云飞挡住他的手，目光第一次和李果的对上。

李果望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别托我后腿。”

“彼此彼此。”

段云飞收回了手，门上的球型扫描仪，从上而下扫描过李果的掌纹，电子合成音说：“国土争端科特勤人员143，会面开启。”

咔哒一声之后，羁押室的门打开了。房间里武思源正大口吃着牛肉面，见到他们二人进来，一点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果和段云飞便站着等她吃完。

“面挺好吃的，衣服丑还有工作人员态度差我就不嫌弃了。”武思源放下筷子，愉快地看向李果，“嗨，李警官，有什么指教？”

“请叫我特勤143，我已经不是李警官了。”李国态度温和，说着坐了下来。段云飞却觉得他是浪费时间，依旧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二人。

“呵呵呵，你们的官僚程序文化挺有意思。”武思源总得来说心情不错，“我是不是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我们的官僚程序文化里有个‘特事特办’，希望你也了解一下。”李果呼出手环投影，关于武思源证人保护计划的申请书、批准书以及流程书一一展现在武思源面前，“满意了吗？”

武思源在这些文件的最后看见了自己的掌纹虹膜等生物信息确认图，眼神微微动了一动，嘴角带着嘲讽地笑说：“不愧是‘世子爷’办事。”

“既然是去中华文化圈长大的，这个词就别再说了，这个词非常的中华文化。”李果这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哎呀，去中华文化圈就是个笑话，您别介意。”武思源面上的笑非常让人舒服，不愧是红馆老板娘，“既然您这么厚道，我也送您一颗定心丸——宋小初挺安全的。”

李果的双手是松松握拳搭在一起放在桌面上的，下面那只因为武思源的这句话紧紧地握了起来，上面那只一动没动一如刚才。

段云飞看见李果握紧的拳头，心中笃定李果会拖自己后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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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