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哪怕隔着衣衫,李晚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惊人的温度。

她声音发紧,颤颤道:“六爷想做什么?”

慕容真没答,只是双手扣着她的腰,将她往上托了托。

李晚一低头就要碰到他的脸,只能努力往后仰。

一只手蓦地按在她脑后,李晚还没来得及反应,牙齿便磕在了慕容真的嘴唇上。

慕容真哼都没哼一声,反而更用力地按住她,指尖几乎没入她的发丝。

他此刻完全不似平时般温和,舌尖强势地叩开她的牙齿,完完全全的攻城略地。一旦李晚不能喘息,他便松开些距离,唇上黏连着的丝线才拉开,不过片刻又紧紧贴合。

李晚被他身上的酒气沾染,竟有些晕晕乎乎,完全不能思考,只能等他主动平复下来。

然而,慕容真似是不能餍足,直到李晚嘴唇微微肿起,含糊着唤了他一声,他才稍微清醒。

他缓缓松开李晚,身上的温度却始终不曾褪去。

“你这是怎么了?”李晚觉得有些不对劲。

慕容真抬手压住眉心,压抑着声音道:“那些人敬的酒水里,有一杯壮元酒。”

“……”李晚有些恼。

这该死的陶玉德。

她摸着慕容真的脸,有些无措:“那……那怎么办?”

慕容真虽贪恋她的温度,却还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给我拿床被子,我睡一觉就好了。”

李晚果真进去抱了床被子,她将锦被盖在慕容真身上,又将屋里的灯熄了。

就在慕容真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感觉有人钻进了被窝,随后一具温热的身体贴上了他的后背。

他身上蓦地一僵。

李晚的手在被子底下搂住了他的腰。

僵持好半晌,她在黑暗里咬着唇道:“六爷不是说,我们已喝过交杯酒了吗?”

她虽声如蚊蚋,但慕容真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转过身,将她拉进怀里。

……

夜色薄凉,天边银月如钩,皎洁至天明。

慕容真一早唤人抬了水,待他洗完出来,李晚还在浴房,他吩咐人收拾了矮榻,自己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等她出来。

李晚出来时,下人们早已收拾妥当退了下去,慕容真起身将她打横抱起,进了自己的卧房。

两人靠在床上,李晚有些犯困,但头发还没干,不能睡。慕容真拿了帕子给她擦头发,声音自李晚头顶响起:“等春闱结束,我去求伯母替我们张罗婚事。”

李晚顿了顿,捏着自己的指尖:“可我……”

“至于你的身契,我会和祖母谈。”他抬起李晚的下巴,在她额头亲了亲,“等放了籍,你就不必顾虑什么身份了。”

“待我有了官身,再说服祖母分家,你便是家里的女主人。若是不会管家,也有我替你分担,你只需记住,一切有我。”

他把她所有的顾虑都摆在明面上,然后一一提出解决之法。

李晚知道他有手段,定是说到做到。

她仰起脸,看着他:“我记住了,只要六爷往前,我便往前。”

慕容真顺势低头,攫住她的唇。

片刻之后,他放开她,忽然问道:“还疼吗?”

李晚瞬间羞红了脸,垂下头。

“一点。”

“要……”

“不用擦药!休息一下就好。”

慕容真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拉起被子盖在她身上:“睡吧,我陪着你。”

李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醒来时,慕容真正坐在床头看书。

他真的是……

“醒了?”察觉到李晚动了动,他放下书,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我叫人送吃的来?”

李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

慕容真不动,等她蹭够了,他便靠在床头,闭着眼睛平复。

听见李晚窃笑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捏住她的脸:“先吃东西。”

没几日会试就要开始了,李晚并不敢过多撩拨他,甚至为了他能安心考试提出自己睡回碧纱橱,但慕容真不让。

他把下巴搁在她颈窝,低声蛊惑:“就睡在这里,我不碰你。”

李晚没法,只能依了他。

二月初八,考生进入贡院。

前一天晚上,李晚趁着慕容真睡下,悄悄起身,守着给他收拾好的行李,坐到天亮。

她实在是不敢赌,万一宁国公或是余老夫人不死心,偷偷对他的行李下手呢?

天一亮,慕容真起身,便看见李晚顶着黑眼圈将他的行李一一打开检查,又重新收拾好。

他又心疼又好笑:“你已检查了上百遍,再出不了差错的。”

李晚抬头嗔他一眼,低头继续检查。

吃过早饭,她和慕容真同坐一辆马车,将他送到贡院门口。

虽然早就知道他能中状元,但李晚此时竟抑制不住地紧张。

她对慕容真道:“你别紧张,中不中都不要紧的,大不了三年后再来。”

“你放心。”慕容真叹了口气,旁若无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两人正要分别,惠姑突然从后面赶了过来,她朝慕容真一福:“大夫人命奴婢来送送六爷,望六爷此去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说着她看了李晚一眼,笑道:“夫人说,东西她就不送了,有晚姑娘在,这回定是妥妥帖帖,六爷尽可放心。”

慕容真点头应了,带着行李往贡院门口去。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李晚还呆呆站在原地。

惠姑看不下去,胳膊肘戳了戳她:“再看,可就成了望夫石了!”

两人坐上马车打道回府,才进了二门,就见云鹤苑的小丫头急急忙忙往门外跑,惠姑叫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去?”

“夫人要生了,命奴婢去请太医!”小丫头急得满头大汗。

惠姑听了,脸色一变,提起裙摆就要跟着去。

李晚拦住她道:“此刻大夫人屋里少不得人,你且回去,我随她走一趟。”

说罢,她叫上那小丫头,坐上马车往宫里去请太医。

等太医出来,李晚却犹豫了,她对那丫头道:“你先带太医回府,我在这里托人给国公带个口信。”

她倒不是为了宁国公,而是为了大夫人。

无论怎样,宁国公府中只有大夫人待慕容真是真心的,即便她从前受人蒙蔽害过他,但那些事根本不是她能左右。

眼下她只是一个即将临盆的妇人,她需要她的丈夫在身边。

李晚托了宫门卫传话,只说自己是国公府上的丫鬟,有要事要通知宁国公。

今日贡院开考,朝臣们都忙得很,宁国公耽误了有一会才得空出来,见到李晚,他瞬间拧紧眉头。

“怎么是你这贱婢?”

李晚也不跟他行礼,只冷声道:“夫人要生了,已请了太医过府。”

宁国公一惊,忙问她:“此话当真?!”

见李晚扭头就走,他也来不及再问,忙忙地回去告假了。

算算日子,初氏生产也就在这两天,若那丫头真藏了贼心,也该是瞒着不让他知道,没道理还跑到宫门口巴巴地通知他。

宁国公想通此处,不由加快了脚步。

大夫人这一胎生得极难,稳婆从早上忙到月上中天,也不见宫口全开的迹象,太医没法,开了一剂催产汤剂。

云鹤苑里的人捱了一夜,总算在卯时末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李晚夜里睡得浅,隐约听见孩儿啼哭瞬间就惊醒过来,她披着衣裳起身,推开窗户望向云鹤苑的方向,确认了的确是婴儿的哭声,这才放下心来。

她先前一直在想,倘若大夫人生产时出了差错,那她岂不成了害她的罪人?

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

睡意全无,李晚穿戴整齐自己打了水洗漱,才收拾妥当,便有人来报喜。

“惠姐姐派我来告诉姑娘一声,夫人卯时六刻诞下十少爷,母子平安,请姑娘放心。”

李晚笑起来,将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交给那丫头:“恭喜大夫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且交给你家夫人,还请她别嫌弃。”

“姑娘怎不亲自过去交给夫人?”那丫头好奇道。

李晚道:“眼下夫人屋里定是忙得很,且国公和老夫人都在,我一个丫鬟巴巴地过去,算什么呢?且等六爷回来,他亲自去道贺才是正经。”

那丫头一想也是,接过红包,自去不提。

李晚还是有些顾虑的,眼下慕容真不在,她的身契捏在老夫人手里,若她和宁国公想要趁此时机对付她,她还真不一定碰的过他们。

所以,她得尽量减少自己在这府上的存在感,眼下这种阖府高兴的时候,她就不适合在老夫人和宁国公面前露面,省得戳了他们的眼。

会试持续了九天,余老夫人和宁国公沉浸在大夫人诞下新生儿的喜悦中,压根没想起她和慕容真来。

十六日一早,李晚让人套了马车去接慕容真。

等到晌午,眼看着从贡院出来的考生各个无精打采萎靡不已,李晚的心又揪了起来。

她正恍神,慕容真却在门口一眼发现了她。

他缓缓走近,在人声嘈杂的贡院门口,毫不犹豫地将她揽进怀里,引得旁人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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