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是我,傅峰。”
江澜盯着屏幕,微微一怔。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S省医学学院的顶尖教授,曾是她担任顾问律师时的重要客户之一,也是江氏律师事务所的长期合作伙伴。然而,自从她失去律师执照后,便更换了手机号码,与过去的客户彻底断了联系。可如今,这位“傅峰教授”是怎么找到她的?
江澜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敏锐地意识到情况不寻常。她快步走回房间,反手锁上门。慧姐抬起眉毛瞥了她一眼,心里充满好奇,却没有多问。
海哥随口打趣:“大晚上还有推销电话呢?”
慧姐翻了个白眼说:“闭嘴!人家阿澜现在是正事儿。”
电话接通后,江澜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和冷淡说:“傅教授?真是稀客啊~你怎么找到我的?”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江澜静静听了几句后,眉头渐渐皱起,语气中透出些许不耐:“所以呢?你打电话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了几句后,江澜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傅教授,你该不会忘了吧?我早就不是律师了。这件事全世界都知道,你还来找我…..难不成实验室压力太大,把你研究得精神错乱了?”
她安静地听了几秒,目光越发锐利,语气低沉:“傅教授,你找我,总得有个理由吧…..不然,我凭什么帮你?”
稍作停顿后,她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嘛……既然你亲自找上门,那咱们不妨做个交易。你有求于我,那得拿出让我感兴趣的筹码——比如某些我一直想要的资料。怎么样?”
江澜坐在床上,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傅教授,别忘了,之前我们的关系是雇佣关系,我按照客户的要求办事。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我的雇主,而是求助者。换句话说,我们是平等的!想让我帮你?可以,但得听我的安排。”
等了片刻,她听到电话那头妥协的回应,嘴角的笑意更深:“看样子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嘛~既然如此,我接受这个交易,保持联络吧。”
挂断电话后,江澜起身走出房间,对慧姐说道:“你有没有芷香小姐的微信?”
慧姐被她的反常举动吓了一跳,连忙问:“有啊,怎么了,阿澜?”
江澜坐回专属的椅子,一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随口说道:“帮我转告她,明早我会去他们律师事务所。”
三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冒出了同一个疑问。海哥忍不住开口:“你去那边干嘛?”
江澜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说道:“嗯……去接受别人的offer。”
慧姐挑眉上前,伸手探向江澜的额头:“没发烧吧?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慧姐挑起眉毛,走上前伸手探向江澜的额头,另一只手贴在自己额头上:“没发烧吧?怎么突然这么努力?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松手!你才鬼上身呢!”江澜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
小冰一脸疑惑地看着江澜,忍不住问道:“澜姐,你不是一直什么事都不想管吗?怎么突然就接受他们的offer了?”
江澜耸肩,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秘密交易,算是吧……反正天塌不下来。”
她朝三人挥了挥手,转身准备回房,又随意扫了他们一眼,补充道:“别看电视看到走火入魔。”
慧姐挑眉说道:“大半夜的,不会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小冰低头刷着手机,小声嘀咕:“澜姐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咱们能不能问问她到底在忙什么?”
慧姐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敢问?她要是告诉你,那就不是江澜了。”
海哥叹了口气:“别瞎猜了,赶紧看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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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回到房间,反手锁上门,靠在床头,拿起手机拨通孙歆金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江澜皱眉,翻开通话记录又试了一次,依然是关机!她握着手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可恶!居然关机了!”
她迅速调出通讯录,拨通了孙晰金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对方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哟,江澜,这么晚找我,有啥事啊?”语气一如既往地随意。
孙晰金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继续抱怨着:“江澜!老实说,想当初也是我陪你玩得最多,结果一做生意你就只找我姐……我现在完全沦落成你吃喝玩乐的伙伴!甚至连这次小金的事情,你也直接找我姐,不觉得伤人吗?”
江澜冷声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火气:“闭嘴!你姐呢?她去哪儿了?”
孙晰金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姐啊?她出去陪女朋友了,怎么了?”
江澜冷笑一声,语气里隐约透着怒意:“陪女朋友?她在陪女朋友之前,把我的电话给了一个老客户!你知道这件事吗?”
孙晰金愣了一下,随即来了兴致:“老客户?谁啊?”
江澜咬牙切齿地答道:“傅峰!S省那个医学教授! 你们家也认识吧?这是你姐干的好事吧?”
孙晰金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啊——原来是她刚接了那个木头女医生的电话后,在手机上捣鼓了半天,结果是把你的号码给了傅教授!啧啧,这还真是重色轻友啊。”
江澜气得差点摔手机:“好啊!她为了哄女朋友,居然出卖我的号码!她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孙晰金一边嚼着苹果,一边不以为意地说道:“哎呀,别生气嘛。你想想,她女朋友可是傅教授的侄女啊!为了哄佳人高兴,牺牲一下你能怎么着?至于友谊嘛……啧,那是什么东西?”
江澜一拍床沿,怒气冲天:“她还真是为爱不择手段!我真是被你姐气死了!”
孙晰金懒洋洋地继续啃着苹果,语气随意:“那你想怎么办?找她对质?闹一场?”
江澜冷哼一声,语气突然带着几分调侃:“那倒不必,这笔账我先记着。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姐怎么和一个女医生好上的?从实招来!”
孙晰金听了这话,一脸无辜地笑了笑说道:“我哪知道?对方就是个木头人啊!我姐杀伐果断一辈子,偏偏看上了这么个木头佛修!你说可不可笑?”
江澜愣了愣,没忍住笑出了声:“木头佛修?这什么说法?你不是说是医生吗?”
孙晰金一脸“过来人”的模样,语气夸张地诉苦:“你是不知道!她那个女朋友简直像佛庙里出来的,每天的生活规律得像钟表,做事一板一眼,还特别讲原则!哎呀,简直像个活菩萨。说她是木头,一点都不过分!”
江澜笑得直摇头,难以置信:“真是想不到!你姐竟然好这一口。长见识了!那她们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孙晰金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反正现在只差一个戒指就能娶进门了~我姐这辈子算是认定她了!跑不了的了!”
她语气一转,带着些感慨说道:“不过说真的,除了有点木,她确实很好。温柔、善解人意,关键是能治得住我姐!所以说实话,我其实挺支持的。”
江澜无奈地叹了口气:“连你姐这种我以为会孤独终老的人都找到对象了….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孙晰金听了,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喂!世风日下是这么用的吗?你也别光嘲笑别人了,说说你自己吧。怎么?连个心仪的人都没有?小心最后真成孤独终老的那个!”
江澜满脸不屑地冷哼:“我这么完美的人,凡夫俗子配不上我,懂吗?”
孙晰金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吧,江澜,你这‘完美’是说嘴皮子功夫吧?少来这套,谁不知道你那张脸天生就是个爱八卦的主儿~不关电话的事,迟早也能把我姐烦到想把你送走!”
江澜冷笑反驳说:“哟,你还真敢说?你疯起来也不怕你姐一脚踢飞你?咱俩谁更让人头疼还真不好说呢。”
孙晰金一愣,立刻反击:“是是是,我疯,我闹!你不也一样单身?谁比谁高贵啊!再说了,疯女人至少活得自在啊!你呢?装什么天仙高冷?四年了,还没喜欢的人,说出来不丢人吗?”
江澜冷笑着嘲讽反驳:“没对象也比你强!你疯得连苍蝇都绕着走,别说人了!要不你干脆去庙里静修,说不定真能修出个木头情缘!”
两人你来我往地斗嘴,语气中带着熟稔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调侃,直到孙晰金突然话锋一转:“哎,说真的,江澜,你心里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一个都没有?”
江澜的表情僵了一瞬,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沈清妍的身影。她优雅的举止、温柔而坚韧的眼神、那抹不经意的笑容……让她的心微微一紧。
但她很快甩开这些念头,语气依旧不屑:“没有!”
孙晰金挑眉,拖长语调:“啧啧啧,我不信!四年了啊!你还单着?连点心动都没有?”
江澜忍不住反击:“你能不能别瞎操心?再说,我这么完美、这么优秀的人,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
孙晰金哈哈大笑,吐槽道:“完美个鬼!这叫嘴硬!这么多年了,你的脸皮还是这么厚!啧啧,这可真是——”
江澜没好气地打断她:“行了,别废话了!还有件事!告诉你姐,她既然敢把我的号码给别人,那交易内容得加点东西,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孙晰金一脸无奈地笑道:“行啦行啦,放心吧。我姐肯定思虑过才这样做的,不会让你暴露。至于补偿的事,我会帮你转达。”
江澜冷哼一声:“哼,算她聪明,这还差不多!行,那就晚安。”她懒得再多说,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随手一扔,整个人一头倒在床上。
夜风轻轻吹过,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江澜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再次浮现出沈清妍的模样。她优雅的举止、坚定的眼神,还有那不经意的一颦一笑……..这些画面令她的心跳微微加速。
“啧,见鬼了!!”江澜烦躁地翻了个身,用枕头盖住脸,闷闷地自语:“太久没接触人,寂寞让我幻觉了…..肯定是!”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记忆却越清晰。她低声重复:“江澜,不可能的……..你怎么会对她……..”
她猛地把枕头丢到一旁,盯着天花板,半晌无言。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不断质问自己——
“真的不可能吗?”
窗外的夜灯柔和,映入她的眼中却带着几分无奈与挣扎。江澜闭上眼睛,试图驱赶内心复杂的情绪,却发现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情,早已深埋心底,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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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A市公安局办案中心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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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小时前,审讯室的灯光明亮刺眼,冷白的光线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增添了几分冷冽的气息。
陈思羽端坐在桌前,双手交叠,手边放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她的目光如炬,锐利地盯着对面的韩诚峻。桌上的录音设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记录下这场审讯的每一秒。
“韩医生,在我们正式开始之前,我必须提醒你,根据法律,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被记录,并可能成为呈堂证供。如果需要律师在场,你可以随时提出。”陈思羽的语气平静,但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韩诚峻稍稍抬眼,目光冷淡:“我知道这些规矩。开始吧。”
陈思羽微微一笑,翻开文件夹,语气平静却隐含几分压力:“好,韩医生,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韩诚峻依旧神情冷淡,双手交叠在桌上,语气平静而毫无波澜:“先说好消息吧。”
陈思羽微微一笑,翻开手中的文件夹,语气从容却带着一丝试探:“好消息是,我们暂时没有在你的银行记录中发现任何异常。没有大额现金提取记录,也没有与可疑账户的转账往来。从财务角度看,我们没有找到你明显的犯罪动机。这对你来说,是一个有利点。”
韩诚峻的神情依然平静,但眼中微微掠过一丝松动:“坏消息呢?”
陈思羽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照片,轻轻推到他面前,语气逐渐变得凌厉:“坏消息是….我们在你的办公室找到了一把手术刀。经过法证检测,这把刀上有血液反应。”
韩诚峻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扫过照片,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却依旧冷酷:“手术刀上有血液反应……这是正常的。我是医生,每天处理手术和伤口,手术刀沾染血液是再普通不过的事。”
陈思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不紧不慢却锋利如刃:“没错,作为医生,你的解释合情合理,我当然知道这很正常。但是,韩医生,这把刀上的血液并不普通——检测结果显示,它属于另一宗案件的被害者。”
这句话让韩诚峻的脸色瞬间微变,但他很快恢复冷静,掩饰住情绪,语气低沉且克制,隐约透出一丝疑惑:“另一个案件?什么案件?”
陈思羽微微向前靠近,目光冷冽,语气愈发凌厉:“我说的是一宗谋杀纵火案。死者是一名中年男性,死于锐器刺伤,随后被凶手纵火焚尸。而法证部门已确认,这把手术刀不仅沾有他的血迹,刀锋的切口与死者伤口完全吻合。这是一把杀人凶器。”
韩诚峻抿了抿唇,皱紧的眉头带着几分不解,冷静缓缓说道:“这不可能!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更不可能杀人!”
陈思羽毫不留情,手指轻敲文件夹,将一份病例记录和死者的照片一同推到他面前:“或许你需要再仔细想想。这是死者的照片和他的就诊记录。他在两个月前曾到你的医院急诊,当时因为醉酒闹事被人打伤了头,是你亲自帮他缝合的伤口。”
韩诚峻低头盯着记录,目光微微凝滞,神情略有变化:“是他…..我想起来了。当时他醉得不省人事,还误会我是谁,骂了我一顿!后来他道歉了,说认错了人。可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也没有和他有任何交集。”
陈思羽轻轻点头,语气却陡然冷酷:“可事实是,死者的DNA不仅出现在你房间里的手术刀上,还在你的黑色外套上被检测到。而且,那件外套上还发现了硫酸铜和四环素的痕迹,而这些物质正是火灾现场的关键物证!”
韩诚峻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只是低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从未去过火灾现场,也不知道死者住在哪里!”
陈思羽的目光如刀,声音更显锋利:“这些解释可以写进辩护词里,但目前的证据显示,火灾发生前的时间段,死者已经被杀害。而纵火案的直接嫌疑人已被排除——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是一场伪装成纵火案的谋杀。而你,韩医生,是目前的唯一嫌疑人。”
韩诚峻的脸色略显苍白,语气低沉:“你们说我是嫌疑人就可以了吗?所有这些证据,只是巧合!”
陈思羽没有放松,目光紧锁:“那么,X月X日傍晚6点到8点,你到底在哪里?”
韩诚峻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道:“我在家,独自一人。”
陈思羽追问:“有时间证人或其他证据可以证明吗?比如邻居、监控记录?”
韩诚峻摇头:“没有。我一个人住,那天晚上也没有人来。”
陈思羽冷笑道:“你应该很清楚,这对你来说是非常不利。没有时间证人,没有佐证,你的陈述只是孤证。”
韩诚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情绪,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不耐:“就算如此,手术刀上的血迹、外套上的痕迹…..如果真有问题,法证检测一定能查出它们的来源。我没有杀人,也不可能因为和一个患者有过一面之缘就做出这种事!如果这样,每个我治过的病人都该成为我报复的目标了吗?”
陈思羽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坚定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为了查清真相,才在这里与你对话。接下来,我们已经申请了调查令,会提取你的DNA样本,与现场的DNA进行比对。同时,我们还会搜查你的住所和车辆。为了确保调查顺利,你将被暂时扣押。如果你清白,这些证据会还你清白;如果有所隐瞒,无论多小的破绽,我们都会发现。”
韩诚峻深吸一口气,神色骤然冷下,语气低沉而坚决:“我要找律师。”
陈思羽微微颔首,态度干脆:“当然可以,这是你的合法权利。”
她站起身,将文件夹合上,目光冰冷而坚决,对韩诚峻说道:“韩医生,我只提醒你一点,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真相。如果你是无辜的,我们一定会查明并还你清白。但…..如果你有罪,无论你隐瞒得多深,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审讯室,只留下韩诚峻独自坐在那里。他依旧保持着冷峻的神情,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一片沉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动,动作缓慢却充满压迫感,像是在整理思绪。尽管表面平静,他的内心却似一潭深水被搅动,但这丝动摇被他极力隐藏得无懈可击。对自己的无辜,他依旧笃定,但面对层层证据的逼近,眼底深处透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与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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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快运输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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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进跑得快运输公司的阳台,海哥正系着一条卡通围裙,忙着煎蛋和烤吐司。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鸡蛋香味,热气在空气中轻轻升腾。他嘴里哼着小调,手里的铲子熟练地翻转着锅里的食物,神态悠闲自得。
突然,门口传来开门声。海哥下意识地转头,只见江澜一脸匆忙地冲进洗手间,步伐急促得像是在抢时间。
“阿澜啊,这么早起床,真是稀罕事啊!”海哥笑着调侃,声音懒洋洋的,手上却没有停下,一边继续翻转锅里的食物。
几分钟后,洗手间的门又响了。海哥回头一瞧,江澜已经换好了一身利落的衣服,披着一件外套,正伸手拿起车钥匙,看样子是要出门。
海哥将煎好的蛋盛进盘子,边忙边喊道:“阿澜!不吃早餐吗?我刚煎好的蛋啊!”
江澜一边摆手一边急匆匆地说:“不吃了,赶时间!”
她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海哥,用一种少见的严肃语气叮嘱道:“对了!老海,这几天你别安排出远门,我随时可能需要你待命。”
话刚说完,房门里传来一阵拖鞋声,慧姐披着毯子、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向准备出门的江澜。慧姐目光在她利落的装扮上停留了一会儿,语气带着三分调侃:“呦,今天这么早出门….约会啊?”
江澜瞪了慧姐一眼,懒得搭理她,直接转身开门下楼,迅速钻进她那辆白色小轿车,发动引擎后便匆匆驶离。
慧姐迷迷糊糊地眯着眼睛,看着门口已经空荡的场景,忽然想起什么,半带疑惑地自言自语:“阿澜大清早的跑哪儿去?连早饭都不吃……难道她真的去接受正直未来的职位邀请了?我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呢!”
海哥叹了口气,耸耸肩说道:“她应该是去律师事务所了……临走前还特意交代我这段时间别出远门,说随时可能需要我待命。”
慧姐打了个哈欠,拉开椅子坐下,手懒懒地撑着头,声音拖长了一些说道:“需要你?老海,你一个糙汉子能帮上她什么忙?”
海哥无奈地摊开双手,露出一抹苦笑说:“我哪儿知道啊!阿澜这个人,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另一边,车内的江澜放着轻柔的音乐,神情看似轻松,却隐隐透着一丝冷峻。她不紧不慢地放慢车速,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正在暗自筹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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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省A市公安分局办案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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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安分局的一间冷白色会客室里,韩诚峻被暂时被安置在房间内。房间简单而肃穆,墙上挂着国徽,桌上放着一杯凉白开。他坐在桌前,垂着眼帘,视线停留在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绷带,神情冷静如常,唯有指尖不经意地敲击着桌面,透露出几分隐隐的紧张。
不久后,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穿深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律师走了进来,气质沉稳,步伐干练。他的身后跟着一位戴金边眼镜的年轻助理,双手抱着一叠文件和笔记本电脑。男律师径直走到韩诚峻面前,拉开椅子坐下,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韩医生,我是田光哲,来自正直未来律师事务所。这位是我的助理,小邦。我们是受傅峰教授的委托,担任你的辩护律师。”
听到“傅峰”这个名字,韩诚峻抬头,目光微微一闪,但很快恢复冷静。他轻轻点了点头,外表依然冷酷,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隐隐的欣慰。他确信,老师一定已经成功联系了江澜,而眼前这名律师,毫无疑问是江澜安排的。
田光哲取出文件夹,翻开其中一页,抬眼看向韩诚峻,语气严肃而果断:“我们已经从警方那里初步了解了案件的基本情况。接下来,需要你如实说明从来到H省开始的所有活动,包括工作安排、日常行程,以及可能涉及案件的相关人员接触和活动细节。”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郑重补充道:“还有一点,这可能会有点……嗯….冒犯,但江小姐特别叮嘱——如果在某段时间内,你有涉及私人场合或个人生理需求的行为,比如去过不太公开的场所….或者…..有其他较为私密的经历,也请尽量如实说明。因为这可能对你的不在场证明非常关键。”
听到这些话,韩诚峻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的冷漠被一丝轻微的尴尬取代。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默片刻,随后低声回应:“我明白。”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语气依旧冷静地说:“从我到H省的那天开始,我的所有行程安排,包括与任何人的接触,我都会如实说明。私人时间的细节也可以提供,只要对案件有帮助。”
田光哲微微点头,目光沉稳而坚定:“很好,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配合。”随后他转头对身旁的助理小邦示意。
小邦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放在桌面上,双手放在键盘上,准备记录;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韩诚峻,语气干练而利落:“韩医生,你可以开始了。”
田光哲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叠在桌上,表情中带着一丝审慎与专注。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请从你抵达H省的第一天开始,一件件讲述,不要遗漏任何细节。我们需要确保,没有任何一部分被忽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不可察的紧张感。韩诚峻微微颔首,抬起眼,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冰冷:“好,我会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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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未来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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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辉昌的办公室宽敞明亮,窗外的阳光洒在深色的中式红木桌上,桌面上陈列着一套古朴的中国茶具,普洱茶的醇厚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紫砂茶具质地精美,深褐色的茶汤缓缓倒入白瓷小杯中,散发出浓郁的陈香。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茶水表面,泛起细微的波纹,静谧而悠然。
江澜坐在椅子上,轻轻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然后抿了一口,感受着普洱茶特有的甘醇与陈韵。她放下茶杯,微微一笑:“这茶不错,醇厚而不苦涩,果然是好茶。”
高辉昌一边慢条斯理地添茶,一边笑着说:“江澜,这是陈年的普洱茶,最适合慢慢品味。像你这么忙惯了的人,也该偶尔静下来享受一下。”
江澜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高副检察长,这话听着真有意思!谁不知道我懒得管事,整个运输公司有谁不说我懒得出汁?”
高辉昌大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说道:“哈哈,江澜,我早就不是什么副检察长了。你啊,虽然懒,但这才叫真正厉害的领导!”
江澜放下茶杯,淡然一笑:“那我就叫你高老板吧。”
高辉昌笑着拿起紫砂壶,为江澜续了一杯茶,说道:“哎哟哟,从你嘴里听到‘高老板’这称呼,算是给我脸上贴金了。”
江澜端起续满的茶杯,低头吹了吹茶面,抿了一口后,静静地等待着高辉昌开口。
高辉昌深知江澜不是个普通人物,与其绕圈子,不如直奔主题。他语气郑重地问:“江澜,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还会考虑拿回你的律师执照吗?”
江澜的目光微微一凝,她知道迟早会有人问这个问题,尤其是像高辉昌这样“深藏不露”的人。
江澜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神情平静却透着一丝深邃,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高老板,如果你的名声和信誉被毁,你会选择忍气吞声,还是努力找回它们?”
高辉昌目光微微一闪,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像是在沉思。
江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语气一转,冷意渐浓:“如果我是因为违法失去了律师执照,那我认了,是我咎由自取,是我活该!但如果我是被人陷害的……无论是谁,他必须有勇气去承担陷害我的后果。我会追回这笔账,把本该属于我的名声和信誉拿回来——包括那些因陷害我建立起来的那些‘江山’。”
她的语气逐渐变冷,隐隐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但很快,她又笑着拿起茶壶,为高辉昌倒了一杯茶,嘴角重新扬起一抹浅笑:“高老板,你怎么看?”
高辉昌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抬眼看向江澜,手指缓缓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沉吟片刻后开口:“那么我的律师事务所,会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块踏板吗?”
江澜毫不避讳地与他的目光对上,坦然一笑:“高老板,我江澜从不忘初心。谁帮过我,我铭记在心;谁害过我,我也绝不会忘。至于你的事务所…..你尽管放心,我们现在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帮你,你也帮我,这是个共赢的局。”
她语气一顿,目光变得锐利却带着几分真诚:“当然,这一切都地建立在信任之上,如果没有信任,再好的合作也无从谈起。你觉得呢?”
高辉昌注视了她几秒,最终点头,语气沉稳:“确实如此。没有信任,就不可能有长久的合作。不过…..江澜,我得声明一点:虽然我已经退休多年,但我始终坚持不触碰任何违法之事,也绝不会让事务所沾上一丝污点。”
江澜轻轻颔首,目光中多了一丝欣赏,语气坦然说道:“高老板,你的原则令人敬佩,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江澜虽然曾被贴上‘资本主义拥护者’的标签,这一点你大概也清楚。毕竟,我的客户群体、家庭背景、还有我的工作性质,都是和这个圈子打交道的。“
她转动着茶杯,轻轻晃了晃,茶香再次弥漫,语气中透着一丝冷静的自嘲:“无论我多么精通规则,甚至曾用法律技巧帮助资本获胜,我始终不会为了维护资本利益而捏造事实,也不会诬陷任何人。我江澜,不过是一个擅长用技术性技巧辩护的律师,善于在规则中找到漏洞,为客户争取最大权益,但绝不会让自己沦为践踏规则的人。”
高辉昌闻言,低头抿了一口茶,嘴角浮现一丝笑意,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技术性技巧?江澜,听你这么说,我对咱们的合作更有信心了。你在公堂上虽然狡黠,但那只是战场上的对抗,面对对手时你从不手软,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职业素养。可私底下,我更欣赏你从不滥用这些技巧去害人,甚至还做了不少好事,只不过你从不张扬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更深了一分,语气中透着几分坦率:“强哥那件事让我更明白,江澜,你虽说是懒,但其实对运输公司的事了如指掌。该帮的时候你总是第一时间出手。只是你啊,总让人觉得像个当坏人的料,却背地里把好事都做了。这样的你,才让我觉得真正值得信任。”
高辉昌轻轻放下茶杯,语气多了一分感慨:“毕竟,‘正直未来’这四个字,放在你身上,才真不是装饰。”
江澜笑了笑,目光里带着一丝轻松,却又深邃得让人难以琢磨:“高老板,别把我捧得太高。我不过是个懂规则的人,为客户争取最大的利益罢了。至于装饰性的标签,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高辉昌摇头轻笑:“重要的是你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为客户争取利益,从不越界害人,这才是最难得的地方。”
江澜放下茶杯,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语气中透着几分笃定:“律师的责任是守护客户的权益,帮助他们最大限度地赢得局面。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从来都不是我的问题,我只管做好我的事。”
高辉昌沉默片刻,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欣慰:“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和你合作。你比很多人都清楚,规则是工具,而不是武器。只要保持信任,我们就能一直合作下去。”
江澜轻轻颔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淡然的笑意:“那我们就继续保持彼此的信任吧,高老板。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一笑,茶杯轻轻碰在一起,茶香萦绕房间,气氛中多了一份隐含的默契和敬重,为这段微妙的合作揭开了新的篇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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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同舟共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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