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秋夜的凉风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孤冷的月亮在浮云中时隐时现,看起来颇显冷清之色。

沈念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裴争所住的厢房时,已冻得瑟瑟发抖。

等在屋外的长戈见到她身影后,当即俯身一礼,他知道这位沈姑娘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女人,加之殿下对她的态度不你一般,自然不敢怠慢分毫,总是恭恭敬敬的,

“姑娘快进去吧,殿下早已等你许久了。”

沈念捏着衣角,一时心跳如擂鼓,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强忍住心中的慌乱走了进去。

刚抬脚迈进第一步,她就怕到汗毛竖立,因为实在不知今日会遭到男人怎样的折磨。

进入屋内,绕过山水画屏风,她才看清男人正散漫地斜倚在罗汉床上,身上的寝衣松松垮垮,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听到她的脚步,裴争撩起眼皮,盯着她,唇角处漾起晦涩不明的笑意。

只对视一瞬,那目光之中透着的冷冽气息席卷她全身,是占有,亦是鄙视……

他就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而她就像是一只无处可躲的幼鹿,随时可以将她吞食腹中。

沈念慌乱低下头,咽了下口水,“臣女,见过殿下。”

仅仅一眼,她就能怕到气息不稳,

裴争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惊恐,他扯了下唇角,吩咐道:

“过来。”

男人再一次让她过去,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沈念不禁双腿发软,迈出的步子异常沉重,一步一步,缓慢向前行着,

“快点!”

对方的语气透着隐隐不悦,她脸色一白,再也不敢怠慢,快步走上前,站在他身侧。

她真的很害怕裴争恼怒,

他实在太狠辣无情,又喜怒无常,若是不小心触怒,牵连宋淮之,该如何是好?

那种惧怕提到心尖,硬生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

一个胆战心惊站在屋内,

一个散漫自若倚在软榻。

月色透过窗子映入屋内,悄悄蔓延至他们二人脚边,如薄雾笼罩。

美人站在身前,幽幽烛火之下,可见她身姿曼妙,微微偏头时,露出颈间莹白的肌肤,身上那股特殊的梅香隐隐萦绕,让人沉醉其中。

只是,身上那件外衣实在碍眼。

他缓缓挑眉,冷淡吩咐:

“把外衣脱了。”

话语飘入耳中,仿若有一只无情的大手拐过她的脊背,霎时间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他怎能让她脱外衣?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微颤,“殿、殿下!”

“快点!是不再见到你的未婚夫了么?”

他又拿着宋淮之威胁她。

仅一句话,将她的反抗,尊严……无情地践踏在地上,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别伤害他…臣女遵命。”

“殿下,臣女遵命。”

他为何如此卑鄙,

总是拿她的软肋威胁……

随后她便缓缓解开衣带,褪去身上的外衣……直到仅剩下一件单薄里衣时,男人才开口,没让她继续脱下去,

“够了,这件甚美。”

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一件藕荷色里衣,肤白若雪,长长的鸦睫如蝉翼般脆弱地眨动,显得楚楚可怜。

而沈念即使未抬眸,也知道男人是以何种目光审视她,就像是在欣赏一个猎物。

还是一个他独有的猎物。

她很讨厌被对方如此看着。

让她毫无尊严。

下一时,她手腕一沉,一股力量强行将她向一侧拉去,是裴争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坐到身侧榻上。

反应过来后,沈念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仿佛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太近了,

他们二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了。

裴争的指腹摩挲着她身前的发丝,眸色暗沉,腔调散漫,“卿卿?他叫你卿卿?”

听到对方唤她这般亲密的称呼,沈念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暗暗想着,定是白日里宋淮之唤她时,被裴争听了去。

今夜,他竟拿这个称呼来戏弄。

她微微别过脸去,急促喘息着,

“是…这是臣女的小字。”

也是只有宋淮之才能唤的小字。

除了他,别人还未唤过。

“小字啊,唤得还真亲密呢。”裴争的手抚上她的侧脸,哑声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已经成亲了。”

“沈念,你好大的魅力啊,竟迷得未婚夫对你神魂颠倒,说一不二。”

温热的指腹无情地抚着她的侧脸,恐惧仿若一只大手揪住她的心脏,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窒息的闷痛,

后背冷汗涔涔。

沈念偏头想逃避男人的触碰,却不料她的下颌被他死死捏住,逃脱不得,逼迫她与他对视,

“你躲什么?”

面对姑娘的反抗,裴争的目光冷漠到极致,显然一副轻视的模样,

沈念身子哆嗦起来,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臂弯,哀求着:“殿下,能不能不要那样…还疼着……”

小姑娘眼里酝酿出两团泪水,几根发丝飘在她的颊边,如花柔弱,哽咽的缓缓诉说。

“嘶,是孤下手太重了。”裴争凝眉嗤了一声,“卿卿放心,今夜孤不会了。”

男人唤着她的小字,话里孟浪不堪,而沈念半掩在长发下的耳根可耻地羞红了,她强忍着心慌,求饶:

“不、不要。”

“殿下,放过臣女吧。”

“求你放过臣女吧。”

这话快要将她吓哭了,她不过只想嫁给一个爱自己的,平平淡淡过一生。

与裴争中了情蛊,并非她所愿,若是能有所选择,她哪里愿意同他有所牵扯?

即使他位高权重,即使他是一国太子,

她从未有过攀附的心思,从未……

只有厌恶,满心满眼的厌恶。

心底的厌恶,到了极致。

“不要孤碰你么?下次换种说法,不要二字,孤听腻了。”裴争的指尖摩挲着,语气满是嘲弄,“沈念,你不过是孤的一个玩物,配拒绝么?”

见男人是铁了心的,她只好哀求道:“殿下,那今夜能不能早些放臣女回去?”

“好啊,孤当然会放你回去。”

“你只要乖乖听话,孤也不会为难你。”

话音落,男人将她向后拉去,一瞬间,天旋地转,沈念一动不敢动了。

裴争攥着她的手腕,指腹在那处伤疤,碾了碾,眼神沉下去,“同你未婚夫如此过么?”

“他有没有碰过你?”

那日之后,为了掩盖守宫砂消失的事实,她竟不惜将手腕烫伤。以她对未婚夫依赖的性子,裴争不禁在心底生出疑惑,她是否也曾允许那个草包亲近过?

若在往日,他之前本不在乎此事,即便是沈念同那草包成亲,也丝毫不会在乎。

可是这两日,他总是想起小姑娘的模样,他想若是她同别的男子也那般亲近,也可以么?

思来想去,他无法接受,

因为他讨厌自己的东西被他人染指。

沈念咬着唇,不住地摇头,“没……没有,殿下,臣女同淮之发乎于情,止乎于理。”

“他待臣女一向尊敬。”

说到这里时,她鼻尖泛起酸意,

她心里知道眼前的男人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顺势便说了。

不过她说的亦是事实,从订亲以来,淮之便待她尊重,从不敢有一丝逾矩。

她的郎君是那样好,敬她,爱她。

得到满意的答案,裴争俯身靠近,温热且带有侵略性地覆在她的颈间,逼得她后背发寒……接着,他语调拉长而慢,

“很好,沈念孤眼下还需要你,在解蛊间,你最好莫要让别的男人碰你。”

“孤不喜欢……”

“若是你没忍住同未婚夫……孤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明白么?”

男人的手掐了一下她的手腕,疼痛感传来,沈念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一句话,“臣女明白。”

手腕似是被人捏碎了般疼,疼到她的呼吸变得渐渐急促。

她没想到裴争会有如此无理的要求,可宋淮之是她的未婚夫,她同他做什么皆合乎情理。

他怎能如此要求她?

裴争看着眼前的沈念,小姑娘脸色隐隐泛白,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好似被暴风雨打湿羽毛的小鸟,可怜至极。

加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任一个男人瞧见了都会心生怜爱。

但他不会,

因为根本不在乎啊。

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

随后殿内的烛火不知何时被风吹灭了一盏,视线更加昏暗了。

……

夜色还未太深,裴争还算是信守承诺,不过两个时辰便放她回去了,好在没让她很狼狈。

走出厢房后,感受着夜里的凉风吹透她身上的衣物,一点一点吞噬她的身子。

冷到发抖,

亦怕到发抖。

她到底何时能解蛊毒?

何时能摆脱裴争的控制?

一切都未曾可知。

沈念用着身体仅余的力量走回厢房,手指在一不小心也擦破了,微微泛着红。

她同裴争什么关系都没有啊……可那些分明本该是同来日夫君才能有的亲密,她却已与裴争做尽了。

还有何颜面面对宋淮之,

她温润的郎君,明明是那般好。

心中的酸涩愈发浓烈,她几次抬起胳膊才有力气推开房门。

而就在这时,她刚抬步迈入屋内,只见烛火幽幽之下,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见状,沈念额间的冷汗顿时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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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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