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最终还是站稳了，还努力平稳地走到他的跟前，用一种拼命强撑着的语气说，“尊上，您该回去了。”

他脸上戴着那个丑陋不堪的面具，因为他不让他在别人面前脱下来，他就很听话地一直没有脱下来。

虽然戴着面具，可萧无烬知道，那张面具后的脸，一定是很难过又隐忍的表情，可怜巴巴的。

他知道他在为他饱受折磨，他觉得心疼，却又觉得快意，甚至有点上瘾。

曾经有人说，他们这一族的嫡系，越是血统纯正，就越是变态不可理喻，果然不错。

萧无烬把自己的身体往后倾，不知道是男是女的魔妓受宠若惊，笑着把手探到他胸前，解开了一条带子。

他从酒杯的缝隙看到，那双仅仅露出的眼睛里果然愤怒地像是要烧起来，灼灼光亮衬着乌黑的眼瞳，真是格外漂亮。怎么会那么漂亮？

他饮下又一杯烈酒，强迫自己不再看他，笑着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段离音即使原来不知道，现在也一定知道了，但他只是杵着不回答。

萧无烬摇了摇酒杯，看到酒杯里自己忍耐到翻涌的眼睛，轻描淡写地招了几个魔妓，指着段离音，让她们去陪他。

他似乎是从没见识过这个阵仗，顿时吓得一退再退，最后几乎要贴着墙根了。

几个魔妓原本有些惧怕他的面具，见到他青涩的反应却觉得十分可爱，滑腻的身体眼看就要贴上去，那么近的距离。

叫魔妓去作陪的是他，如今碍眼到不能忍受的也是他。萧无烬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已经把那两个妄图染指段离音的恶心东西丢了出去。

身边几个魔妓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挥挥手，就全都争先恐后跑了出去。段离音挨着墙根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他跟前，突然说，“他们能做的事，我也可以。”

萧无烬一下子笑了出来，“你也可以？”

所有人走光后，他把他脸上的面具拿下来，露出那张漂亮干净得不想让别人看见的脸，轻轻摩挲，“你知道那种事情该怎么做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手中的小脸果然白了一分，眼中闪过慌张，大概是不知道。

这种微微迷茫的慌乱，不谙世事的纯净，还有眼中只有唯一的专注，却让萧无烬有些像喝醉了。

明知心魔摇摇欲坠，他却已经将他拉到身下，对他说，“我教你。”

他一向觉得这种事情恶心得很。但今天，他却仿佛有点明白，为什么很多人沉迷于此……

段离音仿佛没有反应过来，眼睛先是睁得极大，看到他近在迟尺的面孔，又呼吸紧张地闭上眼睛。

他一寸一寸地看着身下的人，他躺在他的身下，紧张地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双手攥住他的衣角，心跳得快极了，呼吸都带着抖。

他不知为何也和他一样地紧张，微微俯下身，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是一种淡淡的草木香，比那些腻人的脂粉味好闻了太多，有一种像毒|药一样令他欲罢不能的痴迷，他不受控制地贴上他的耳畔，紧靠着往下，埋在他的颈侧，柔软微凉的温度，让他想要抱着他，想做更多……

这时，一只手伸向他的腰侧，依然是带着微微的颤抖，却开始想要解他的腰带。

他太青涩，动作生疏，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白皙的脸颊红红的，在轻晃的烛光下可爱得要人命。

“音音……”他握住他的手，小小的一只手，他可以完全包裹住，牢牢抓在掌心，他恍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比当年魔功大成，将故族余孽杀尽还要更深的满足。

但在那一刻，撕裂神魂的痛楚从魔心发出，浓烈血腥涌上喉间。段离音似有所觉，他立刻将他推离身下，背过身去，“出去！”

满身都是抑制不住的暴戾，魔心上的裂缝不可抑制地越撕越开，好像像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用什么样的语气叫他离开，只是想着这种弱势无力的模样，他绝不能给任何人看见，尤其是段离音。他没看到那时段离音是怎么样一种表情。

如今他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朦朦胧胧地看见了段离音的样子。他眼中的光彩在他叫他“出去”的那一刻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脸上红润的嫣红色也刹那变得苍白，看上去伤心极了。

可他却还是不断地叫他“出去”，他不知道说了多少声，是不是还说了几声“滚”。

段离音终于是转身了，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但他还是没有离开，只是坐在门前，像从前等他回家时一样，一个人坐着。

他看到那个背影，是前所未有的孤单，而他那时，全然没有注意……

·

谢雪衡看着雕工扇门前坐着一个人，热热闹闹的莺声燕语不断，虚情假意的人一对对地穿行，只有他显得那么孤单。

他双手抱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眶红红的，低头把玩一只小纸鹤，又摇着一根糖葫芦，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眼中却殊无笑意，只有满满的落寞。

谢雪衡蹲在他面前，这是段离音记忆的片段，他看不到他，他却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问他是怎么了。

可惜段离音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他只是慢慢地把脸埋在了膝盖上，深深的，然后左右摇了摇头，再抬头时，眼角有一点点未干的水色。

谢雪衡伸手拭了拭他的眼角，尽管徒劳，心中细细地疼。

……

过了不知道多久，雕花扇门终于打开了。

萧无烬提起自己落了一边的衣领，走出门去。

走了一步，又伸回一只手，把窝在地上的人提起来，“走了。”

他心情烦躁，觉得浑身都沾上了那些恶心的味道，于是叫来暗处的魔侍，把整座楼拆了，然后就拉住段离音的手，往前走去。

他没看到，段离音回头看了一眼刚才还热热闹闹，现在却遍布惊慌尖叫的地方，脸上出现凄惶，好像觉得有一天，自己没用了，被厌烦了，也会被这样地丢掉。

谢雪衡一直跟着，默默看着这一切。

这是人界与魔界的交界，有个小贩扛着糖葫芦在卖。萧无烬买了一根，递给身边还在不高兴的小朋友，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小朋友看着他，终于笑了起来。

可是他的笑容却很短暂，很快又收敛起来，无精打采的。

萧无烬皱了皱眉，去拉他的手，他却避开，闷闷地问，“您以后还来吗？”

萧无烬仿佛觉得他这么问大逆不道，眉眼浮现烦躁，他去什么地方，难道还需要和谁说吗？可他最后却说，“不来了。”

萧无烬看段离音仍然脸上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以为他还不满意，几步脚下迈得重重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几不可查地说了句，“我没有碰他们。”

段离音是个得寸进尺的性格，假如没有解释，或许他只会默默难受。但解释了，他就不仅不满意，反而还比刚才更委屈，“你碰了！”

“都是他们自己贴上来的。”忽然想起，他进门时，确实在身边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身上随便摸了一把，于是咬牙切齿地甩了甩手，好像想把手上沾上的脂粉甩干净，“以后都不碰了，行了吧。”

段离音不知道是满意了还是没满意，手还是挣了几下，不过挣不开也就不挣了，过了一会儿，还悄悄回握回去。

“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萧无烬嘀咕了一句，撇过脸，嘴角却轻轻扬起。

修了修，小朋友曾经这么好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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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魔尊作死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