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相聪明、大气,淡漠的面孔上带有女王般的霸气。她做事雷厉风行,虽然年过八旬,也依旧精神矍铄。
艾米丽素有支配欲,而且对拥有这种支配的权力洋洋自得。她管理起手下人来,连他们的宗教生活也会留意。
她不时也在为钦定继承人之事而苦恼。她有两个弟弟、一个侄儿,但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成就都不令人满意。总之,艾米丽觉得她的人生没什么好遗憾的。在当下的日子里,她更专注于享受悠闲、惬意的生活。
艾米丽品味高雅,带有一种自负,只看得起那些她认为志趣相投的人。她的仰慕者不在少数,可是她一眼就看透了他们,一个个庸俗乏味。
迪亚哥属于这种类型。因为他那股韧劲和孤傲很像年轻时的自己。或许还有对青春年华的眷恋吧,她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他。随着相处时间越久,她越发想了解关于这个人。
”迪亚哥,你似乎在严肃地思考什么事情。不如说来听听?“艾米丽用余光瞧着他。
“哦?原谅我一时分神了。“
艾米丽放下试探他的想法,一只手托着脸颊。“知道吗?我曾经是出身穷苦人家,一个没落家族的女儿,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离开乡下,去城里碰碰运气。那段日子真是说不出有多艰苦,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就是因为我对从小居住的环境不满意,其他像我这么大的姑娘,都傻乎乎地嫁人了事。可我说,我偏不这么干。”
“真是了不起的决定啊。”他附和道。
“等我二十多岁的时候,我遇到当时的富翁怀特·沃伦,也就是后来的丈夫。当我们结婚后,这还只是我事业的开端。对了,迪亚哥,你有考虑过将来的婚姻吗?“
面对这个奇怪的问题,他略加思索。“婚姻?唔,我不晓得结婚能带给我什么意义,现在为时尚早。“
”或许吧。那么,你能讲讲你自己吗?“艾米丽夫人感兴趣地问道。
”如您所说,我出身并不高贵,可能还不如您。小时候我和母亲在约克一座农场干活。后来我来到附近马场,得了一位先生帮助,再学会了马术。“
艾米丽知趣地问道:“你的母亲,我可从未听你讲过。”
"我母亲?没记错的话,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依我看,这可不是正常孩子该有的童年。”她若有所思,“迪亚哥,你不必有所隐瞒,我是理解你的。”
“那好吧。其实自打我记事起,我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从未见过父亲。她在我印象中像个女圣人,比周围其他人高尚得多。只可惜老天没有眷顾好人,我经常想,如果自己变得更强大就好了。“
艾米丽说:“这么说,她对你的影响是不可忽视的。看你的品貌修养,你母亲准是个美人吧?”
迪亚哥沉默了一阵。“亲爱的,你听说过宿命论吗?在我看来,宿命什么的统统不存在,命运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顶看不好一类人,就是那些成天怨天尤人的平庸之辈。“听到她矫揉造作的语气,迪亚哥心里一阵不快。
但是她说的又确实合情合理。这位统治者不仅有钱有势,甚至也可以支配许许多多人的命运。
一个月后,迪亚哥被邀请去参加沃伦夫人的家宴。在她家他看到一些举止高雅的小姐太太,年长的绅士们,他们不是艾米丽的亲戚就是她的朋友或同僚。期间只有老者们严肃地交谈,大部分时间在静悄悄中度过。
桌上的各位大部分都是熟人,习惯了这样的氛围,正如一般庄重刻板的家庭聚会一样。
肉食非常奢侈,有鹌鹑、野兔和孔雀。迪亚哥对这种排场感到说不出的厌烦。他吃的不多,喝了几杯葡萄酒后有点微醺了,于是回房看书。
沃伦夫人有午休的习惯,其他人也在休息。艾米莉的养女,梅琪·沃伦,在上床后一直心事重重。
在用餐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的未婚夫一直在同亲戚家的莉沙小姐眉来眼去。她很反感他们之间的**。当初是这门亲事是养母为她钦定的,她也只好唯命是从。
帕文和母亲玛格丽特有事提前走了。当仆人离开后,她偷偷换了身衣服走进后花园。
莉沙坐在后花园的摇椅上看书。看到梅琪,便率先打了声招呼。“哟,你也来了。”
“莉沙,我有事跟你说,请你认真回答我。”
她欠了欠身,眼神平静地瞧着她。“你是不是认为我妨碍了你跟未婚夫的婚姻?”
这位名媛的家世比不上科林斯家古老,也不及沃伦家有钱,她是受开明、宽松的教育长大的,她的笑声明亮爽朗,喜欢我行我素。
“还是一贯张扬傲慢的作风呢。”梅琪嘀咕道。
“哎,梅琪,在这件事上,我又何尝不是委屈的。帕文确实对我有一点倾慕之情,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过错。如果你要嫁的人不是他,那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可你也接受了他的示爱。”“是吗?我觉得我可没有这份资格。他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懂得你,你的心思向来都比较敏感,喜欢胡思乱想。”
“我都看到了,那还有假?”她质问道,蓝绿色的眼睛因为激动盈满泪花。
“你今天是怎么啦?说话莫名其妙的。”
“莉沙,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说话,”她擦掉眼泪,平静地说,“你太过分了。”
那个女孩走后,梅琪失魂落魄地坐在长椅上,觉得不可思议。莉沙在对她撒谎,她并不喜欢帕文,对很多追求她的人都是这样。她喜欢吊着人家的胃口,而帕文呢,也未必有真心,他的花边新闻一大堆。
可是,艾米莉夫人偏偏看在他是家族男性继承人,自己又无儿无女,就将他们撮合在一起了。帕文?柯林斯是梅琪名义上的表亲,又比她年长十几岁,可以说对她毫无魅力可言。他的家族衰微,只要女方嫁妆足够丰厚,对他来说跟谁结婚都不重要。
她越想越气,兀自为不幸的命运落泪。此时,迪亚哥走上前,柔声问道:“沃伦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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