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走到春喜边上,“春喜姐姐,你去劝劝你主子呗。不要让我们史君为难啊。”
春喜摇摇头,表示,我只服从主子,其他人谁的都不听。
安歌扁扁嘴,“不听不听,可是你主子也很过分嘛!”
春喜见安歌说自己主子的坏话,睁大了眼睛,举起小拳头,挥舞着。
安歌知道春喜武功高强,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李意容身边除了青雉,没一个好欺负的。”心想还是自己的青雉好。
最后柳时霜还是把王句子交给了当地的郡丞来处理,这一场风波算是尘埃落定了。
柳时霜处理完,对王柔嘉道,“左夫人,你放心吧。你们家不会有事的。”
王柔嘉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噼里啪啦声,不安道,“可是,可是尊夫人,好像还是很生气。”
“放心,我会劝她的。”
没想到话还没完,门口赫然立在一身素白的李意容,她看了一眼王柔嘉,走到她面前,“怎么,只会动用美色来勾引我家夫君么?”
王柔嘉面色一凛,肃然道,“夫人请自重。”
李意容微微一笑,“自重,什么是自重?我不懂什么是自重。夫人是打算牺牲美色?故而穿着如此妖艳动人么?”
王柔嘉被李意容侮辱地青一阵白一阵的,伸手就想教训李意容。
李意容没躲,脸上的面纱被巴掌扯到了一边,露出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
“李意容,你没死?”王柔嘉哑声低唤道。她也是认识李意容的。李意容把她家搞得家破人亡,母亲孟南风硬生生地抛弃了他们,王句子这一脉从此被逐出了昭安城。
所有人都可以不记住李意容,但是王家人必须记得。
“父亲猜对了,你果然还活着。”王柔嘉冷声道。
李意容负手走到窗边,“看来我昨日出手帮你,倒是一个错误了。你说是不是,王姑娘?”
王柔嘉道,“你也不会是真心的。”
李意容微笑道,“真心?你难道是真心的吗?你今日,敢说心中没有一丝丝侥幸?希望史君能看上你,最好带你脱离苦海。你早就看不惯自己的夫君了,可是却不得不忍受着。”
“你敢不敢说,如果史君看上了你,强行带走你,你永远不会同意。”
好厉害的眼光,这样严酷残忍的话语,竟然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她是能看透别人的人心吗?
王柔嘉被说的面红耳赤,羞愧的想找块地方钻进去,仍然颤声道,“说便怎么了。我不会同意的。”很明显,底气不足。
别说心里有鬼了,就是无鬼,在李意容这样的逼迫下,也说的不亮堂。
更何况,李意容说的分毫没差。她是做过准备的,刻意的一点也不明显,只是比以往更为干净素洁。
李意容到底是怎么看出的?
李意容马上又道,“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她瞥了一眼柳时霜,“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如果是她李意容,突然来一个如天仙的男子,哪怕自己不喜欢他,他也要率先利用他脱离苦海。
柳时霜见王柔嘉被说的尴尬,不忍心,道,“你先下去吧。”
“不行!我还没说完。”李意容道,“今日,史君给你们王家一条生路。可是我告诉你,我李意容睚眦必报,你杀了我的人,若是想轻松逃过,是绝不可能的!”
“如果你父亲还想保住你们全族的性命,你就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乖乖自尽。否则,我现在杀不了,不能代表我以后杀不了,以后杀不了,不代表以后的以后还是杀不了。”
她看向柳时霜,“你若舍得,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必屠王家满门,以还我福伯性命。”
话说到这里,王柔嘉的脸变得惨白,呆呆地愣在那里。
父亲王句子为什么被败在李意容手里,王柔嘉今天算是明白了,李意容的可怕在于一旦认准了,就会不择手段,直到打到目的为止,就跟一条毒蛇一样,死死咬住,至死方休。
这时,外面的长随匆匆赶到王柔嘉身边,“大小姐,老爷自尽了。”
“什么?”王柔嘉惊恐地捂住嘴,往外奔去。
柳时霜一手拉过李意容,盯着她。之前她杀了那一群山贼,他当时就想说些什么,后来想想,这些山贼的确罪大恶极,也就作罢。现在她又使了手段让王句子自杀。
“你做什么了?”
“不过是派人恐吓了几句,没想到就这样自杀了。”李意容沉着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柳时霜。“怎么,史君要对我说教?告诉我这样是错的?对不起,我跟那左良一样,既不会听,也不想听。你不替我办,我就叫人办,照样杀王句子。”
柳时霜点点头,“我怎么敢对你说教。你李意容是什么人,我也不敢对你说教。你说杀就杀了。非常好。非常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杀他满门,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李意容!”柳时霜伸手抓住她,“这只是个意外!王句子根本没想到里面有人,他罪不至死,再说该怎么判,郡丞会处理,要你私自用刑!”
李意容冷笑道,“史君真是天真。王句子放火之前,怎么会没想到里面没人。里面也许有邻居家的小孩呢?他既想放火,就是算好了里面有人。这不过是他的托词!”
“史君是相信人性本善,原谅他。我可不,我相信人性本恶。王句子阴险狡诈,想为自己减轻罪罚,这才编出个理由。王句子杀福伯,不走官府,我李意容为什么要走官府?”
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柳时霜急火攻心,又爱又恨,知道她说的在理,又偏偏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堵住她。抓起她,把她翻过身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李意容皱眉喝道,“柳时霜,你做什么!”
“我说不过你。打你一顿也是好的。”
说着掀起她的裙摆,对着她的臀部,开始啪啪打起来。
李意容刚开始觉得还好,后面就有点疼了。
哪有人这样教训人的。
她刚开始哼都不哼一声,后来越打越痛,咬住柳时霜的手臂,死死不松口。
柳时霜吃痛,仍继续打着。他觉得现在的李意容就是个孩子,行为处事全部任性妄为,只能用孩子的方式来教训之。“下次还敢不敢罔顾礼法!”
“敢!”李意容倔强道。
“敢不敢!”
“敢!”
柳时霜越打越狠,虽然隔着中衣,但几百下打下来,还是有够人受的。
李意容先是宁死不屈,强忍着,恶狠狠地盯着柳时霜,到了后面实在受不了,也没见柳时霜有停下来的迹象,这才好汉不吃眼前亏,开口求饶道歉。
柳时霜把李意容抱到床上,想给她上药。
“你走开。”她举起手,“我让春喜来帮我上药。”
柳时霜怒道,“然后让春喜知道我打了你一顿吗?我来……”他也舍不得啊。
李意容身弱,他下手又颇重,皮肤红通通地惨不忍睹。
柳时霜道,“是你不乖。”
李意容道,“你给我记着。”
“什么?”柳时霜沉下脸。
李意容气鼓鼓道,“没什么。”
虽然不光荣,这倒是李意容少有的几次认栽之一。
因为王句子事件,两人在扬州又拖了四五天,到了第六天,安葬完福伯,才又缓缓向昭安而去。
到了嘉永城门口。
左良奔跑着过来,身边还跟着王柔嘉,大喊道,“史君,史君……”跪倒在柳时霜面前,“史君留步。我左良是来投奔你的。”
王柔嘉见到李意容还十分不自然,转身不去看他们。
李意容道,“还投靠。怎么,没中毒了?”
说起这个,左良就生气,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真的中毒了,乖乖地跟王柔嘉回到家。然后去找李意容拿解药才知道不过是石灰,“你你你……”
李意容微微一笑,“史君,收下他们吧。这左公子武功不错,实在是可造之材,连尊夫人也是。”
王柔嘉冷哼了一声。
柳时霜点点头,这左良人不怎样,武功倒的确很好。
回昭安的路上,一下子多了三个人。这次李意容和柳时霜没有独自前行,而是和部队一起。
除了李意容坐安车,其余人全部骑马。
墨染之前和春喜交手了一次,恭维道,“春喜姑娘,你小小年纪,武功也太好了,你师从哪里啊?”
春喜被人夸赞,摸摸头,傻兮兮地笑着。
左良听到墨染夸赞春喜,心想道,好,好个屁。
安歌在边上悄悄对墨染道,“这春喜姑娘,不会讲话。”
墨染啊了一声,带着同情地眼光看向春喜,“真可惜。”
这一日到了扬州和琴州的交界处,小部队下马在亭边休息。
王柔嘉自从上次被李意容点出自己的私心,心里一直觉得不安,见柳时霜坐在亭边,就走到他身边想与他搭话,越是随意,越是证明自己没有私心。
“史君,水。”她递给柳时霜一碗清水。
柳时霜道,“左夫人自己喝吧。”
王柔嘉看向独自坐在安车里的李意容,又看向那边吵吵闹闹的夫君和墨染他们,“史君,李意容到底有什么好,您为什么这样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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