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以归见他抬脚又走,欲要挽留,一时情急,出起下招,他出口痛呼,“唉哟。”
离无怙听闻回身,却见悲以归手捂心口,身形摇晃似要倒地。见此情景,他即刻飞奔上前。
悲以归见此招有效,装得更惨重了些,直接后仰,做出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还好离无怙赶得及时,他恰恰落在离无怙的臂弯之中,抬眸就见离无怙的心焦担忧的脸。
“悲兄?”
悲以归虚弱开口道,“我怕是那心漏之症又犯了。”
此招可真是屡试不爽,离无怙听闻当即表示要扶他回房。
回房了呢?将自己安顿了他再走了可怎么办?悲以归的目的可不是这个,他的目的是......
“此前幸得离兄为我输入真气,这病好一阵子没犯了,可最近......”
可最近他与离无怙渐渐疏远,离无怙未曾给他输过真气。这样想来,离无怙竟有些自责起来。
“那我今夜还是......还是留下为你悲兄输真气吧。”
“嗯。”
悲以归虚弱的点点头,等离无怙将他扶起,架着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进房时,悲以归的嘴角竟是得逞的翘了翘。等他二人双脚跨过门槛,房门便自发曳上了。
房门关合之时,离无怙回头看了一眼,他感觉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等他扶着悲以归上床,自己撩摆正要上床之时却是顿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竟想起采荔房中那张床来。
悲以归已盘腿坐好,见离无怙正在床前发楞,开口叫他,“离兄?”
离无怙回过神,见悲以归正坐帳中,他迟疑一下,这才提摆上去盘腿坐好。
二人对掌之时,掌心相触,有摩挲之感,离无怙差点就要收手,但看悲以归面色着实不佳,他强忍挠人之感,闭眼为悲以归输送真气。待他闭眼,悲以归却是睁眼,嘴角上扬,细细看他。
此次运功与先前一般,耗费离无怙许多真气,但又有些不同,此前悲以归体内邪气与之对冲,害离无怙为之所伤,此次输气,却如遇上无底洞,其深处如有巨龙吸食,对之紧咬不放竟是让离无怙难以抽身。
正当离无怙难以抽身之际,悲以归与之扣手,紧紧一按,原先他潜藏在离无怙体内的那缕真气又浮现绞缠起离无怙来。
那缕真气泛着红光,顺着离无怙的脉络游走,渐至不见。等到红光消散,悲以归松了手,离无怙这才得以抽身,睁眼之时已是大汗淋漓。悲以归一副刚睁眼的样子,见离无怙这般,十分担心的询问,“离兄,你没事吧?”
离无怙摇头,只觉有些闷热,立时下床,“我没事。”
他直觉不能呆在此处执意要走,“我还是回去吧。”
可他真气耗费过多,下了床就是脚一软,险些摔了。悲以归急忙扶他,“离兄,你如此虚弱,不如今晚便歇在此处吧。”
离无怙看一眼那床,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摇头说不用。
“可你现在这样如何回得去?”
无奈,离无怙仍旧去到那张矮塌之上,打坐调息。悲以归要搀他,却被离无怙拒绝,“你身体不好还是早些睡吧。”
悲以归没再坚持,点头看他往那矮塌上去,自己则是脱衣上床盖被,扭头见离无怙已到矮塌之上安置,心情颇好的同他道晚安。
“离兄,那我睡了。”
离无怙含糊回了一句,他已渐至迷离,不等悲以归回应便闭了眼,悲以归见他如此状况倒是笑着,“那我们梦里见。”
说罢闭眼,额间红光一闪,同时隐伏在离无怙脉络之间的那缕红光乍现,攀伏而上,自太阳穴向其额心包裹,最后纠缠他额心一点朱砂痣,丝丝覆上,直至他额间红痣暗淡无光,似要遮其心志,使其暂且忘记心中抱负。
闭眼的离无怙略有挣扎,可身体空虚,终是敌不过,随后他身体歪斜,再无之前正襟危坐之态,就这么趴卧在塌上。
离无怙又来到自己的境中,他有些疑惑,“为何我会入境?”
他记得自己只是打坐调息来着。正当他疑惑之时,忽听得背后水声响动,转头一看,竟是水雾弥漫,水面波澜不止。
这情景似曾相识,他上前一探究竟,就见水中央咕嘟翻泡。离无怙看着便笑说,“□□?”
“离兄为何又叫我□□?”
离无怙一愣,这分明是悲以归的声音。
听得悲以归的声音,离无怙吓得后退一步,却是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脚。离无怙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未穿鞋袜。
此等情景,离无怙只以为自己是入了妖物迷障,捏紧拳头质问对方,“何方妖孽?!”
他举起拳头,只等水中一探头便一拳抡过去。
“离兄,是我啊。”
离无怙一听这声音,心中一震,可仍是不信。
“妖孽!竟敢装作悲兄来蛊惑我!”
话音刚落水中之人缓缓现身,离无怙楞了一下,眼前之人竟真的是悲以归,离无怙放下拳头,定睛一看,悲以归竟不着寸缕,他吓得转身,却忘记自己腿脚被人抓住,只得呆在原地,一时动弹不得。
悲以归缓缓从水中现身,那手顺着离无怙小腿上来,手上带水竟一路摸湿了离无怙的衣裤。等他完全从水中现身,那手也攀至离无怙腰上。
离无怙定在原地看悲以归赤身在自己面前,一咽口水仍坚称,“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悲以归粲然一笑,贴他耳边轻声说道,“离兄,是我啊。”
离无怙张口欲要说些什么,但觉悲以归丝丝气息喷洒,使得他身紧脑热,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他定了定心神,心中只念师父所教的“圣人如水”,手上捏诀想要将眼前妖孽从境中驱逐,可面前妖孽张口却说,“我不过是想你抱抱我。”
离无怙霎时怔住,面对境中人,他恍惚了,分不清这究竟是妖孽还是悲以归,又或者是自己的私欲?
不,这不是妖孽,妖孽如何得知自己与悲兄之间的事?
离无怙混乱了,因他实在分不清,他定在原地无法动作,只是怔怔看着眼前人。
悲以归见他没有动作,自己伸手将人抱住,靠在他肩头,埋怨着,“你们修道之人果然无情又吝啬,竟是连拥抱都不肯施舍了吗?如此谈何拯救苍生?”
听他这般说,离无怙想反驳,一偏头,却不想悲以归这时抬头,二人脸庞擦个正着,仿若耳鬓厮磨。
二人皆都楞了一下,悲以归原没准备奢求更多,可无意间的这一下却撩起了他的心思,见离无怙并未推开他,他便试探着一仰头,用鼻尖蹭了蹭离无怙的。
离无怙没躲,只是问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悲以归只觉他这问题好笑,“我自然是你的悲兄啊。”
“不.....”
离无怙的话只说一半,他原想说不,他不是自己的悲兄,可如若否认他是悲兄,那便是承认面前是自己的私欲化形,所以他哑口。
悲以归见他不曾抗拒自己的试探之举,于是得寸进尺,揽他腰身的手解他腰带,掌心贴他后腰处,略一使劲,离无怙一倾身与不着寸缕的悲兄相贴。
无法动弹的离无怙本在心中告诫自己,此乃幻境,皆为虚假。可等贴靠面前人之时,感至对方心跳,对方肌肤滚烫真切,他一时真假难辨起来,脑中忽现采荔给自己所看画册,眼下竟是双龙游戏之景。
离无怙发觉自己竟情不自禁想起这污秽场景,立时闭眼,双掌合十,念起清心咒来,好让自己清心明智。
“息心除妄,无去无来。息心除妄,无去无来?息心除妄,无去无来!”
可每一句萦绕在耳的清心咒似乎都是提醒,提醒他眼前人却是他的私欲无疑。
悲以归见他如此不觉发笑,抬手绕着他肩前垂落的发丝,盈盈笑问,“缘何念经?”
紧闭双眼的离无怙答道,“三省吾身。”
“因念生妄,浮生若梦。”
念不进经的离无怙睁开了眼,此话似曾相识。
当初在林中他二人就那说书人的故事论谈一番,离无怙也是这般说的,悲以归也是这样答的。真是初识不知曲中意,可如今他却是那书中迷惘不得方向的书生了。
可他毕竟不是书生,他是修道之人,离无怙再度闭眼念经。
悲以归笑着,仗着此非现实,越发大胆了起来,在离无怙的耳边用唇齿厮磨,让对方口中的静心咒几度从头再来,挑逗的离无怙口水连连,吞咽不断,他最后再一咬离无怙耳垂,口中哀怜祈求着,“好离兄,你疼疼我吧。”
说罢拉起离无怙的手放至自己胸前,离无怙被这肌肤触感的真实吓到,欲要缩手,却被悲以归紧抓不放。悲以归紧抓他手扣至自己胸前。
离无怙挣扎难脱,竟是出了一身的汗。他睁开眼来,欲要质问对方,可一睁眼与之对视,却是身体无故绵软,眼中水雾朦胧,视线迷离,只看到悲以归一副祈求之相,他竟忘了质问对方,反倒昏头问他,“我要如何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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