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彻底站在对面

一场火没有烧烬证据,却烧掉足够多的该不见的证据,裴东锦跪在御书房请罪的时候,官家身边陪着的人就没有了二三两位皇子,而陪跪着的是多年没有下跪过的谢首相——自打八年前他成了首相,官家就不受他的礼了。曲兰亭笑看着跪在下手的裴七,心里一阵佩服,他还是读书人吗?如此无耻泼皮,路边的“打破头”讹诈的无赖也是这个套路。

“臣有罪,臣有负圣恩,臣从京城离开时,官家交代言犹在耳,臣也不敢忘,从叛贼劳德彰围攻礼死里逃生回京,对得起臣自己一身伤,没有想到,谢家三太太和庶孙女,在明知我没有面君之前不能见任何相关官员极其官眷的情况下,一没有下帖子,二没有让下人知会,直闯进臣的宅子,辱骂臣之后烧毁了书房,最重要的就是臣用命换来的证据。臣有罪!”

裴东锦咳嗽着伏在地上再次拜倒,曲兰亭有点儿心虚,不知道他虚不虚,自己见过他的事情,希望轩大统领不知。他忍着没有看向皇帝身边站的笔直的中年女子,在她手底下训练过的都知道她有多严厉,又有多敏锐——她没有发现破绽吧?

官家一脸慈善的看着这个年轻的能臣,又恪守着君臣距离,不能上前搀扶,曲兰亭就有用了,徐相平时的活儿是看皇帝脸色上前扶人,今天他抢活儿干。

“裴大人,快快快起来,官家都心疼了,你的伤还没有好,时不时流血,要不找个太医看看?”

暗地里捏上一把,尤其是顶着不苟言笑的脸,让裴东锦恨的牙根痒痒,这个道貌岸然的东西,回来是没有宣扬劳德彰被自己有意放走的事,却向轩统领告状自己是怎么一下一下弄死杜卫领和郑将军——在自己还没有解释之前。凶虬等证人---裴东锦几乎确定,就在曲兰亭手里。

他也不想放过他。

“哟,多谢曲世子,哟,真疼,恕我要借个力起身,世子顾及的极是,官家心慈,要是知道你为了给益显郡主相看亲事也受了伤,必然更会心疼!”

裴东锦被扶起来,顺势也捏一把曲兰亭受伤的手臂,曲兰亭却必须忍着不能出声还要否认受伤一事——他只是路过杭州,可从来没有在树林战场出现过,更不可能受伤。

“裴大人消息灵通,我从马上摔下来的小事儿都知道,多谢记挂了。”

二人你来我往正好把同样在跪着请罪的谢首相晾在原处,脸色就很难看了,他该怎么反驳韩副统领全程在场的告状呢?唯一的攻击点儿是裴氏是裴七的姑母,是上门关心,也被这个蠢妇作没了理由,裴七许给易家好处,易家就真的不通过谢家直接和二皇子二一添作五了?二皇子竟然知会他一声都没有,哼,还真以为倒了劳德彰,他的皇位就板上钉钉了,今天受了训斥不许进御书房的除了老三,可是还有老二呢,这里面固然有官家迷信制衡的原因,也定然是对他有切实的不满,不然怎么会做的如此明显?

徐相不语,平时给谢相递台阶,甚至抬轿子的彷佛不是他一般,不动如山,谢老头强势,内阁不允许有反对的声音,可是他忘记了,官家再蠢再提不起来,这江山还是姓柴不姓谢,谢家这几年一枝独秀不说,还让谢如雅成了皇家嫡子的正妃,试问天底下谁能容忍,就连不问世事的太后大娘娘都把卢氏女给三皇子装门面——要知道之前,先卢相不只一次说不许陆家女嫁入皇室,也不许皇室公主选卢氏子弟做驸马的。大娘娘最敬重仙逝的长兄,也最听他的话,都能违背交代把侄孙女嫁了,可见,谢相多不明智。自己暗中劝告一回,他还取消,只是个入赘女婿生下的二代女子,不是嫡系,真是可笑,入赘留一支血脉,三代回宗,卢氏女就有两家的扶持,是加成不是羁绊,这个---谢老头看不透?

不得不说,他爬到一人之下,至少七分是运气——裴首相寿数过短呀。如今,裴七青出于蓝,上来就站在谢家和二皇子的对立面儿,且绝对不能倒戈——夺妻之恨,谁能忍,谢老头再辩解,官家必然是一句不听的。

曲兰亭本是为了防止被猜忌不想凑上来的,分散介绍石溪阁的势力,弱化石溪阁作用,强调是全体海运商人共同疏通商道,这一点,裴七不用提醒,必然能想到,也知道怎么在官家面前求便利,可是裴七不知道柴溪是女子呀,只要在御书房,她的名字挂了号,以后的欺君之罪可不是好玩儿的——他必须定着点儿,好及时挡住他提柴溪,实在不行也得圆回来。他有别的心思,给谢相说句话的事儿,也没有想到。当然---他绝对不是给裴东锦拉来谢相更强烈的仇恨,不是。

轩大统领心里反复想着杜卫领和郑将军在自己手底下时候办事利索,也咀嚼这几句关于他们在杭州过于嚣张的传言,心里不能有定论,商家供养退役的羽林卫是二十年前佟家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反正江山将来都是她与先太子共享,这个是人家夫妻的家事,先帝对卢家亦是如此,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先太子成了排位,佟家也在十年前消失无影踪,洛家接手供养---羽林卫成了劳德彰的私兵不足为奇。

官家过于看中银钱了,十年前,她禀告过一次,官家只回了照旧两个字,实在---哎,此官家非彼官家,现在出了纰漏---都眼瞪着看她,她能怎么办?

在场人不少,怎么---谢相想咳嗽一声,谁知道,裴七不动声色推开曲兰亭再次躬身。

“臣,已然把100万两脏银,运到京都码头,人证在曲世子和易直小将军的帮助下押解回京了,臣想着脏银并非税银,入国库不恰当,还是入内库吧,北境不太平,万一有个万一,也省了繁琐的程序,是官家对北地将士吃喝的爱护之心。”

曲兰亭真想再捏他伤口,到官家心坎儿的话都让他说了,真的能耐。

“裴大人所言极是,马上入冬,北地冷的早,官家为了他们安心戍边也要准了裴大人的奏请!”

徐大人和轩统领适时行礼复议,倒是又让谢相难堪了一回。

“至于后续市舶司收入的银两,明州建州一路商家,必然是汇集到杭州定时间运回的,臣在折子里说的那个石溪阁的掌柜可是外号于财神,必然能把银钱进京一事办漂亮,让各个商家对大周的心意直达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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