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钱家是做中人发家的，中人某种层面上算得上的商人的衍生职业，商人，看中利益。

钱家因为豆腐脑赚钱，已经尝到了甜头，钱思齐之后之前已经描述过另外的豆腐品类带来的美好前景，怎么会放弃。

其实，钱思齐也好奇，原生祖母杨麦穗的性格是怎么养成的，说她粗俗无礼，是一个愚昧的村妇，偏偏她掌着家里的大部分财产，还能带着子孙做豆腐的生意，

钱富贵也喜欢和她商量事情，家都是交给她掌，而不是孙秀琴这个秀才家的姑娘。

说她有智慧，却偏偏连最重要的子孙都没有想到教养，除了钱思齐这个被外家带去读书的，另外三个简直就是带着干活，然后放养，

就连钱金环这个女娃子也是跟着哥哥弟弟玩耍，一点这个时代女孩子需要学习的东西都没有学到，这样的教养等她成年，嫁人之后，闯生活关是地狱级别的。

虽然有种种问题，但毫无疑问，有一点，杨麦穗是一个精明的人，她爱财，也有想法，自然知道，需要给钱思齐的很少，就很换来挣钱方子，再划算不过了。

钱富贵带着几个小的下乡了，钱思齐耐心的看书学习，孙秀琴的织布机有节奏的响起来，杨麦穗摔摔打打的走出走进，李大丫被成了出气筒。

面对这种吵闹的环境，钱思齐熟视无睹，上辈子的她为了省钱买房住城中村，那样的地方，各种夜市小吃，烧烤摊，喝酒的，吵架的，制造各种噪音的，

甚至更加恶劣的是各种骚扰，一个长相周正的女孩子，经受的骚扰比一般人想象的更多，钱思齐会吵，会闹，会利用包括法律和科技在内的各种武器保护自己，

在那种地方，钱思齐都能生活得很好，所以这一点点吵闹和摔打指桑骂槐，对钱思齐来说，不痛不痒。

钱思齐拿起书本，认真的看了进去，就算祖母杨麦穗又将伙食恢复到原本难吃的模样，钱思齐也不动声色，默默的吃下。

钱思华等人下去了两天，成本230文的东西，卖出了860文，去除了两天的车费和李家3个人两天的工钱，还是剩下470文，三个人一起将这钱财分了之后，又抱来给钱思齐保管。

一想到自己三兄妹两天就将钱财翻了一番，三个都兴奋得睡不着觉，正所谓有奶就是娘，依靠钱思齐的主意赚了点钱，三兄妹都对钱思齐心服口服，叫往东不往西，叫打狗不撵鸡。

当然，钱思齐暂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在这场争斗中，比拼的就是耐心，钱思齐对自己的耐心一向有信心，

毕竟，她可以克制住自己想要钱的心，暂时忍耐，而祖母杨麦穗不可以。

祖母杨麦穗和父亲钱富贵坚持的时间比钱思齐想的短，在利益的诱惑之下，所谓的长辈、父母的权威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钱思齐只是想要点分红而已，又不是做出什么不孝的大事情。

甚至钱富贵还有了诡异的自豪感，养子如羊不如养子如狼，儿子能为自己争取利益，也算是好事情。

一家人又聚在一直开大会，在祖母杨麦穗表达了愿意给钱思齐钱财之后，钱思齐没有说轴一轴，很干脆的就答应开始商量具体的份额。

“有两种方法，第一种给我多一点钱财，一次性买断，我将我知道的做豆腐的方法全部说出来。

第二种就是慢慢的给，我用这秘方入股，之后的豆腐坊的每个月或者每一年的分红都有我的。”

钱思齐更倾向于第一点，到了自己手里的钱财才是自己的钱财，分红虽然多，但是要是杨麦穗或者钱富贵仗着自己是长辈，就反悔或者耍赖，到时候，钱思齐虽然有办法，但是却很麻烦。

钱思齐一直在试探着来，这次要方子钱，感觉上闹得很大，其实一直在可控范围之内，毕竟这个世界，长辈对小辈有着绝对的掌控权利，这是法律支持的。

钱思齐见好就收，没有半点想要争口气的想法，非常好说话，语气亲切温柔的和一家人说清楚一次性给和分红给的区别，

就像她曾经做房地产公司的置业顾问的时候一样，笑着给顾客解释全款和分期的区别，然后让顾客自己选，

全款有优惠，没有利息，还可以马上拿证，而分期就是需要利息，需要更多的钱财，好处是不需要一次性拿出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筹备。

钱家比钱思齐想的有钱，尽管舍不得，但是杨麦穗还是在儿子和儿媳的劝说之下，给了钱思齐60两银子，然后获得了鸡丝豆花和牛肉豆花，烟熏豆干，腐乳，豆皮等等一系列的产品的做法。

“祖母，我有一个主意，”想到这个时代60两银子的购买力，钱思齐的服务非常周到，不仅提供方子，还对后续的生产提出建议。

因为钱思齐的态度实在是好，还在为银子心痛的杨麦穗也暂时忍住了心痛，问道：“什么主意，你说就是，祖母给你买肉。”

大孙子的性格变化有点大，一改之前的沉默不说话，变得会计较起来，杨麦穗本能的知道，要给好处，钱思齐做事情才会更认真。

钱富贵则是欣慰儿子的成长，心里美滋滋的想到，大儿子现在13岁，明年下场参加童子试，过了考县试，一旦过了，就是童生了，这个年纪的童生，实在少有。

这次的事情发生了，一家人才意识到钱思齐长大了，只是面对钱思齐的长大，一家人各有各的心思，杨麦穗是心情复杂，一方面，长大了的大孙子会帮忙出主意，

另外一方面，大孙子是一个讨债鬼，

至于孙秀琴，则是单纯的害怕，女子的身体天然和男子不一样，孙秀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隐瞒下去。

钱富贵则是纯粹的高兴了，毕竟自家改门换户的机会就在眼前。

钱思齐对杨麦穗的手艺很期待，毕竟这几天，为了赌气，饭菜都是杨麦穗指挥李大丫和钱金环母女两一起做的，味道实在一般。

“祖母，我想吃东坡肉。”

这菜是孙家的拿手好菜，是孙永清效仿苏大学士的作品里面做出来的，杨麦穗吃了之后，颇为喜欢，直接的找薛珍姐问了，想办法学会了这菜，并且凭借自己的好手艺，将这菜做得比孙家的还要好吃。

“好，吃，等下我就去买肉，买上好的三线肉。”杨麦穗连忙答应，

“这豆腐咱们要换地方做，直接去咱们家新宅子，咱们家这里太远，实在不方便。”

当然，钱思齐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尽管她习惯吵闹，但是还是想要安静点的，而且因为做豆腐，院子里面积水太严重了，每天都是湿哒哒的，而且院子并非是全部是石板有大部分是夯实的泥土地面。

大家的鞋子多是布鞋，在这样的院子走，实在太脏乱了。

大家都点头赞同，蒋家的宅子不小，虽然也只是一进的院子，但是他家的一进比钱家的一进要大很多，不仅有主院还有左右厢房，甚至南边上还有倒座房。

当然，现在的南边的倒座房子已经全部被拆了，修建成了三个门面铺子，白石灰刷墙，地面上能铺石板的铺石板，不能铺石板的铺木板，

至于后面屋子和院子，只是简单的规整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大动。

钱思齐想的是将推豆腐这事情挪到孝义巷新宅子去，这样钱家的宅子就能腾出来，不仅是推豆腐，还有养的猪，鸡，钱思齐都不想它们在这院子里面，

毕竟，跳蚤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奈何，因为养鸡，就算是钱思齐每天都冒着暴露的危险洗澡，都还避免不了。

“咱们家买上一只驴，多推点豆腐，这豆腐脑赚的钱是小钱，这豆干，腐乳，还有豆腐皮这些能多放几天的才好做生意，我爹认识这么多人，这东西不愁买出去，咱们家也做一做批发的生意。”

“咱们家这人不够用了，按齐哥儿说的，是必须要请人了。”杨麦穗一算，这事情不简单了。

“人力成本低的，请一个人花费不了多少钱，祖母，爹娘，按照我说的这样，咱们家的豆腐坊，一定能成为在和安南县第一豆腐坊。”

在这个时代，人力成本实在太低，尤其是没有什么技能的人力成本，买一个丫鬟几两银子，只用提供吃穿，不给工钱，一个壮劳力长工一天的工钱不超过文钱，豆腐脑对一些贫民来说，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钱富贵是中人，而且并非是单独的哪一项的中人，买卖房屋铺子，各种商品牵线搭桥，钱富贵都做。

第六坊住下的都是三教九流的，牙婆自然也在其中，杨麦穗经常和这些人交往，自然知道了解市价，就是之前钱家的帮工陈妈妈，也是通过牙婆介绍的。

杨麦穗和钱富贵孙秀琴想了想关于这豆腐坊的前景，都心动不已，和钱思齐商量到了深夜，对总总细则都仔细商量考虑，不仅是豆腐坊，还有杂货铺也都有了规划。

之后，一家人一咬牙，又拿出些钱来，按照钱思齐的想法，打了几个木架子，做了几个大灶台，做了烟熏房间，又签了两家老实能干的下人，

一是吴老大一家四口，一个老娘，夫妻两个，下面一个小子，叫做吴贵子。

二是尤老四一家四口，尤老四夫妻两个，下面一双儿女。

一下子，孝义坊的新宅子就热闹了起来，钱富贵收缩了自己的中人业务，只贵精不贵多，有那需要出远门的，都介绍给了可靠的同行了。自己专心在豆腐坊和杂货铺子。

全部打通，重新装修规整，参考了现代超市的优点，又结合了这个时代的特色，后面架子上各种东西按照门类，整齐的放着，架子是特意打造的，都是斜45度角，大多数人站在柜台前面，都能东西看得清清楚楚的。

架子前面环绕着打了三个方向的前台柜子，柜子里面也放置了一些常用的物品，仿照曾经的**十年代的供销社的模样，很多东西都能看得清楚，又有一定的距离，显得很安全。

参考之前的经验，钱思齐淘汰了很多产品，每种东西都有抵中高三档，大家按需购买。

尽管这样，钱思齐对这杂货铺还是有些不满意，毕竟，没有自己的特色产品。

钱思齐不满意的，钱富贵已经满意极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看过这样整齐的杂货铺子，一眼看进去，有什么都能看清楚，

而且还按门类，按照价格排序摆放，在抽屉和架子上贴上价格，只要识得几个字，做这生意就简单了不少，不用死记硬背价格，不用担心种类弄错，只要价格变动的时候，将价格标签换掉就行。

这样就不用特意请一个懂行的掌柜了，自家钱思华教导一下，学一下这些字，就能看店了。

不只是钱富贵，还有周边来吃豆腐脑的各家掌柜，一看这货架子，都有啧啧称奇，虽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填上，架子还是空的，但是都可以想象出这杂货铺开张是什么样子了。

有那些想法灵活的，心里打算学着弄一个，这实在方便。

在挣大钱的这个目标下，钱家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就连孙秀琴也要暂时放下自己的织布机，去一起干活，一起监工。

孙大舅孙子云带着儿子孙志彬来钱家的时候，钱家正在庆祝豆腐坊的豆腐干成功做出来，成功销售出去，开了一个好头。

“你们家做什么这么大的动静，齐哥儿既然早就好了，如何不让他回去读书，放在家里作甚。”

孙子云听了钱家这段时间的动静，心里气极了，忍不住质问，钱家一家人这才反应过来，钱思齐读书要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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