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黑夜包围的校园

夜莺的身上散发着诡异的香气,这与诺塔身上的花香气味大同小异,只不过多了让人感到头昏目眩的感觉。

祂只是对着这边招了招手,维多利亚就中了邪地朝祂走去。无论祝青瓷怎么叫唤她,她也只是摇摇晃晃的迈步子,不给一点反应。

祝青瓷捞起她被石像勾掉的围巾,跑去挡在她前面。她视若无睹,每往前迈一步,祝青瓷就踉跄着退半步。

“维多利亚,能听见我说话吗?喂!喂!”他用力摇晃维多利亚的肩膀,却反被人家面无表情地狠心推到一边。

这可给他狼狈的,措不及防摔了个狗啃泥。坚硬的地面撞得他原本就灼痛的伤口更是直接麻痹了,膝盖再受了这一磕,连站都要站不直了。

维多利亚仰起头,在夜莺圣光的包围下,她像一只娇小可怜的羔羊。夜莺将她拉近自己,低头俯瞰她。在看到夜莺那张在洁白丝绸遮挡下的脸时,维多利亚眼中泛起美丽的光芒,她丝毫无法动弹,喜悦却在心中疯狂的鼓动。

她终于知晓了一切,她心中再也没有疑惑了,她此刻觉得自己是无比幸福的人。

只听一声轻飘飘的哼笑,维多利亚被夜莺变成了一颗色彩斑斓的晶石。祂将这颗晶石放在嘴边,准备将其吞下。

祝青瓷气势汹汹提起胸膛站了出来,用自己尚未受伤的那只脚用力跺了一脚地面。

“住手!把我朋友还给我!不然……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我是——!!”他试图想出来一个能威慑到对方的名号,问题就在他不知道还能有谁可以威慑到夜莺。

夜莺的头往他这边偏了偏,依旧看不清脸。祂饶有兴趣地托着腮,拿着晶石的手往前指了指。

霎时间,身后的石像一个个炸得比烟花还灿烂,碎石和尘灰扬得满天都是。

这是给了个下马威啊。祝青瓷僵硬地回望这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再望向夜莺时眼神依旧犀利,气势不减地说道:“我其实是个知名魔术师,给你看看我的拿手好戏——大变活人……呃活物。”

他一边硬着头皮耍威风,一边装模作样地把维多利亚的围巾团成一个球。他慢慢来到夜莺身旁,眼里紧盯着那个晶石。

“看好了……哈!”祝青瓷把围巾猛然一摊虚晃一枪试图引开夜莺的注意力,同时马上空出手一把抢走了晶石塞进围巾里兜着跑了。

这套操作行云流水异常顺利,似乎夜莺都没把晶石抓紧,任他就这么抢了。一段尬死人的乐子表演换维多利亚,也说不上多亏。

但在夜莺面前哪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咵”一下拽住祝青瓷后领子就差把人当小猪崽拎起来。祝青瓷也是不好惹的主,利索地转身给了夜莺一记头槌。

有效的攻击往往只需要采取最朴素的手段,虽是自损了一千那也好歹伤敌八百,趁这个间隙逃跑算是足够了。

他一睁眼——耶?夜莺呢?

这货跑了?来无影去无踪啊。

祝青瓷扶着阵痛的脑袋,小声道:“真遭不住了,要是再来一个怪物今天就要死在这了……腿也……”

地上再次出现字迹“好心”提醒他:再不走的话,一个抓着三角板的老师就要来抓人了哦,你干脆去前面的厕所躲躲吧。

结果等他脚步瞒珊地走到厕所门前,他愣住了——好像没标明男女厕所,不但没标,还只有一间。

此刻祝青瓷心中五味杂陈,也终于知道为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个男的都见不到,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

这是间女校!!

“不去!我一辈子堂堂正正怎么可能躲女厕所!”祝青瓷飙着泪破防转身,又想到现在自己这个debuff叠满的状态可能多走两步就嘎巴死在那了。

“怕什么,你9岁大时候不是也进过女厕所吗?”字迹在墙上写道。

祝青瓷的脸顿时红温了:“你谁啊!为什么会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

“细节不重要,总之有过前例吧?”

“别把我说得像个变态……那个是意外!”

祝青瓷很快便听见了三角尺在地上拖行的剐蹭声,终于是认命了。眼一闭心一横,冲进了厕所最里面的隔间躲进去,还特地没锁门,免得被看出端倪。

最里面的隔间不是厕所,是储物间,扫把拖把水桶抹布应有具有。这扫把是金属柄的,他把其他部分拆下来,只留个棍,锋利的边缘是很好的武器。他就攥着棍,耐心地等。

身体深处的洑慢慢活跃起来了,在体内翻腾乱窜的感觉犹如几万只蚂蚁在爬。冷汗浸透了他的衣服,伴随着心跳的节拍,鬼教师迈着步子进来,从第一个隔间开始挨个踹门。

她确信这里有人。

二、三、四……

她慢慢靠近。

五、六、七……

这里一共只有十个隔间,祝青瓷开始期盼她能在倒数第二间停下。

八……

令人难以置信,倒数第二个隔间突然有了动静,一个女声正气十足地大喝一声,用什么锋利的东西扎了鬼教师一下。鬼教师爆发出了凄惨地尖叫,而祝青瓷也按耐不住自己冲了出来,一棍子把鬼教师戳倒在地。

他们乘机围了上来,拿铁棍的用铁棍,拿剪刀的用剪刀,两个人对鬼教师进行了长达半个多钟头的轮番殴打和补刀。一直到鬼教师一动不动看上去死透了才敢停手。

两人站直了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气,随后抬头看了对方一眼。

女孩穿着露腰的衣服,打扮得相当潮流,这身打扮也凸显了她几乎完美的身材。和身材比起来她的脸看上去略显幼态。

“你……你好,谢谢啊……”祝青瓷局促地先开了口。

女孩的脸色发青,挂满了疑惑和惊恐,嘴里不断念叨:“吓死了,我还以为是变态,这是他妈什么鬼东西啊……”

紧接着女孩警惕地瞪着祝青瓷,质疑道:“你又是怎么回事?别以为长得漂亮点就能骗过我,你在女厕所隔间里干嘛?”

祝青瓷视死如归,夹着嗓音说:“你在说什么啊。”

女孩听完,五官都要拧在一起了,用剪刀指向他,厌弃极了:“你傻逼吧?”

眼看蒙不过去,祝青瓷着急忙慌地高举双手,转过头小声嘟囔:“啧……那些男伪女声的都是怎么做到的……”

“嗯?”女孩愤怒地晃了晃剪刀。

“我能解释我能解释!”眼看她拿着剪刀步步逼近,祝青瓷高举双手投降,“女、女校只有女厕所我、我没办法只能临时进来躲躲,不是变态,没有偷窥癖好!”

“呵。”女孩翻了个白眼,“哇,真是涨知识了,第一次知道咱学校是女校。”

祝青瓷感觉奇怪,愣了愣,试探着问她:“你……哪个学校的?”

女孩无语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神经病吧?我现在在哪就是哪个学校的,哥们我晚会跳韩团舞的,这是表演服,一会还要叫其他人去训练和拍摄的。”

“飞燕中学?”

“不然呢?还能是哪?”

“呃……”祝青瓷声音弱弱地,不知道怎么跟这位校友解释当下的情况,“可这里现在不是飞燕中学……可能厕所布局有点像,但是你可以出去确认一下,时间也不一样。”

女孩皱着眉头,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瞟了祝青瓷一眼,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嗯?

她退回来,再走出去。

啊?

女孩揉了揉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在门口进进出出,紧接着又跑回来。

“等、等一下。”她尝试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你先跟我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是……这是哪?”

祝青瓷耐心地把这些离谱的事情以相对让人好接受的方式告诉了她。

女孩听得云里雾里的,敲了自己一拳之后,勉强是接受了现在的囧境。

经过简单的交谈得知,女孩是舞蹈社的骨干成员,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阿霞。这次她受命挨个班级传唤参加晚会表演的同学们集中去排练和进行视频的拍摄,只不过中途上了个厕所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要不是习惯身上藏把小剪刀防身,刚才就危险了。

“然后呢?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没有手机也联系不上其他人。”阿霞发愁地靠在墙上。

“我有手机……不是偷带啊,是走读生,没来得及上交。”祝青瓷打开手机看了看,“没信号。”

他看阿霞脸色沉了下来,赶紧补充:“没事,我有个朋友应该挺擅长应对这种情况,我们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碰上,而且我徒……杨溪跟我走散了,我得找到她。”

“杨溪也在啊?嘶……那不是很危险?我们得快点了。”阿霞急着往外冲,祝青瓷却还纠结地站在原地。

“又咋了。”她甩过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你自己不都急吗?”

“我一个男的在女校晃悠容易引人注目……”

“那又咋了。”

“我社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简单,看你霞姐的。”阿霞二话不说独自勇猛地冲了出去,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很快,她抱回来一个昏迷的女孩子。

“这是……”

“虽然有点对不起她,有机会再补偿吧,先缓了当下的燃眉之急。你,进隔间把衣服换下来。”她把女孩抱进另一个隔间。

五分钟后,那个昏迷的女孩穿着飞燕中学的校服睡在厕所角落。而祝青瓷穿着这座学校的女装,尴尬又羞耻地站了出来……

他大概想好之后要用什么样的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子里了。最尴尬的是这种感觉像是童年的记忆打了自己一巴掌——年幼时的他天真的以为头发的长短决定性别,以至于在被纠正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

如果没有这段经历的话,他可能会更好地接受吧。

他俩一个当社牛,一个装哑巴,出去碰运气了。

……

在一小时前,杨溪在一片柔软的地方醒来,手里抓着的扫把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处云霄了。她茫然地撑起身,摸一把身下的“地”像什么生物的毛——莫不是摔那兔子身上了?!

杨溪垂死病中惊坐起,身下的巨大生物也开始活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能带起一阵轰轰声。紧接着就在不远处,缓缓抬起一个……鸟头?

她望着那锋利的喙若有所思,这会儿低头再仔细看看那绒毛,在月光下竟然能看出些五彩斑斓的黑。

“乌鸦?”她故作镇定地挠着下巴,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我记得乌鸦不吃活人的……对吧。”

那乌鸦侧头,似乎是在听人说话。

“对吧……?”杨溪的声音越来越弱,额头泛起冷汗。在这个鬼地方什么都不能确定。

那鸟头一转,竟直把喙朝她伸了过来。这可大事不妙,杨溪的精力再充沛,经过轮番的刺激也要扛不住了,转身时直接一个踉跄摔得倒地不起。

她抬起手做出最后的抵抗,双目紧闭等待身体被啄烂吞食。

可等了半天,她却只感觉到抬起的那只手臂被牢牢地夹住往上抬,下一秒便双脚离地被吊在了高空。

“这、这是要干嘛……”杨溪的声音发抖,却一下都不敢动弹,就怕鸟嘴一滑,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乌鸦是瞧不上她身上那点肉的,再说了,它也不干那吃活人的事儿。头一转,脖子一伸,就把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安稳放在一个破楼上。

旁边就是楼梯,一路上通畅无阻也没有怪物,这儿的学生也不会突然杀人,总得来说还算安全。

杨溪可没那么好打发,就算躲过了这次,百分百还会再碰上别的危险。那些学生里面有几个是被下达了杀掉她的命令的,学校里人海茫茫,万一再碰上呢?

更何况,还和师傅走散了。

她很少苦恼那么多事情,脸都开始发烫了。她想这乌鸦大概通人性,再一瞧它翅膀上格外吸睛的金灿灿的飞羽,必定非同一般不是泛泛之辈。

于是,她鼓足了胆,做出了一个放在现实会很荒谬的行为——向这个乌鸦寻求帮助。

乌鸦听到叫唤后,侧了侧头,极无奈地眨了眼,转过了身。

刹那间,它变成了一片被羽毛包围的黑色物质分散开,再来到杨溪身边汇聚起来。这次不再是一只吓人的乌鸦了,是一个带着华丽鸟嘴面具的男人,他的下巴还有小胡茬。

看不出材质的半截面具雕着复杂的纹路,眼眶和鸟喙处还有金色描边的花纹,少数地方还有镂空,可谓是相当精致。

这个带有烟草味的男人莫名透露出一种原始的气息和古老的神圣感。

“跟好我,别乱跑。”男人冷不丁冒出来这么六个字,说完又反省起来怕吓到人家,才多补上一句温和的“没事的,有我在就不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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