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破碎

这样啊。

喉咙里囫囵过“哥哥”二字。原来不做他朋友,是因为有更好的头衔虚位以待。

安迩维忽地笑起来,英俊的面容配上超级的感染力,引得周边的新人类红了脸。

“妈妈早知道了,是吧?”被亲近之人接连利用欺瞒,安迩维笑得并不正派。

安弘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低声说:“不会不知道。谢理和他父亲劳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见他,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我还以为,是那个差点毁了联世和欧盟合作的,挨千刀的男人出现了。”

安弘济年纪大了,受不起外孙心绪不稳的压迫,找了个理由,让保镖带着他先行离去。

“外公。”

安迩维扣住老者的肩膀,嘴角漂亮地上翘着,复杂却带有笑意的眼神,难以捉摸。

“外公,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安弘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这像是接受谢理,也接受了这一次不折手段的糖衣炮弹。

眼底里,嘲讽、**、愤恨、冲动......全数被他人形的外壳封印着,通过那两扇清透的蓝色窗户,能够窥到壳子中翻涌的暗色潮水。

肩膀被放开,安弘济忍着不要皱起眉毛,但还是伸出手,掸了掸那块儿,轻描淡写地说道:“喜欢就好,就是你妈妈说他身体不好。悠着点。”

言尽于此,安迩维哪能不明白,在他亲爱的外公眼中,谢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只觉得可笑。

谢理,你该不会以为攀附安家,来到安穆蕊身边,成为他的的便宜哥哥,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吧?

痴心妄想。

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

在他们眼中,你只会被当作是他安迩维的附属品,一件他乐意接受,有实用价值,才能保留的廉价物品。

.

安迩维的队伍拿了欧盟赛季冠军,短暂的回程飞行时间里,他阅读了时事的电子报纸,才知晓安穆蕊学术成果被他人盗用一事。

哈卡巴克家族中,大多数是纽西兰的政党,不少人就职于最高法院。

安家人丁稀少,好在集团的财政大权统一。可在这个比拼人口人脉的时候,是肯定不如纽西兰政党家族的。

与安家交好的欧盟本部,天高皇帝远,纽西兰的哈卡巴克家族,不见得会被同属欧盟的他国官员掣肘。

全靠不想失去安家财政支持的政府,在其中周旋调解。

两家的底线互相冲突:安穆蕊要求哈卡巴克归还个人专利,并且登报道歉;哈卡巴克年纪大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只肯让专利归属一栏,在他名字的后面,添上她的。

落地和侯元洲进行了联系,安迩维得到以下信息:关于这件事,安弘济决定花大价钱,请联盟调查仲裁,可是纽西兰政府不愿意丢这个人,一直搪塞着他。安穆蕊则是不想让温室庄园地下实验室暴露。

里面的仪器,有安迩维的身体检测数据,还可能有更多秘密......联盟的手段,仅是删除是掩盖不了的。

看见航站楼外等候的人和车,安迩维切断了通讯,快步走到侯元洲面前。

在他小时候,侯元洲就是又当生活助理,又做保姆,为了掩饰他的异常,能够长期接触他们母子的人,只有侯元洲,她们回到安家,安弘济照旧让侯元洲,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

安迩维口无遮拦地问他,好不容易爬到的位置,又因为他们的回归,打回成十多年前的原形,甘心吗?

侯元洲开着车,苦笑,“少爷,我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从脑力工作岗位上下来,反而是安家对我的照拂。”

安迩维不信他。联合国规定,人口密度低于每平方千米十人的国家,不患重病的前提下,新人类的退休年龄,不分男女,是七十岁,这个数字还会随着智能工业的衰退、人口老龄化,逐渐增长。

这不完全算压榨。

新人类新陈代谢变慢,只要信使缺失综合征得到有效控制,随随便便活到一百岁。

纽西兰是人口拥挤的国度,男性退休年纪在六十五岁。

五十岁的侯元洲,属于壮年,看他之前野心勃勃的前科,他哪里会甘心?

侯元洲这辆中古改款的迈巴赫不适合接人,后座对安迩维而言有些窄,长腿怎么搁都不得劲,皮质的靠椅倒软,他往后一仰,连轴转导致的疲劳浮在面上,“你跟我说实话,想回去,我就和老爷子开口。”

侯元洲还同他推脱:“能够照顾少爷的起居,是我的荣幸,安董那边,就不麻烦少爷了。”

“你不用担心我和老爷子告状。”他撇着嘴角,“是我不想看见你。”

“少爷,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微卷的黑发,耷着含笑的眼,他懒洋洋地说:“原因还要我多说吗?”

侯元洲:“我很愿意为我当年的错误补救。”

安迩维:“不好意思,我没空,也不会接受。”

“外公他没和你说吗,他把谢理交给我随意处置了。关于你的陈年旧事,我没空计较。”

“少爷宽容大量,我......”

“废话少说,你负责的有关于温室庄园的事务,全交给我亲爱的‘哥哥’吧。”

侯元洲沉默了一下,“谢理少爷,能做好吗?”

安迩维呵呵冷笑,“没事啊,他愿意陪我玩,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过家家、找朋友的游戏吗。”

车里浑浊的空气愈发凝重,侯元洲说空调制冷不行,开了所有的窗。

安迩维抱着胳膊,轻笑出声,“侯叔,你不用太担心。就算前不久,你为了掩护谢理让接近我的计划继续实施下去,再一次和我说了谎,我也同样没空计较你的过错。”

侯元洲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茫然地说:“......少爷,我不明白......”

“通讯器。”冷冷说出这三个字,安迩维加快了语速,“以仿生人的身手,为什么会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独独遗落一支通讯器。”

“是你们担心我自己去查,查到现场掉落的通讯器是我的旧物,上一个主人又是他的事情露出马脚,这才主动拿细枝末节的信息,编排后来骗我。”

那个洒落在现场的通讯器,是他旧时使用的通讯设备,被他一气之下丢弃时,是在谢理进入福里曼斯贝学校之前。

假如谢理从进入学校开始,就被安弘济养在暗处,等待时机接触她们母子俩,他是完全有机会,有理由获得那个旧通讯器,譬如说,没有通讯设备,不想麻烦安家,让收拾残局的侯元洲,拿地上那个无人敢捡的通讯器给他用。

为什么要这个,安迩维不用猜就能知道,为他设备里的各类信息,主要是安穆蕊的照片吧。后来不重视,也是因为里面没有他想要的。

所以,才会有初识时,两人互留通讯方式,谢理却说自己没带设备,他只要掏出那个旧通讯器,就会被安迩维识破。

讨他不要的东西是谢理,漠视的他也是谢理。

很难说不是因为妒忌。

真可笑。

谢理对安穆蕊的渴望已经超过了新人类正常的阈值,若不是见过他看他母亲的眼神,那是唯一他具有的情感,他像一只奢求母爱的被遗弃的小猫,他就该怀疑谢理别有所图了。

侯元洲像是置身烤架上,身体的水分要被一点点烤干了。他道:“抱歉,少爷......”

“谢理的开销,也是你负责的吧。”

“是、是......”

“把他的卡停了。”

侯元洲的脸全红了,反复用衣袖擦拭脖子上的汗,却没什么用,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了,“非得这样吗?”

安迩维:“不停他的,停你的工资卡?”

“……好的。少爷,我会办好的。”

车驶进温室庄园,自动认证开启的大门两边,站着新聘的两位阿姨和一名门卫。

“少爷,这几位......”

“不见,直接开进去。”

“小姐和老爷在外有事,此刻并不在家。”

“谢理呢?”

“谢理少......”侯元洲甩甩头,清醒过来,匆匆改口,“这位还在学校。”

若不是比赛月,安迩维也该在学校学习。

他应了声,自己开了车门进了宅邸。

一路向楼梯下走去,安迩维在母亲的工作间里,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直接放在桌面上的谢理的资料,抱着这一叠,他先去翻查十四年前的资料。

私人实验室有很高的权限,但没想到,可能是母亲怕自己出意外,这些经验、成果无人认领,他的指纹也能打开权限。

这台电脑的账户,是母亲出生后就在使用的,她还有写实验日志和生活日记的习惯,安迩维调到有疑惑的日期,佐以谢理近日的身体检查报告,看入了神,时间流逝得飞快。

哪怕谢理不情愿,也无法阻止,他的秘密一点一点在他面前袒露……

.

“......双性体征如下,阴|茎、阴|道完好,拥有隐睾和子宫,男女性|器发育滞后,两性特征皆未达到性成熟......”

“别读了。”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神出鬼没的,总是谢理。

“不高兴了?”合上纸质报告,安迩维转过身来,神情端得高傲。

“不高兴。”谢理淡然得过分,“你特意读给我听,我没生气,你会失望。”

安迩维哑然失笑。

为什么谢理说得,像是很了解自己一样。

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谢理,你知道吗?其实在你出现以前,我妈和我提过你的存在。”

说到安穆蕊,谢理的冰冷果然有所缓和。

眼底含着笑意,安迩维感慨着说:“她说她的子宫里还孕育过别的胚胎。为了藏匿前夫劳文留下的科研成果,她把它藏进了她的肚子里。”

“新人类的育儿巢九个月就到‘收获期’。明明是比我晚成型的孩子,却在三个月时,为了把母体空间和营养让给我,被取出放到育儿巢里,最后提早出生,还成了我的哥哥。”

安迩维是安穆蕊用身体哺育出的孩子,哪怕只是爱情激素作用下的一夜情,也是母亲从始至终冒着巨大的风险孕育了他。

新人类女性的子宫很脆弱,如果不是安迩维在她体内稳定着一切平衡,安穆蕊无法成为三十年来,未公开的,用子宫孕育健康孩子的第一人。

安迩维遗憾地说:“我是在劳文叔叔派人接走他后,才出生的。在妈妈的身体里,我们享有过最亲密的距离。”

“妈妈说,哥哥或许有一天会回来。”

“谢理,你就是妈妈说的,会成为我哥哥的人吗?”

谢理红了眼眶,紧声说:“我是。”

“难怪妈妈说,我们的再见是重逢。”

走近了,安迩维如同审视着一件奇特的文玩,看清了他眼中的水光,估值就不好办了。

“别哭呀。看得我也想哭了。”他低下头去,用食指拭去谢理脸颊上低落的冰凉的泪水。

却在谢理的视线中,送到唇边,吐出舌尖舔了舔。

想象中的味道,又咸又清凉。

像是咸味薄荷糖。

可惜味道太淡了。

曾经有用的可以舒缓他爆炸的情绪的冰凉感,多少还能剩一些用处。

从感受到谢理的存在开始,他的五脏六腑,总算没有烧得那么疼。

“原来,你会哭的呀。”他充满趣味地说,在谢理震惊的表情中,舔掉了他另一边脸颊挂着的泪。

谢理推开他,他的力气不小,安迩维的腰撞上桌子最锋利的边角。

“你这样的表情也很不错。”安迩维感受不到腰部的疼痛,呼出灼热的气息,浑身沉重炙热,脸上是掩盖不了的狰狞,克制不住自己的宣泄,“......哈哈,我就说,你一定是有感情的!”

“谢理,我刚刚骗你了。”他压低了声音,故意凑在谢理耳边,贱嗖嗖地呢喃,“我妈根本没和我提过你。”

“你也没有和我共享过母亲的子宫,你在母亲的工作日记中,只是为了履约,被迫帮助劳文,养在育儿巢的畸形儿。”

“......自从百年前国际产检法和育儿法严格实施以来,畸形儿已从世上绝迹,我不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子,也无法把‘它’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看。不被允许出生、存活,先天失去了人权,哪怕拥有生命,我也实在无法称呼‘它’为人类......”

“‘它’终于走了,我不敢多看‘它’一眼,促成这孩子的诞生让我侵犯了法律,更加违背了科学!没有想到,‘它’竟然是克隆人,是劳文的……”劳文的什么呢?后面涂掉了很多,安穆蕊甚至觉得涂掉也不安心,撕掉了半页纸张。

“劳文玩得太大了,这个孩子没有人权,也无伦理关系,双性畸形导致它也无确切性别,这样的还能算作人吗?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劳文说,他会让‘它’好好长大,将来回来找我们,成为阿维的好哥哥,他一定是疯了!明明只是一个畸形人!”

母亲写在日记里的话在安迩维的脑子里疯狂的闪回,他把想到的,絮絮地念了出来。

其实不用他多做什么,为谢理一一揭开他渴求之人的面纱,让他明白他贱到骨子里,就能够让他的报复心大大的满足。

谢理生出退意,被执念和怒火支配的安迩维,一把抓住。

“跑什么呢?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你就是我妈说的,要成为我哥哥的畸形儿呀。”嬉笑说出的话语,恶意满满。

“我亲爱的‘哥哥’。”说话时露出的獠牙,像是要撕开谢理苍白纤细的脖颈。

他审视着谢理,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不同地挣扎与苦楚,充作燎原大火中的快意生机。

“‘哥哥’,把衣服脱了。”

谢理瞳孔颤抖着,还未从之前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反应半天,才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说……什么……”

“不是你承诺的,会尽力帮助我,弥补我吗?”他终于撕开自己的人皮假面,流露出野性大发时,无法藏匿的狞恶因子,“我想看,你就脱!”

见谢理无动于衷,他难抑自已的狂暴,“你想毁诺吗!不做我‘哥哥’,你什么都不会是!你在我这还能作为回收的废品物尽其用,可是只要你今天穿着衣服走出这扇门,我不要你,你在哪里,都只会是没有的垃圾!”

经历过漫长的思想斗争,谢理的双手触上了白色校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他咬着牙,白着脸,一颗一颗、慢速度地解开朴素的白色衬衣。

安迩维急不可耐地帮了他一把,将谢理扎进校服长裤里的衣服扯了出来,原本不堪一握的腰肢,在白衣的半遮半显中,裸露出的是圆润肚脐和盈润的肌肤,藏匿起的是给了甜头惹人遐想待人发掘的妩媚潜能。

“你可以再脱慢点,等妈妈回来了,我和她一起欣赏。”喉咙发紧,安迩维再次出声威胁。

上衣滑落在地,羞恼分辨的谢理光着上身,轻轻战栗。

他的身上不知不觉笼了一层薄汗,微微透亮的水光,更衬得白肤如雪,粉部似樱。

庄园里有双盟最先进的智能控温设备,近日配合安迩维的高热反应,温度一直设在十五度左右,安迩维流汗很正常,谢理的汗却冒得奇怪。

安迩维豁然开朗。

“对你无效的,该不会只是人造激素吧?你的身体大面积裸露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的,或者说,尤其是和我产生过密接触时。”

“让我想想......空气暴露,肌肤接触......对了,还有体|液交换,这些对你的影响应该是逐步递增的。”

回忆起至今让他戴着手套做饭的初衷,安迩维发现了新大陆,笑得恶劣,“不然,你不会讨厌我的碰触,也不会在尝了我的汗液后,像磕了药。”

“......”

“回答我!”

谢理没有再隐瞒,缓慢地说:“是......”

安迩维看着他的上身,看久了乏味地撇嘴,“这就是间性人的身体?除了粉点白点也没什么看头......”

“继续。”

他没说哪里继续,谢理却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理不喜欢装傻,他只是不愿再进行下去,“你拿的资料,最后附了安夫人拍的照片。”

安迩维打开那叠纸,看了一眼,确实有局部的照片,分开来看都是生理课上熟悉的部位而已,远比不上亲眼所见的,更完整的画面。他没有细看,只傲慢地说:“谢理,原来你脱光衣服,就是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谢理一脸麻木,像是封闭了自己的感官,这些言语对他毫无伤害。

木头玩偶一样的他,像是无论安迩维说什么,都不会再给出反应,惹得安迩维更想刺激他,逼他露出不一样的新鲜的表情。

"资料上说你男女器官发育都正常,那么......"他的视线从他的上身下移,眼神锐利像是淬了毒的针,“你以后是打算艹别人,还是给别人艹啊,双插头一样,你该不会可以自交吧?”

"啧......想想都觉得变态啊。没想到,这样的人,会是我的哥哥。”

“安迩维。”灰色的眼眸闪过一点星光,谢理开口了,“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从想过要成为你的亲人。”

“我对你,没有那么多歉意,可以让你对我肆意妄为的宣泄。”

不要浪费他仅剩的那点愧疚。

安迩维:“原来你对我有歉意啊?抱歉,我眼拙,真的没看出来。”

谢理:“我的确骗了你,接受你的亲近、费心辅导你、别有用心地成为你的朋友,都是为了留在安夫人身边,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是你自己答应我会帮我,但你失言了,你把我推得离安夫人越来越远,我们该两清的。”

安迩维被他说得一愣。

谢理捡起衣服,转身就走。

百来张的纸质资料飞向他的脑袋。

谢理按下门把手的动作,顿在漫天纸张往下飘落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地往地上按。

两人跌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安迩维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被视线中飘荡的白色吸引。

胸口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了眼,发现只是一根细小的针管。

身下的谢理,掀开他,站了起来,静静看着逐渐失去意识,却因不甘而不断挣扎的安迩维。

“没用的,这支麻醉剂的剂量足以三秒之内迷倒一头成年大象。”

拾起他原本同药剂一起藏在裤子口袋的微型通讯器,他丢在地上,确认了在摔倒时,就已经关机。

“我好像还没说,我对你仅有的歉意来源于哪里。”

安迩维死死看着他,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谢理蹲在他面前,眼睛半眯着观察狼狈的安迩维,漫不经心地说:“原本觉得为了见到安夫人,我多少也得牺牲只手,可你争分夺秒地保住了我的手......我多少也该对你心存感激......”

他竟是连这个都可以利用!

拼尽全力,下唇被咬得稀烂,他无能地怒吼:“谢理——!”

“省点力气,好好睡一觉吧。”

“谢理!谢理!请尽快回复!计划成功了吗!”

和谢理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庄园安装在各处的应急传声器,声量被调到了最大,安穆蕊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理在墙壁上找到了按钮,穿好衣服,整理时,回复道:“夫人,完成了。您可以派人下来回收他。”

“......到底......为什么......”

针管不知何时被拔出,安迩维用它狠狠地在手臂上划出几条印子,以此争取最后的清醒。

鲜血留到地上,谢理皱了皱眉。

他捂住口鼻,嫌恶地说道:“你和侯叔分开之后,他在车库里晕死过去。其余的人受到干扰激素紊乱。这座宅子,只有我能进来。安夫人让我为你‘降温’,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谢理找了个安全距离,随意地坐下,视线没有离开过尚存一丝清明的野兽。

“你已经失控了。你的信息素,已经超出你能控制的量。”

“这样下去,安家的城堡藏不住你。该被抛弃的,不会是我,反而是你。”

“......哈哈......”饶是如此,安迩维的眼泪也是让癫狂的笑声呛出来的。

安穆蕊和一行保镖穿着防护服冲进来前,安迩维听到了谢理说的最后的话。

“你说得没错,我是怪物,是垃圾。”

“你就不是异类吗?”

“安迩维,你只不过是一头假充人类,像模像样、衣冠楚楚的禽兽......”

吵得有够凶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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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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