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野原之战赵绯成名,延兴演武诸人对阵

“哦是了。不知林家小姐可有听闻过‘野原之战’?赵大人他,可有向林家小姐提及过此一战么?”

林雪奴否认两次,向司徒麟答曰:“雪奴孤陋寡闻,未曾有过听闻。大人他并未向雪奴提及。”

于是司徒麟就此,开始向在场众人公开解释道。

“想来,你林家乃是商贾之家,自是不清楚军中与边塞之事。且看起来,赵大人似乎平日里也不是很愿意同林家小姐谈及关于他自己的事了。这便难怪林家小姐不清楚著名的‘野原之战’了。

挂上轻蔑的笑,司徒麟接着说起“野原之战”来。

“‘野原之战’,为天庆八年,发生于北方边塞的著名战役。彼时我军主力与匈奴大部激战正酣,双方余粮皆告急,正是战事最为吃紧的时候。多路后丁小队押解粮草,从各部赶往支援,不想消息败露,为敌军察觉。敌人遂派出几路精英骑兵,于野原多处隘口拦击。多个小队惨遭伏击,或伤亡惨重,或全队阵亡。消息陆续传回主军帅帐,引得大帅与诸将一筹莫展。两军交锋,粮草若无后继,败退之势便已成既定之局。正当诸将力劝大帅快些下令好做退兵之际,喜报传来。有一小队成功突围,运来了粮食,解了大军的燃眉之急。大帅甚喜,招领队者入账面见。少年将军,银甲披血。大帅问曰何人?答长安赵绯。又问曰,所领小队有人几许?存几人?答后丁一百,死囚两千。存五百余七。再问曰,敌军几许?灭几人?答约有三千,尽灭之。帐中顿起哗然一片,大帅甚喜,赞其功绩,要论功行赏。问其可有请赏之事?少年将军跪地叩拜,答请恕诸死囚存者无罪,死者免除亲眷连坐之苦。

胜而不骄,功不利己。大帅赏识非常,应允了他的请求。并擢其为少郎将,留于身侧。而便是因有了这一小队拼死护送来的粮食补给,我军可延续作战三日,而敌军后续无力,粮草耗空,最终败退。‘野原之战’因此成名,是近些年最为经典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著名战役。

在那般绝境之下,赵绯究竟是如何能率领一群死囚绝地反击将匈奴的骑兵全歼?一直以来皆是众说纷纭,有传言说当时天降异象,突发暴风将敌人击溃,是老天爷助我大晋国运昌隆。也有人说,拦击赵绯小队的匈奴骑兵乃是弱旅,因而被他们捡了个大便宜。甚至还有人说,赵绯等人根本就是在说谎,途中压根没有遇到匈奴骑兵,‘野原之战’根本就是他为了邀功请赏,而杜撰出来的。那些阵亡的死囚和后丁,是被赵绯下令杀死的,以此来营造敌袭之假象。一切不过是弄虚作假的幻象,是赵绯步踏青云的台阶罢了。无论事实为何,日后回朝,圣上正是因‘野原之战’而御赐‘飞天神将’之名啊。”

在司徒麟解答的过程之中,林雪奴但觉胸口有鼓声阵阵,血液激腾。她不懂战事,可这个故事当时来长安的路上,她是听青隼说起过的。彼时闻之,已是令人赞叹称奇。今日细节越多,便越是于战争之严酷升有敬畏之心,且难免慨叹赵绯不负其名,“飞天神将”名实相符,名不虚传。

“正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呢?那些于大人的无端揣测,更是实为险恶。军中能人辈出,怎可能只因小队幸存者的只言片语,便认定此一战是真是假?定然事后是做了极其详尽调查,方可定言。这其中若是有假,怕是很早便东窗事发了。更合论日后会得到圣上的赏赐了?”林雪奴娓娓道。

牛犇不住称是,他很佩服林雪奴的聪慧。军中行事自来严谨,奖惩功过,都要有据可查。不然空口白牙,光凭胡说八道便可邀功请赏,那可还得了了?

他不明白司徒麟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捕风捉影的话来?况且从他刚刚讲话来看,他对“野原之战”很是了解,连帅帐里面的发生了什么都了如指掌,那为什么方才他要让自己去介绍“野原之战”?

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牛犇心里骂了声。

接过话来,说:“那是自然。旁的暂且不说,是功是过,定是核查清楚了的。那些个闲来无事嚼舌根子的嘴贱之人,当是如林家小姐所言,险恶极了。五军夺魁的题目,便是自‘野原之战’而来。旨在复原当时之情景,操练我方将士如何能在敌众我寡的危机时刻反败为胜。”

司徒麟冷哼,目光扫过计时的香炉。问:“反败为胜?据本将军所知,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在五军夺魁之中,以下位弱者的身份获胜。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怎么,是要等总教头与其余几位大将都到场,才开始演武吗?”

牛犇顺着他的视线也看过去,果然三炷香烧得只剩没多少了。

“呲,我等倒是不知,司徒大将军竟也会对我神机营的演武如此感兴趣啊?”

城下传来一声呼喊,众人望下去,只见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来。

四色旗兵开路,奔上城来。而后枪兵、步兵也分队涌上,策列多方。

三位将军行于队伍中部,其中之一便是方才讲话之人。

走在三人之后的是一位不苟言笑、行止威风的中年将领。

众人之中,唯有他披了一件赤色披风。林雪奴猜测,他便是神机营二十万众之首了。

与他并肩而行的是一位青年人,这位应不是军中人士。着一件玄色大氅,这位公子身份尊贵,领口、袖口佩着价值连城的珠宝。

队伍后方是重甲、轻甲的混编,几个随从打扮的人走在队尾。

一众来人行到近前,司徒麟但只瞪着那位公子。

“司徒大将军。”

“司徒麟,见过总教头。”司徒麟向为首的中年将领拜道。如此,也正式印证了林雪奴的猜想。

“多礼了。”

司徒麟抬起头来,立刻将话头对准了那位公子。这倒是令方才出言针对他的那位大将有些意外。按理说,司徒麟自来睚眦必报,刚刚受了他一句,怎么可能不急着还回来?

“本将军还以为是谁有这么大的排面,能与总教头同行。原来是青司郎啊。那就对了,青司郎贵为皇亲国戚,是圣上的大舅哥,又是太师的嫡子。走到哪里,那自然都是贵气逼人,贵不可言了。”

司徒麟开始无所顾忌地肆意嘲讽,好像除去青司郎之外,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不得对我家公子无礼!”那几个随从要上前,却被青鹕以眼神制止。

“怎么?区区几只看门的哈巴狗,也敢对本大将军龇牙吗?”司徒麟一声令下,他的副官与其他金吾卫均按抚大刀,随时准备动手。

而青家这边,那几个随从也不是贪生怕死的。气氛一时见紧,两头都寸步不让。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当是性情急得很。怎么好好的一见面,就要吵起来?殊不知,做人要起码懂得主客之别,知道什么时候该客随主便,而非是喧宾夺主了。”

总教头领着其他三大将落了座,他几句话而已,已是令那剑拔弩张的两伙人都卸了劲。

“失礼了。”

“见谅。”

司徒麟与青鹕勒令手下的人退了下去,而后来到总教头面前,低头认错。

“无妨,小事罢了。”总教头挥手,“来人,给司徒大将军和二位姑娘看座。”

“是。”

“多谢总教头。”司徒麟、林氏二女皆道。

三人如此也落了座。

“这二位是?”总教头问林雪奴与素心的身份。

林雪奴起身来,领着素心上前如实禀道。且将她二人来此的经过,也都依实报来。

“竟是如此。”总教头点头,说:“军中确无明文规定,不准亲眷观摩演武。再者说,来都来了,当是一并欣赏赵大人的英姿才是了。”

林雪奴没有领会到总教头话中的含义,难道不应该说欣赏神机营众将士的英姿才对吗?

可能因着我与大人有婚约在身,总教头方才这般说话吧。林雪奴这样想。

二女回去落座。

“总教头,吉时已到。”

“好,演武开始!”

“是!演武开始!!!”

牛犇传令下去,锣鼓齐鸣,旗帜挥舞。

“演武开始!!!演武开始!!!演武开始!!!”

“五军夺魁!!!五军夺魁!!!五军夺魁!!!”

城墙上阵阵喝彩,瓮城城门渐开,五路人马一时汇入进来,令原本空旷的演武场地随时为人海填满。

众兵士行装统一,穿的都是练功的短打布衣,头戴束发,身佩束腿束袖。因此很难从衣着上迅速分辨出各人的身份来。

而且城楼与下方有着很高的落差,所以连容貌都很难看清。

这边林雪奴还在试图找到哪一个上赵绯,而城下参与演武的人好些已是开始行动起来。

第一阶段是分军,众人为了更好的与日常相熟的同僚结队作战,很快形成了不同的、人数或多或少的小阵列来。动作快一步的,已经开始向方巾发起了冲锋。

这时候,林雪奴通观全场,唯有一个人是孤身而立。并且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人的头是向上抬着的,似乎正往她的方向望上来。

林雪奴心中狂跳,也不知为何,她没来由地就是觉得那个人便是赵绯。

其实她没有猜错。

赵绯入场后,习惯性地以内力探查周遭,为接下来的演武做准备。

今日的演武场人数众多,各色人等的呼吸、心律全部交杂在一起,混沌不堪。

但赵绯很快找到了他们之中武功最高绝的人,便是此刻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一位。这位的呼吸深沉冗长,心律奇慢。实力深不可测,赵绯没有战胜这个人的把握。

正在他冥思之际,忽然一个熟悉的心跳声闯入了他的脑海。

她怎地会在这里?赵绯不禁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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