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凄凄，百花凋蔽。

北雁南飞，寒蝉苦寂。

那个女子，不知道家主躲着她，醒来之后便迫切地想要见到他，恳求了多次，仍未有结果，为此她显得郁郁寡欢。

我们这些服侍的女婢，见过她身上累累的伤痕，都不敢相信这是家主大人所为，他一向清冷惯了，除了天女大人，似乎再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子上心，也不曾对哪个女子这般狠心。

不知他们之间怎么生的情愫，又不知发生了怎样的嫌隙。

我们只能默默同情她，见她始终强颜欢笑，便劝她出屋多走动。她总是推辞说树间的青雀太过嘈杂，从没有踏出过门一步，只是隔着轩窗，静静地望着远处的莲塘，一坐就是一整日，有种说不出的寂寞。

家主是脾气古怪的人，每天都十分详细地询问她的饮食起居，却不肯去看她一眼。

他知道她常常对着莲池发呆，竟然有孩童般喜悦的表情，转瞬即逝的神色，因为欣喜若狂的张扬而显露出来。

我们的家主大人每次精心备好各种菜肴，却要我们装作寻常一般，询问那名女子，早膳、午膳、晚膳吃什么好，好在我们机灵，总是这样问她：“今日吃三山翠鸭可好？”

她是很好说话的人，总是回答说：“好。”不然这么些难得的食材浪费了真是可惜。

那日孟冬，我和青葙商量着泛舟采藕的事来，府中那一池莲花，开了又败，生子结藕，总是到这个时候才有点用处。

那名女子已经和我们混得很熟，虽然仍然很少说话，身上也带着落寞凄清，但明亮清澈的眼睛掩饰不住她开朗活泼的心性，她似乎很喜欢这样平淡安稳的日子，也开始频频微笑。她一笑起来，一池子的秋水都漾起了微波，粼粼闪烁，让人心生欢喜。

她那样的美云淡风轻，又没入骨髓。

你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与她亲近，那么好相处的一个人，我们越发不能明白先前家主大人为什么要那样待她。

她闲闷了一个凉秋，对我们采藕的事很感兴趣，因为前几日，我和青葙赶跑了老来叽叽喳喳乱吵乱叫的雀儿，她便高兴地要与我们同玩。

她这些日子被我们侍养得已是十分圆润，饱满光洁的额头，丰润莹白的脸颊，叫我们看了十分高兴。

她穿一件荷叶一样碧绿莹莹的裙衫，在发间簪了一朵红艳的山茶花朵。

她藏身进荷塘，与它浑然一色，以至于我们找了半天未见。

家主大人万分恼怒，翻遍了整座院子，甚至抽干了那一池子的水，仍没有发现她。

青葙说她见到了白光，于是我们坚持她化作荷仙，飞升而去，我们坚持，至死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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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羽化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