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帕克已经退休了。

毕竟已经做了一辈子的超级英雄，总该有休息的时候。在初代复仇者们陆续老去的时候，成熟而独立的蜘蛛侠自然而然地接任了复仇者联盟首领的位置。

不过英雄也总会有衰老的那一天，哪怕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或者被蜘蛛咬了变成蜘蛛侠也不例外。

因为改不了下意识出手救人习惯的蜘蛛侠在银行前被子弹击中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恐怕是自己能为纽约人民做出的最后贡献了。

到医院来看望他的新任复仇者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都使出浑身解数想把这个衰弱却把一生奉献出来的老人挽救回来。

不过彼得却丝毫不害怕死亡。在最后时刻令他牵挂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交代完后事后，他让所有人离开了病房，然后召唤出了金鱼姬。

金鱼姬依旧是小萝莉的样子，每天依旧举着扇子喊着“征服纽约”，只不过那个答应替她收拾烂摊子扫尾的少年已经不再年轻，再也无法陪着她满天满地乱窜了。

也正因如此，在梅婶去世后，彼得每过一段时间就要搬一次家，以防金鱼姬这永远不会改变的相貌引得旁人猜疑。

“你是不是要歇菜了啊蜘蛛精。”金鱼姬一出场毫不客气地开口说。

“瞎说。”彼得下意识地开启了哄孩子模式，“我只是马上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就像启明一样，说不定会在高天原见到他呢。”

金鱼姬跳上床，哼哼：“别撒谎啦，你又不归属于高天原管辖，你死了才不会魂归神明呢。”她伸手捅了捅彼得满是皱纹的脸，“提前说一声哦，你死前记得把契约给断了，这样我就可以去找下一个契约者啦！说不定我可以真正地征服世界呢！”

彼得愣了愣，良久才露出一个笑：“好啊…………不过契约者的话，我推荐组织里的那几个孩子。艾尔森比较调皮，但是他的异能却和水有关，我…………”

“够了够了够了！你好烦呐！”金鱼姬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打断了彼得的絮絮念，“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小孩子呢！我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骗我征服世界其实就是哄着我和你一起保护世界对吧！自己要死了就想着把我丢下了是吧！我告诉你！没门！你甩不掉我的你这个狡猾的蜘蛛精！”

“我，不是这个意思。”彼得喘了口气，艰难地说，“我只想，最可爱的金鱼姬，应该得到世上最好的照顾。”

“嗯哼，这还差不多嘛！”被顺毛撸的金鱼姬笑眯眯地握住彼得粗糙且不再温暖的手，“可以解除契约了吗？”

“…………嗯。”彼得含泪应答。

他以为下一秒就应该失去和金鱼姬的感应。

但是没有。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看着金鱼姬闭上眼睛，身上绽出柔光，彼得目眦欲裂：“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喂，蜘蛛精。”

“不！！停下！快停下！！！艾尔森，汤姆，快进来阻止她！！！”

“你给我记着哦。被我选中做了契约者，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这是彼得·帕克记忆中，关于金鱼姬的最后一瞬。

梅觉得，这次发烧肯定把她可怜的侄子给烧傻了。

因为对方在退烧后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问她有没有见过启明。

她从来就没认识过一个白头发叫“启明”的日本人啊。

这是一个，没有启明、也没有各个式神的世界。

本该死去的彼得在清醒后回到了刚成为蜘蛛侠那会儿。他在初遇启明的那个巷子里蹲了一年，才慢慢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一年下来，他发现，原来夜晚，真的很黑暗。

原来没有人在家里迎接自己超级英雄的那一面，真的很茫然。

原来没有惹事精在面前叽叽呱呱，真的很孤单。

你说一辈子都别想甩掉你，可你却提前离开了我。

你说能得你垂青是我一生之幸，可这一生却没有再次选择我。

原来真如启明所说：人和妖怪的缘分，只随天定。有人一辈子求而不得，而有些人，却莫名其妙成为了被命运选中的幸运儿。

是他太贪婪了吧。

彼得想。

上一世的点点滴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都与她用生命换来的这一辈子无关了。

复仇者们在相处中发现，新招来的小英雄彼得·帕克有个固执的奇怪习惯。

他从来不吃河鲜海鲜，以至于每次聚会大人们都养成了少点鱼类的习惯。但他也不是讨厌鱼类，相反的，蜘蛛侠养了一大缸金鱼，红色灰色金色黑色，有时候盯着金鱼，能发一下午呆。

钢铁侠时常嘲讽他该不会是美人鱼转世吧。

结果这孩子还一板一眼地回答了：并不是美人鱼转世，但是是鱼救了他。

于是钢铁侠就给他取了个外号：“海滩上的小王子。”

不过很快彼得就摆脱这个外号了。

灭霸集齐了六颗无限宝石，打了个响指。

他死了。

死前他觉得很愧疚。

有了前一世的记忆，他却没能扭转战局。

他对不起为他换来一条命的金鱼姬。

更对不起悉心栽培他的斯塔克先生。

更让他崩溃的是，斯塔克先生回到了过去，扭转了未来。

他又活了下来。

他又一次以别人的死换取了活下来的权利。

他戴着钢铁侠的眼镜，看着纽约的人们过着依旧平和仿佛从未改变过的生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终于明白了。

原来人生就是一场旅行。金鱼姬、启明、斯塔克先生、cap、娜塔莎等等人，都是陪伴他一段路程的过客。到站了，就该下车了。

他只能背着行囊，回忆着过去，独自奔赴终点。

旅程孤单，却又美丽。

因为每一段路，都能邂逅不同的旅人。即便告别来得那样快，相遇依旧是那么令人期待。

曾经与你相遇，才是我这生，最大的幸运。

——The end

今天去了基友学校一起打痒痒鼠好开心，所以写篇刀子哦嚯嚯

与正文无关放心食用嘻嘻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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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小番外 此生幸甚有你相伴